你不是西厂的那个谁
脖子被一只有力手掌扼住。
连呼吸都变得粘稠起来。
曲暖瑶翻着眼,仰着头,让自己不那么难受,“是,下了让你活不过半年的毒。”
“什么时候?”
掐住脖子的手在收紧,曲暖瑶恼火用手去扯脖子上的手,粗声粗气说:“扒你衣服的时候,怎么了,你要掐死我,来啊,你掐死我,你也别想活。”
脖子上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迟文修自上而下看着在他手下跟个蚂蚱一瞎蹦哒的人,嘴唇抿得死紧,全身上下透露着属于危险的气息。
曲暖瑶快喘不上气了,脸色憋得通红,张大的眼睛乱飘着,抬脚对着眼前的人就是一踢。
本还在思考什么的迟文修,一手抓住那只踢向自己的脚。
这下,曲暖成了单脚站着。
脖子被掐,脚也被抓,她气得吹胡子瞪眼,整个人也歪歪倒倒,像是就要摔倒。
就在曲暖瑶要破口骂人时,抓住脚的手突然松开,紧接着脖子上的手也消失。
“只准你利用我,不准我下毒,咳咳。”曲暖瑶揉着脖子咳着了几声,站稳身子继续说“谁让你不喜欢我还利用我,你要是老实一点乖乖听话没,我保证半年后给你解药,要是你,咳咳,要是你不听话,就等着爆体而亡吧。”
一段话说得磕磕巴巴,好歹也算是说清楚了。
迟文修阴着脸瞅着她,蹦出两个字“解药。”
“没配。”曲暖瑶对他比了个中指,把头一歪,指着自己的脖子“你该庆幸我还活着,我死了,你也跟着下地狱。”
“你想死?”
“对啊我就是想死,不想死怎么会答应你去西厂,来,杀了我,咱们一起做对鬼夫妻。”
有时候演戏,演着演着就上了道。
曲暖瑶最初是为了配合迟文修,可是临时想出了个虐念情深,因爱生恨的狗血戏。
可谁知道台词上来,就刹不住。
她嘴里说着肉麻别扭的话,脸上带着她以为的愤恨又爱慕的表情,实际上是四不像,让迟文修以为她脑子抽了的表情,主动往前走出一大步,“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还是利用我,那晚你虽然,但我也尽力顾及你的脸面帮你,你就这么对我。”
迟文修:……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脸更黑了。
曲暖瑶还没完呢,又是跨出一大步,干脆一把抱住他:“我知道你这人冷心冷肺,可我想着人心总是肉长的,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我的心,我对你用毒,也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是最好的。”
迟文修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污染,他从不知道一个人说起恶心的话来会这么让他,觉得难受。
偏偏这个人还趴在他怀里,一边说还一边拧他的腰肉,
他一把拽下怀里的人,将人往后一推,“解药给我。”
“不是说了你听话就配。”没了可拧的软肉,曲暖瑶有些失望,扭头对另一边看戏的闻姜道:“迟千户问我要解药,闻少爷你说给不给啊。”
闻姜嘴还张着呢,闻言才回神道“这我可插不得手,这是你和迟千户之间的私事。”
“好吧,那就等下次见面给吧。”
闻姜的话音才落,曲暖瑶就接上话。
她才不管闻姜什么表情,又伸手来抱迟文修,用哄人的语气说:“好啦,宝贝别生气了,下次把解药带给你,保证不让你死我前头。”
接连两次被抱,迟文修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别的,只是板着脸不说话。
环着怀里热乎乎的腰背,曲暖瑶心想:这y还挺够味。
她看似熟练的,用手在后背划拉一下,最后啪一下,打在怀里人的,pg上。
猛不丁被人狠狠拍了一下,迟文修下意识就要把怀里的某人拎出去,却听到带着些调侃的声音道:“弹,性还可以,继续保持。”
迟文修:……
这下,别说迟文修愣住了,连一旁的毛宛顺和闻姜都被她的狂言镇住。
闻姜是没想到迟文修是这么被人调,戏还没反应,觉得迟文修对她并非就是全无情谊。
毛宛顺则是没想到自家大人和未来夫人的相处模式是这样,他哥还说,他家夫人就是专门来克制他们大人的。
以前他还不信,现在他信了。
不管怎么样,自此,迟文修和麻二狗这个人,算是扯上关系。
要说曲暖瑶至今都有一点不明白。
常越知道她冒充迟文修的未婚妻,可是谭布和闻姜竟然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她冒充这事,连她是女的这事,似乎也是不知情。
就连闻姜亲眼看到她对迟文修说出那样肉麻的话,认为她和迟文修有着不似一般人的情感纠葛,都没怀疑过她是女的。
没道理说常越能查到的,他谭布和闻姜就查不到。
曲暖瑶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还是想找迟文修问个明白。
这件事只有迟文修能告诉她实情。
