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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俊俏郎君难逃粪坑,曼妙娘子面似黑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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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蕊姬不解道:“你帮我?孙香闲曾经救了你一条命,你不报答她,竟然还想要帮我?”

    “对!”

    “那你打算怎么帮?”

    “你先前不是说手中有她辜负赵丹丘的把柄?是何把柄?拿出来让我瞧瞧!”

    蕊姬放下手中活计,重新审视着眼前的俊俏少年。“那是她与赵丹丘之间的恩怨,与你何干?再说,即便是我拿出来了,就能解我眼下之困?”

    石雅一双明眸笃定道:“对!我们将这把柄送至赵将军处,他便能看清孙香闲的真实面目,到时候我定然会重金酬谢你。”

    蕊姬试探道:“将这把柄送至赵将军处?说的容易,你认识赵将军赵丹丘么?”

    石雅信誓旦旦道:“我自然认识他。”

    蕊姬全然不信,“算了吧,骗谁呀!那赵丹丘眼下正在千里之外的战场杀敌,你如何便能寻到他?再说了,你一个花魁,还能认识人家将军?岂不是笑话!难不成……是少夫人派你来诓骗我手中把柄的?”

    石雅见蕊姬左右不信,只得长叹一声。“哎!我便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并非是什么花魁,而是赵丹丘赵将军麾下的军中总旗,我之所以会来此处,皆是因为奉命行事。”

    蕊姬简直惊得瞠目结舌,“你说……是赵丹丘派你来的?不对啊,我们少夫人分明是从莺脰宴将你赎回来的呀!”

    石雅冷笑一声,“那不过是我做的一个局罢了!你瞧见过谁会将花魁分尸来卖的?”

    蕊姬低头思索道:“若说是你做的局……到也并无不可。只是赵丹丘命你来此处意欲何为?难不成是挑拨少夫人和大少爷之间的夫妻情分?”

    石雅一手背于身后,义正言辞道:“也是,也不是。赵将军自然不是这般卑鄙下作之人。”

    蕊姬点头道:“我便说嘛,他怎舍得小姐在府中受气。”

    石雅话锋一转,“但我是!我舍得!我之所以撇开赵将军独自前来,为的便是要让孙香闲身败名裂,成为万人唾弃的下堂妇!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孙香闲究竟还有何脸面能陪在赵将军身侧,有何脸面让赵将军迎她入府!即便是她面皮够厚,但这南京城中一人一口吐沫星子也够将她淹死的了!”

    蕊姬看着石雅对孙香闲竟如此心生恨意,咬牙切齿,大为不解。“你若真是赵丹丘身侧之人,那应该知道爱屋及乌的道理吧?你莫不是对我们小姐有什么成见?她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有恩在先,你怎能如此以怨报德,对她如此仇视”

    石雅一声冷笑,“就是因为我这三年来日日出生入死的跟着赵将军,频频见他因孙香闲以身犯险,为孙香闲藐视军规,所以我才深觉这女子是个红颜祸水,留不得。眼下赵将军位高权重,又深得昭武将军赏识,如此大好的前程,他竟然要自甘堕落的去求娶他人娘子,一个下堂妇!竟不惜为那个孙香闲成为军中笑柄,甘愿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这般不堪的女子,如何能够配得上英武神威的赵将军”

    蕊姬见有人竟这般诋毁自家小姐,怒意横生的反驳道:“深得昭武将军赏识?赵丹丘若不是他的表弟,那昭武将军为何会唯独赏识他?我们家小姐先前与赵丹丘相识时,他也不过是个再卑微不过的奴才,还是罪臣之子!要不是我们姑老爷家行善积德的将他给买下来,他眼下有没有命在还不一定呢!赵丹丘不过是去了几年边疆,立了些许的战功,我们家小姐竟然还就配不上他的英武神威了?我呸!我们家小姐和大少爷夫唱妇随,恩爱有加,瞧不瞧得上他赵丹丘还不一定呢!”

    石雅见蕊姬如此言辞激烈,反问道:“你到底是哪头的?”

    “我的陪嫁丫鬟,自然是跟我一头的!”只见里屋门帘一挑,孙香闲和杜少卿竟然踱步走了出来。

    石雅顿时明白自己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你们夫妻俩竟然在这演双簧戏弄我?”

