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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毒妇上堂巧舌如簧,当场翻供藐视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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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大人听罢,也觉这翎娘过于薄情寡义,竟是卷走了孙老爷的全部家财。幸而孙香闲早有提防,将她捉了个人赃并获。尹大人点点头,便让两旁衙役将翎娘押了进来。杜少卿的表哥余大知道孙香闲今日要与翎娘对簿公堂,一早便将她交给了顺天府的衙役,自己也在一旁听审。

    孙老爷一见翎娘,竟是激动得连自己都未曾想到。他虽怒目圆睁,但言语仍带温存,指着她道:“翎娘,试问老夫对你不薄,你如何能这般诓骗于我啊?”

    谁知翎娘一见孙老爷,不但毫无愧疚心虚,反倒装作柔弱不堪,瞬间泪如雨下。“孙郎果真是冤枉翎娘了,妾身如何舍得离您而去?如何舍得诓骗于您?”而后竟匍匐着跪在尹大人面前,频频叩头,哀求道:“大人,民女有冤屈,求大人一定给民女做主啊!”

    尹大人见状,也是着实没想到,正颜厉色道:“大殿之上,休要造次。翎娘,你诓骗孙奉仙之事已铁证如山,又何来冤屈一说?还不从实招来!”

    翎娘跪在堂下,梨花带雨的哽咽道:“当日孙郎将孙家房产、地契皆交到小女手上,还写了赠予凭证,孙郎能如此信任,果真是让奴家感激涕零,万死不辞。想着此生定然要与孙郎携手白头,共同养育我们的息子。谁想那日天色已暗,奴家本想让丫鬟羽红去打些酒来,我再下厨做几个小菜。奈何佐料不全,想到既然她也出去打酒,不如我们主仆二人一同前往,顺便从酒楼再买些菜品回来。谁想我二人刚一出门,便被人用麻袋给罩了起来。小女虽奋力反抗呼救,但终是螳臂挡车,毫无用处。等我再被人松绑,竟是到了一处陌生之地。而后便是孙老爷的女儿孙香闲,她因痛恨奴家让其父母和离,更记恨奴家要为孙郎生下子嗣,竟是给我灌入堕胎药,让那成了形的男婴胎死腹中。而后又将我囚禁数日,直到今日对簿公堂,小女才算得见天日。大人!试问小女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怎得竟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大人定要为小女主持公道啊!”

    孙香闲一听,简直惊得瞠目结舌,这孙伍媚怎得竟能这般颠倒是非?自己何时给她灌过堕胎药?她连滑脉都没有,又何来身孕一说?

    孙老爷闻听此言竟然信以为真,疾步行至翎娘近前,询问道:“什么?这怎么可能?当日你并非要弃我而去?”

    翎娘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孙老爷,握着他的手哽咽道:“孙郎对小女恩重如山,我如何舍得离开您?只是……只是……我们的骨肉,却是没有了……”言罢,翎娘径直扑到孙老爷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尹大人见状不由想到自己妾室九姨娘所言,便顺水推舟道:“孙香闲!这翎娘所言,可是事实?”

    孙香闲双膝跪地,“回大老爷,定然不是事实。这翎娘乃是先前在南京行骗的孙伍媚,与她一处的还有一个孙四娘。她们姐妹二人最是诡计多端,又善用毒。先前南京柳府中的五少夫人杜玉冉,便是被她姐姐所害,变得面目全非。那柳府中的五郎柳徐伟,更是曾经与这孙伍媚交好,还打算将她娶回府上。谁知这孙伍媚嫌贫爱富,还假孕诓骗,这才露出了马脚,又逃到京中来报复我。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南京城将柳徐伟和杜玉冉寻来,咱们当面对质!”

    而后盯着孙老爷怀中的翎娘,怒目而视道:“休要以为你换了个名讳,别人便抓不到你的狐狸尾巴!”

    翎娘却丝毫不曾畏惧孙香闲的目光,玉软花柔道:“何须如此麻烦,小女子可是从未离开过京城的。”而后双膝跪地,冲着尹大人道:“回禀大人,孙家小姐与奴家初见时便将我误认成那个叫孙伍媚的娘子。当日孙老爷,家中丫鬟、奴才皆有所见。兴许在南京城,果真有一位与小女子面目相似的姐姐,但着实不是民女啊!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查看户籍,看小女究竟是不是那个孙伍媚。”

    尹大人将手一挥,“师爷,速去调取户籍来查。”

    等不多时,那师爷便前来回禀,说这翎娘本姓刘,名翎娘,着实是京城人士。

    孙老爷突然想到那日曾去她的租住地询问,房东说她未曾租住几月,便匆匆离去。翎娘却说那是她租来专门做刺绣生意的地方,并非是长期住所。而后又供出了长期住所,尹大人急忙派人去查,又盘问了她的左邻右舍,皆说她并未长期离京,每逢初一十五,还曾见她在附近庙中烧香还愿。

    尹大人只得对孙香闲道:“眼下无论是人证口供,还是物证户籍,都能证明此人便是刘翎娘,而非是你口中所说的孙伍媚。孙香闲,你可认同?”

    孙香闲虽不愿认同,但眼下着实无法。只得继续追问:“回尹大人,即便这翎娘与孙伍媚并非一人,但她舍弃我父亲之事,着实是被我们人赃并获,而非是她口中所说的出去打酒。大人您看!”说着,孙香闲从怀中掏出当日从翎娘身上搜出来的一包珠钗发饰。进而道:“回禀大人,若她真是出去打酒买菜,又为何非要带上身侧所有值钱的金银细软?这不是逃跑,又是什么?”