但她找不到机会。
闻姜派给她的事多了不少,不是去摸这家的猫,就是去看那家的狗,再来就是谁家的鸟。
她是看到什么都说,也不藏私,偶尔她也会听闻姜根据她说出的人物,做的事,说一些朝政上的事。
曲暖瑶骨子里就是个小市民,对政,治不感冒,也不敏感。
不过从闻姜的话里,她还是大概听出了些门道。
闻姜监视的这些朝廷官员,大多都是不属于西厂这一派的,其中有几个还是西厂的死对头。
这几个死对头呢,每天最爱干的就是向皇帝上提议废除东西厂,还参了不少东西厂作恶的奏本。
不论是东厂还是西厂,对这几个作对的老爷子都是恨得牙痒痒,也在暗搓搓去搜集这几个对家的把柄。
这一搜还真让西厂逮到一个。
大景放贷盛行,官僚也有参与。
都察院右都御史居夷的夫人娘家,有一个放贷的侄子,这个侄子因为要贷把人给打死了。
为了免除牢狱,就求到右都御史夫人门下,想拿钱摆平。
右都御史夫人也是明事理的,不仅不帮忙,还反劝人自首。
可放贷杀人的亲戚又怎么会听劝呢,回去之后不仅没去自首,反而拿钱贿赂了主办案件的相关官员。
主办案件的相关官员一听他是居夷的亲戚,也想借着这机会留个好印象,就找了个替死鬼了了这案子。
巧不巧,这个主办的案件的相关官员,家里就有西厂安插的探子。
结果就是居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谭布当朝参了一本。
具体参的什么,曲暖瑶不知道,那位都察院右都御史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她也不清楚,不过谭布下朝之后倒是开心的在西厂摆了一顿酒。
谭布很爱摆酒,他人看着儒雅,待人也十分有礼。但实际上也是喜欢被人吹捧。
每次摆酒时,西厂的领导班子,都会趁着着这机会,用各种华美的言语去称赞谭布。
说来也怪,那些称赞的话,明明都说过无数遍,谭布却还听得挺开心。
有时高兴了,还会顺便拿来一些东西赏下去。
这些被赏的人在下一次就会搜罗更多好听的词汇来拍马屁。
这里面要说拍得最多的就是田辽和闻姜。
闻姜是谭布的心头好,这家伙又会搞怪,时常逗得谭布开怀大笑。
而那些能让谭布发笑的话语行为,在曲暖瑶看来,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她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在整个宴会上都在想着怎么能不引人注意的离开。
可惜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也没找到机会。
这段时间闻姜看她看得紧。
晚上还找了两个神经病轮流监视她。
有一次她半夜起床,就看见一对睁得跟铜铃一样的大眼在黑夜里盯着她。
要不是她胆大,还真得被吓出个好歹。
晚上找不到机会,白天就更没机会。
闻姜是走哪给她带哪,把她当人形挂件使唤。
跟着闻姜转了好几天,曲暖瑶憋不住了,主动找闻姜说要见迟文修。
找的理由也很简单。
“我有点想他了,你看你什么时候安排一下。”
闻姜对她的这个理由先是愣了一下,才道:“想他?”
“想。”她点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每日对着你这张油腻的脸,我非常需要我的阿修洗洗眼睛。”
不被喜欢就算,还被如此埋汰。
闻姜有些不太高兴。
也不知怎么回事,闻姜一开始对她还挺有那么点意思,可是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就对她失去了那种兴趣。
大概是曲暖瑶的性格真的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吧。
闻姜如此想。
“行吧,左右今日无事,走吧,就去见见你的心上人。”
闻姜还真带着曲暖瑶去找迟文修。
可惜迟文修不在东厂,不过曲暖瑶自爱东厂遇到了一个她十分惊讶的人。
一个女人,一个年纪不大的,跟她长得有几分像的。
更好玩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叫杨瑶儿。
曲暖瑶听到东厂里的人称呼她为杨姑娘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直到一个她没见过的东厂人,跟另一个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杨姑娘什么时候跟咱们千户大人成婚。”
成婚,还跟千户大人。
是她听错了,还是迟文修还真有一个姓杨的未婚妻。
“你说这杨姑娘要跟迟文修成亲?她叫什
么啊?”她凑上去问道。
那个她没见过的东厂人看了她一眼,“杨瑶儿呀,咦,你不是是西厂的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