    杜少卿微微一笑,“抓贼抓赃,捉奸捉双,若不用蕊姬将你引出来又如何能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石雅不由佩服得点点头,“原先我只想着坏了孙香闲的名声,让她知难而退,不再与我家将军纠缠。眼下看来,我竟还小瞧你们夫妻二人了。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话音未落,石雅竟从怀中掏出一锋利无比的爪钩绳索,径直朝着孙香闲的前胸打去,幸而杜少卿反应敏捷,一把将孙香闲推到了一旁,那爪钩才仅是撕破了她胸前衣衫。杜少卿虽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拼了命的向前扑去,将石雅压在了土炕上,床边的蕊姬更是拿着笸箩奋力向石雅打去。

    只是这石雅到底还是军中将士,有些功夫在身上。抬起一脚便将蕊姬踹开,而后爪钩一晃又在杜少卿侧脸留下三道抓痕,反手一压便将杜少卿制于身下无法动弹。石雅刚想腾出手去抓一旁的孙香闲,谁知就在此时,一个比自己脑袋小不了多少的拳头竟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石雅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就是片刻之间,等他再睁开双眼,已被自己的爪钩绳索五花大绑起来,那爪钩也似纸屑一般,被绣虎捏得变了形。石雅不由一声叹息,果然自己还是失算了,怎得没留心这庞然大物还日日跟在孙香闲的身侧。

    杜少卿刚要开口询问,院外便传来熟悉的呼唤之音。

    “蕊姬?蕊姬可是住在此处?”

    蕊姬虽被踹得小腹生疼,但还是一瘸一拐的出去查看。只是未等她走入院中,那人便奔了进来。

    杜少卿一瞧,竟然是自己的外甥女柳蓁,她乃是柳徐伟与杜玉冉的独女,如何说也是金尊玉贵,眼下怎能自己这般狼狈的跑了出来。

    “蓁蓁你怎得竟然自己跑了出来?”

    柳蓁见是舅父,一下便扑进杜少卿的怀中哽咽哀鸣起来。“舅父,快救救我和我娘,许管家要将我们抓回去!”

    杜少卿不解道:“你娘呢?”

    谁知此时一个头戴帷幔的女子紧随其后也奔了进来,听杜少卿这般询问,径直将那纱幔掀开,露出一张漆黑如碳的脸。

    杜少卿仔细分辨之下不由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孙香闲也是周身一颤,上前握住她仍旧白皙的双手,不可置信道:“你是……玉冉?你怎得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杜玉冉擦掉腮边泪珠,“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哥哥,嫂嫂救我!柳家的人就在后面穷追不舍,切莫让他们将我们母女二人抓回去!”

    蕊姬似是也听见了院外的脚步声,忙得回禀,“小姐,院外果然有人。”

    孙香闲看着炕边的箱柜,急忙打开对二人道:“快,先藏于此处。”

    只是杜玉冉和柳蓁刚钻进去,孙香闲便瞧见被绑在炕上的石雅双眸一转。要说石雅这双眸子果然生的清澈动人,只是清澈的竟然连心中所想都显露了出来。孙香闲恐他一会再将藏人的位置说出来,急忙示意绣虎寻个东西将他的嘴堵上,未免节外生枝,又让绣虎压着他也躲到别处。但这院子就巴掌大,两间屋子更是家徒四壁,连桌椅都没有,蕊姬只得引着二人藏身院中茅厕。

    果然,前脚蕊姬刚关上茅厕的门,后脚柳府的许管家便带着一群模样彪悍的婆子冲了进来。

    蕊姬忙上前道:“你们是何人?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青天白日的往别人院中闯!”

    许管家和蕊姬自然是认识,见蕊姬故意这般说,只得碍于面子赔笑道:“呦!这不是少夫人的大丫鬟蕊姬姑娘么瞧我这有眼不识泰山。不过您这养尊处优的人儿怎么跑到这来了?”

    蕊姬想到他柳家对玉冉小姐如此苛待,边掸着身上灰边道:“我爱上哪便上哪,我今日到此必然有我的道理,终是无需和许大管家你回禀的。”

    许管家阴阳怪气道:“呦!是么?我怎么听说你是被你家少夫人给赶出来的?好像是因为……因为什么来着?”他故意问向身后的婆子,那些婆子笑道:“手脚不干净!”