    尹大人看向一旁翎娘,质问道:“这些你要作何解释?”

    孙老爷一听,自然也是颇为疑虑,谁知翎娘泰然自若,缓缓开口道:“回大老爷的话,我带着这些不值钱的物件,本是打算去扔掉的。毕竟孙郎将房产、地契、银两皆给了奴家,还说要将奴家娶为正妻,那必然不能给孙氏一族丢人,日日戴着这些个不值钱的假货,让孙家有损颜面。”

    孙香闲心头一紧,仔细瞧着手中发饰,心中暗道:“这些竟是假的?”

    尹老爷自然不能听信翎娘一面之词,命衙役将这些珠钗发饰皆呈了上来。谁知等他仔细分辨,果真都是些包金、包银的假货,里面则是锡、铜等廉价之物。尹老爷见事已至此,也着实是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不由将脸一沉,厉声呵斥道:“孙香闲,你可认罪?”

    孙香闲忙道:“回大人,小女子不认罪。即便是这珠钗发饰是假,但翎娘身上带着的房产地契却是真,这又要如何辩驳?”

    翎娘娇滴滴道:“那日着实是孙郎将这些东西都交到了奴家手中,因当日天色已晚又着急备菜,便胡乱收在了怀中,打算用过晚膳再好生藏起。” 翎娘转头狐媚的看了一眼孙老爷,“对吧,孙郎?”

    谁知道孙老爷竟然帮理不帮亲道:“对,当日确实是因为天色已暗,翎娘便胡乱收拾起来,着急去准备晚膳了。”

    “孙香闲,你可听见了?”尹大人心中盘算,接下来便是定孙香闲罪的时候了。“孙香闲,本官来问你,那翎娘腹中的胎儿,可是你一味堕胎药灌下去给打掉的?”

    “回大人的话,她翎娘血口喷人,全然无有此事!当日民女是见她主仆二人要逃走,才将她抓住,而后一直居于我夫君的表哥,余大处。民女连她的面都未曾见过,何来堕胎药一说?更何况余大也给她把过脉,根本就没有身孕。”

    尹大人又将余大传到堂上,余大只说自己确实会些医术,也着实给翎娘把过脉,并无身孕,更没见着孙香闲给她灌过什么堕胎药。

    翎娘却横眉冷对说是孙香闲先给自己灌的药,等确认胎死腹中,这才送到余大处的。余大见她这么说,回道:“翎娘送来之前出了何事,小人着实是无从知晓,但可以保证,送来之后,绝对没有人加害过她,皆是好吃好喝好看着。而且,即便小人医术再鄙陋,这刚小过产堕过胎的脉象小人还是能够诊断出的。这翎娘送来的时候,分明就是没有身孕,就更别提小产一说了!”

    尹大人眉头紧锁,一拍桌案,“孙奉仙,本官问你,翎娘先前是否怀有孕?”

    孙老爷忙道:“回禀大人,着实怀有身孕,还是个男丁。小人曾寻了三位大夫前来把脉,皆是如此说的。”

    “好!既然如此,那现在便寻个大夫来给这翎娘把脉,看她是否不久前堕过胎!”

    衙役回禀一声“是”,为了省事竟唤来了今日当值的仵作,这仵作虽是有些医术,但也着实是更擅长验死人。等他把过脉,回道:“这翎娘果真是脉象虚弱,颇似堕胎未愈,气血过虚的脉象。”

    谁知道一听他这么说,那尹大人未曾开口,孙老爷却先吹胡子瞪眼起来。当着堂上众人的面,竟是咒骂起了自己的女儿。

    “孙香闲!你竟是如此狠毒!那可是你的手足!是你未曾出生的亲弟弟啊!你怎可这般残忍毒害?你还骗我说是翎娘要弃我而去,分明就是你趁机把她抓了起来!先前丫鬟羽红便提醒我,说你千里迢迢的从南京赶回来,见到我和你母亲和离之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我还说你自幼心地纯善,断然不会肆意而为。谁曾想啊?你一上来就用离间计离间我和翎娘,污蔑她是什么南京城中的暗娼,孙伍媚。你竟然如此这般的糟蹋她,竟然说她是暗娼!这便罢了,谁想你出手竟是比你那个母亲还要冷血狠辣,竟然对翎娘的腹中胎儿下手!今日若不是我们对簿公堂,替翎娘洗脱了这不白之冤,不知道你还要诓骗你爹爹到什么时候?若不是今日尹大人明察秋毫,给翎娘一个辩驳的机会,真不知道她要被冤枉成如何模样!你这逆女,岂不是要让老夫抱憾终身?”

    堂下的朱俊铭急忙上前帮衬道:“回禀尹大人,舅父,在下翰林院学士朱俊铭,力保妹妹孙香闲绝对不会做那伤天害理之事!这翎娘水性杨花,歹毒心肠,先前在家中她还勾引过……”

    孙老爷一听他竟然还敢提及上次之事,急忙呵斥阻拦道:“你给我住口吧你!老夫不提便罢了,你倒在此不依不饶起来!”

    尹大人不怒自威道:“孙奉仙!大堂之上休要造次!朱学士,你若是有铁证,大可呈上来。若是没有,力保又能如何?” 而后转头对孙香闲道:“孙氏,你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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