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路遇楚倾雪

    两个人都不甘示弱，最终，两人的额头相抵，鼻尖碰到一起，彼此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两人都停下来没再动，马车内的温度，却莫名其妙地升高。最终，还是季千澜先将她推开，自己靠在车厢壁闭上眼睛。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数次，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还没有人能将他逼到如此狼狈。楚凌叶也赶紧退回去，没敢再在老虎头上拔毛。但她上下起伏的胸脯，颤动的眼睫毛，紧紧抓着车内壁横木的手，都代表了她的紧张。马车的速度并不慢，有风从吹起的帘子里灌进来，车内尴尬的温度渐渐消退。只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楚凌叶平复了心境后，掀起旁边的帘子往外面张望。当初到县上时，时间紧急，她也没有时间与心情东张西望。现在趁此闲情，她打量外面的街道。石岩县是南篱国的边境小县，房子的构造材料，也大多以石头为主，看起来别具风格。县里的房子，与她们之前住的那间四处漏风的简陋房子不同，他们外屋糊了一层黄土，至少，冬天不会有风进去。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少，两边摆了不少小摊子，各种叫卖声响起，还是挺热闹的。马车往前驶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楚倾雪，原主的好庶姐。楚倾雪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身边还带着两名女子，也是当初被一起流放而来的贵女。她们手里挎着一个包裹，正从一家布庄走出来。似乎是有所感，楚倾雪也抬头看向马车。两人视线相遇，楚凌叶唇角轻轻勾起，缓缓放下车帘。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楚倾雪还是认出来了，那是失踪了十来天的楚凌叶。“那个，是楚凌叶？那是谁的马车？她怎么会在里面？”

    旁边的女子刚才也看到了，惊讶不已。那天的事情在麻坑村已经无人不知，毕竟陈昊因为楚凌叶姐弟而死。其余不少少年，也是因为她们而被断了双脚或者一脚。大家都暗自猜测，是不是太子还暗中派了人跟踪保护她们。也有人认得韩雷，知道他是县令公子身边的人。只是，谁也没有想明白，她到底是如何搭上县令公子的。“那天听人说，她与县令公子勾搭在一起，原本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了。”

    李雪梅轻轻叹息，看看身边的楚倾雪，又收回目光。“那个贱人，果然如她那个狐媚子姨娘一样，整天就知道勾搭男人。”

    李凤珍看着马车的背影，气呼呼地骂道。楚倾雪瘦弱的身形踉跄了一下，眼底若有所思。她们被流放来到这里，早已经不是什么小姐身份了。哪怕是她们，虽然没有去参与采石与背石那些苦累活。却也要到县上来，寻了刺绣的活儿，以期能换些铜钱度日。可楚凌叶，却因为攀上了县令公子，不但不用做就能吃好住好，出入竟然还有马车。那天她们也远远看到季千澜的，那男子五官俊美，身材修长挺拔，气质出众。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是京城哪家的贵公子，而不会想到只是小小的县令公子。那样的人中之龙，哪个少女看到，不得面热心跳？“我们回去吧。”

    楚倾雪收回目光，往县外走去。“倾雪，我们就这样走了？楚凌叶那个贱人，竟然无视你这个姐姐，你怎么也得给她一个教训吧？”

    李凤珍也提着包裹追上来，不甘地说道。大家都是被流放到这里的，楚凌叶一个庶女，凭什么现在过得比她们还要高人一等？季梦月带着贴身婢女，心不在焉地走着。旁边楚凌叶的名字传入她耳中的时候，忽然停下来，回身看去。李凤珍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楚凌叶的种种不是，完全不知道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三位小姐，我家小姐请三位到前面小坐。”

    一名婢女忽然追上来，拦下三人，一指旁边的小茶馆，高傲地说道。三女皆怔住，警惕地问道：“你家小姐是什么人？”

    “哼！我家小姐，自然是县令千金。”

    楚倾雪与李凤珍，李雪梅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带路吧。”

    李凤珍头微仰，淡淡道。不过是一个边荒县令小姐的婢女，她们懒得与她计较。她们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位县令家的小姐，找她们有什么事？……马车一路颠簸，又到山脚下停下。这次，楚凌叶先跳下马车，似乎还是上次的那条峡谷。不过，季千澜没有像那天那样带她往峡谷里走，而是走另一侧。那里，有条蜿蜒的小路慢慢往山上去。见到这条小路的时候，楚凌叶忍不住磨牙。感情还有别的路啊，她还以为，只能从峡谷里走呢。所以，那天他是故意带她往里面走的？让她看看那些人的艰苦生活，好更卖命的为他干活？季千澜走在前面，她跟在中间，韩雷走在最后。石头的小路，比泥路更难走。有些石头尖锐突出，有些地方台阶更高，她根本走不上去，只能爬。等她艰难爬上去后，抬头就对上男子居高临下的目光。“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楚凌叶拍拍手，没好气地说道。他没有要拉她的意思，她也没有要求他的意思。她要自己努力锻炼，尽量将体魄强大起来，那才是自己立足的根本。“还真没见过狗爬式的美女。”

    季千澜嗤笑。楚凌叶：……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她怎么也得奋力一战。“难怪到现在还没成亲，这么毒舌，活该你单身。”

    她气哼哼地越过他，自己继续往上慢慢走。遇到高的地方，还是自己爬上去。因为她这龟速，以至于等爬上高山的时候，太阳已经高照，灼热的气温将石头山晒得滚烫。她的双手因为爬山，起了不少水泡，也磨破了皮。季千澜睨了她一眼，丢给她一个水囊。楚凌叶伸手接过，赶紧灌了一大口，缓解口干。抬手抹了一把汗，回身看向山下，忽然有些发麻。上山容易下山难，到时候下山的时候，她可要怎么办？同时，她又想着，以后要在空间里备些吃喝的才行，这样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自己也不至于会渴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