    “啊,对,手脚不干净!只是我瞧着蕊姬姑娘这肤白貌美的,怎会手脚不干净?若你家少夫人实在是留不得你,不如委身跟了我。我定然不会让你住在这破瓦寒窑,穿这粗布麻衣的,哈哈哈。”

    见众人如此奚落蕊姬,孙香闲将门帘一挑,怒目而视道:“谁说蕊姬是被赶出来的?瞧我不撕烂他的嘴!”

    许管家竟是没想到孙香闲也在此,只得急忙双膝跪地道:“呦!少夫人竟然也在此处,老奴有礼了。”

    孙香闲不怒自威道:“你来此处何事?”

    那许管家毕恭毕敬道:“实不相瞒,我们家少夫人杜氏,她……她与外男私奔了!”

    屋中杜少卿一听竟是气得周身颤抖,踱步而出呵斥道:“胡说!与哪个外男私奔的?你可有真凭实据?”

    许管家竟是没想到杜少卿也会在此,只得道:“杜大少爷,您瞧我们这一众人不正要去将少夫人给追回来么!若她不跑,您说我们追个什么劲儿啊?只是追到此处人便失了踪迹,先前听下人说,蕊姬姑娘被府上赶出来暂居于此,我们家少夫人平日里又最信得过蕊姬姑娘,想着她定然会来此处投奔。不知杜少爷可曾瞧见?我们少夫人自己跑了不打紧,主要是她还带着我们小主子柳蓁,她可是我们老夫人的心头肉,这人追不回来,我们也没法回府中交差呀。”

    杜少卿勃然大怒道:“我好端端的妹妹嫁到你们柳家,眼下人走丢了便说是和男子私奔?这般污蔑她的名誉,我来问你,究竟是和哪个男子私奔?姓什么?叫什么?哪个府上的,我去找他理论!”

    许管家面上虽惊恐万状,心中却不以为然。“杜大少爷,这人若是寻到了自然不就真相大白了,还望您将人交出来,莫要包庇。”

    杜少卿气得眼珠子好悬没掉出来,“我包庇?你们柳家的奴才竟然都会这般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包庇了?我这没问你要人,你还敢污蔑我?”杜少卿气得一把揪住了许管家的衣领,“我来问你,我妹妹走的时候可是身体安康?你们究竟是给她受了什么委屈,让她竟然会带着柳蓁跑出府?你说!”

    谁知这许管家狡猾得很,看见杜少卿面上的抓痕,又看见孙香闲外衫上的破损,竟然皮笑肉不笑道:“杜少爷饶命!杜少爷饶命!奴才虽知您是刚受了夫妻之苦,但也别将这气撒在奴才身上啊。奴才只望您赶紧将我们少夫人请出来,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你血口喷人!我没看见!我去哪给你请?”

    “您没看见?您别逗小人了,若您不是先前商量好,又怎得会与少夫人在这破瓦寒窑出现说出去谁能相信?”

    杜少卿指着这土屋道:“你去搜,你现在便去搜!”

    孙香闲方才在屋中,已将被褥裹在了箱柜外,乍一看着实以为是炕上叠好的一摞衾被。

    见搜不到人,许管家也是无话可说,原本打算告辞,谁知就在此时,茅厕中竟然传来撞击呜咽之声。

    杜少卿心中暗道:“不好,定然是那石雅在屋中作祟。若是被这许管家瞧见,再去报了官便麻烦了!”

    许管家躬身施礼道:“杜大少爷,您家这茅厕可否能借小人一用?”

    孙香闲抢话道:“不可,家奴绣虎在里面。”

    许管家颇有深意的点点头,“无妨,奴才等等便是。”

    见他赖着不走,孙香闲刚想寻个借口,谁知绣虎竟“砰”的一声将门打开了。绣虎人高马大的挡在如厕门口,只道:“我今日拉肚子,劳烦许管家移步。”

    那许管家自是不甘心,伸着脖子探着脑袋的往里瞧,绣虎倒也大方,掐着他的脖子一把便将人给拽了进去。

    口中瓮声瓮气道:“要瞧你就给我进来瞧吧!”

    在外面的孙香闲和杜少卿果真是捏了一把汗,生怕她再仗着身强力壮闹出祸事。谁想许管家仅是进去瞥了一眼,见确实无人,便急忙吓得跑了出来。只是他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杜少卿,说少夫人杜玉冉私奔之事有辱柳氏一族名声,定然不要外传才好。杜少卿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他这恶人居然还敢先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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