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年关
随后的几天，莫昙儿一直在修养，眼睛也在渐渐好转。随着年关将至，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莫昙儿架不住风羲的打磨，跟他出来逛一逛落仙城，用风羲的话说，带她散散心，看一看落仙的风土人情。
晚上，两人走在落仙城主路，身后的是背着长刀的莫羽。
莫昙儿还是一身黑色的劲装，头上戴了有纱饰的帽子，风羲给她介绍着路边的见闻。莫昙儿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感叹这几个月如梦似幻的日子。
三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落仙主城门——拜仙门，登上最高的城楼，原本兴致勃勃的风羲突然有些情绪低落。
莫昙儿没有听到声音了，疑惑的看向风羲，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询问，风羲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感慨道：“生在和平时期的我，只想让这份和平延续下去，其实对戮仙并没有太多敌视，相反我很欣赏他们大部分人的豪爽。“
”落仙崇拜神灵，相信上天有灵，这些年已经失去了锐气和朝气，书卷气太重了。看到城门外东边那座山了么，传说曾经有过神灵的遗址。“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上天真的有神灵，二十年前的战乱他们在哪里，我的母亲和妹妹遭受无妄之灾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戮仙只信奉他们自己，连国家的名字都是想要弑神戮仙，如果真的有神灵，他们又在坐视什么？”
风羲自嘲道：“你会不会觉得有些讽刺，落仙帝国的太子不相信自己国家的信仰。其实我对先帝留下的推演之术学习的加深，又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现在觉得自己很矛盾，到底该不该相信神灵的存在。也就是在你们面前，我才能讲讲心里话。”
莫昙儿开口说道：“你相不相信一句话？”
“什么？”
“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风羲喃喃自语道，陷入了沉思。
此时，不知何处何人在放烟火，美丽的烟花散放在夜空中，突然出现的强光还是引起莫昙儿的眼睛一阵刺痛。
她背过身对着风羲说道：“看到这烟花了吗，绽开，落下，每一朵烟花都有不一样的光彩，一瞬间的美丽，一瞬间的色彩，短暂的生命却又义无反顾，刹那又永恒。人也是一样的，按照心中所想所坚信的去做就好了。”
“心中所想吗。”
莫昙儿嫣然一笑：“你不要多想，我也是看你情绪低落，安慰一下。帮我准备一件衣服吧，年关晚宴我也得穿的正式一点不是，不能丢了太子府的人。”
风羲说道：“好，那我们回去吧，我差人去准备。”他没有听到她最后一句，说不定还能帮上些忙。
终于到了期待已久的年关，风羲按照莫昙儿的要求，为她准备了一身红色霓裳。
风羲本来想要加一些饰品在上面的，奈何莫昙儿强烈要求，素一些就好。
今日的年关，天上有些飘雪，地上也已有些积雪。
吱呀一声，等在门外多时的风羲望向门口，只见一只红鞋先迈出门槛，向上望去，她一袭红裳，略带妖冶的红色搭配淡淡的妆容以及清冷的气质，反而更显红妆素裹，房门打开带起的微风拂过，衣裙翻飞，仿佛一只只血红色的蝴蝶，青丝长发随风飞扬，双刀系于纤细腰肢之后，给人一种只可远观、岂止惊艳的霸气感觉。
只是双眼微闭，显然还是无法适应强光，倒平添了几分柔弱之意。风羲想到她那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就感到一阵怜惜。
风羲走上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同款红色绸缎说道：“皇宫内不宜戴遮帽，我特意找裁缝留了一段给你遮眼睛用。”
莫昙儿浅浅一笑：“多谢，可以帮我系上吗？”
风羲心喜，快步上前，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莫昙儿，嗅着她身上少女特有的清香，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轻轻将眼罩系好，慌忙闪身立于旁边，他注意到莫昙儿的耳尖有点发红，这何尝不是莫昙儿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姿势接触异性，她轻声说道：“走吧。”
风羲叫上莫羽，一路上在略显暧昧的气氛中度过，待走到宫门，莫羽上前做武器登记，守门的侍卫说道：“陛下有旨，莫姑娘和大莫羽兄弟，以后不用登记了，可以携带兵刃进出皇宫。”
风羲一挑眉打趣道：“我都没这待遇，小弟都跟着一起沾光了。”
莫昙儿歪头朝向他：“你什么时候有带过武器？”
说完自顾自的往里走去，风羲尴尬的挠了挠头，瞪了一眼暗笑的莫羽和侍卫，忙步上前：“你眼睛还没好完全，走慢点。”
“已经基本差不多了。”
风羲看着前面的莫昙儿，吹过的风带起青丝和衣裳的丝带，红衣白雪，美不胜收。
待到大殿，晚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高立公公示意三人赶紧就坐，以皇帝的方向看去，右手边是落仙一众人，左手边是戮仙使团。
此时，风凌正和使团为首的一位端庄优雅、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交谈，中年女子身边坐着一位长相天生丽质的年轻女子，看上去和莫昙儿他们年纪差不多。
莫昙儿几人入座后，听旁边人说到，那两位正式比试当天使团内的两位身穿斗篷之人，一位正是戮仙当代皇帝的亲姐姐，有着女武神之称的戮仙长公主祝妍。
听闻与风凌皇帝有着一段不解之缘，终身未嫁，旁边是她的徒弟，戮仙帝国的公主，祝玲烟。
莫昙儿注意到不少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有来自男子惊艳的目光，也有来自女子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让她略微在意的还是来自祝烆太子略微阴鸷的眼神，就像初次与使团会面一样，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将杀气略微外放至体表那种感觉才消失。
风羲注意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众人没有看到的是低下头的祝烆桀桀一笑。
插曲过后，风凌举手示意，大殿瞬间安静，高立上前说道：“一年一度的年关宴会，现在开始。”
一时间乐器声四起，歌舞升平。在场的大部分人却都正襟危坐，他们基本都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今年的晚宴，多了戮仙使团在，注定不太平，更何况还有最终的比舞加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长公主祝妍敲了敲桌面，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落落大方的向风凌行了一礼说道：“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我们的比试，想来时间差不多了。”
风凌苦笑道：“妍，你何故如此。”
风羲看到这一幕，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自己的老爹貌似和这位对立国的长公主关系不一般，不过他也就只敢想想。
祝妍说道：“虽立场对立，礼不可废，陛下，可否宣布开始了，只要陛下能找到任何一人胜过我这位徒儿，我们便认输。”
风凌没再坚持，起身说道：“诸位，前几日，承蒙戮仙使团来访，两国进行了五年一次的比试，结果打平，按照两国停战协议约定，比试打平进行加试，按照戮仙要求，年关晚宴进行比舞，胜者获得本次两国比试的胜利，为了此次比舞的公平性，由朕和戮仙长公主祝妍作为双方裁判，诸位可有异议？”
台下有轻微的私语声，但无一人有提出异议。开玩笑，在场的双方最高领袖做裁判，谁敢有异议。
风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没有异议，那准备开始吧。”
此次年关宴会的重头戏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