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今晚不回来了。
周日一大早林彦就被安琪的电话催回公司开紧急会议，他交代沈明心在家等他。
沈明心看了会书，刚到楼下倒了杯饮料，手机就在楼上响了，沈明心急的把杯子随手一放，赶紧上楼接电话，是沈佳期。
沈明心：“佳期？”
沈佳期甜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明心哥哥，你最近好吗？”
沈明心笑：“我挺好的，你和堂叔还好吗？”
沈佳期断断续续的说：“我们我爸生病了。”
沈明心紧张的问：“什么病？”
沈佳期快哭了：“肺有问题，老毛病了，爸爸整日的咳，昨天都咳血了，都是给我哥和我妈气的，哎”
沈明心急着问：“去医院看了吗？”
沈佳期说着说着有点哽咽：“我妈不给爸爸钱，她天天出去打牌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她让我爸问你要钱，我爸就赌气不去看病，他们整日吵，我哥也不像话，天天惹爸生气。”
沈明心毫不犹豫的说：“我给你钱。”
沈佳期又急又羞道：“别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要钱的，我只是很着急，也很想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明心安慰道：“佳期，你别急，你先拿钱给堂叔看病，生病不能耽误，我现在给你送去，好吗，你在家吗？”
沈佳期急道：“明心哥哥，你千万别来，万一碰着我哥了，他又找你麻烦。”
沈明心：“那你过来找我吧。”
沈佳期瞥了眼房间门悄声说：“我现在出不去，我妈在家睡觉呢，她醒了找不到我又麻烦，等她下午或晚上出去打牌，我再去找你吧。”
沈明心：“好，我等你电话。”
沈佳期慢吞吞道：“明心哥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爸不让我给你打电话的，可是”
沈明心温和的说：“没关系，你有事就找我，我们以前不是说好的吗？”
沈佳期乐了：“好，我先挂了。”
沈明心挂了电话，从抽屉里拿了自己的银行卡，裹了件旧羽绒服出门去银行取钱。
今天外面是个阴天，风很大，很冷，沈明心忘了系围巾，他拉了拉衣领走到公交车站，离公寓最近的银行也要3站路，沈明心在车站等了会车，冻得浑身发冷，汽车却姗姗来迟，好不容易上了车，暖和了一些，不一会又到站了。
他下车步行到银行取了5万块钱，沈旭博看病需要多少钱，他也不知道，肺病听起来也不是个小毛病，先给5万再说。
从银行出来，他在街边逛了会，买了杯奶茶，刚付了钱，林彦的电话就来了。
林彦温柔的问：“明心，干什么呢？”
沈明心有点心虚道：“没干什么，哥，你开完会了？”
林彦皱着眉：“没，我中途上洗手间给你打个电话你在哪，不在家吗，怎么有风的声音？”
沈明心解释道：“我出来买杯奶茶，想喝了。”
林彦声音有点不悦：“怎么不叫外卖送，这么冷的天出来干什么？”
沈明心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合适，随口说：“现买的好喝而且足够热，我穿的多，没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
沈明心连忙道：“哥，你忙吧，我再去买点菜，你回来我们下面吃。”
半晌林彦说：“你早点回去，别乱跑，我忙完就给你打电话，你到家给我个消息，先挂了。”
沈明心挂了电话，不敢耽搁，赶紧去超市买了几个菜，匆匆忙忙赶回家，刚进家门就给林彦发了消息。
沈明心【哥，我到家了。】
林彦【累不累？】
沈明心【不累，你忙吧。】
林彦【嗯。】
沈明心洗了手，去房间换睡衣，虽然家里暖气足，可他还是换了件厚厚的绒睡衣，外面太冷，他出去冻坏了。
他上楼写了会作业，又睡了会，被林彦的电话惊醒。
林彦：“我中午回不去了，有应酬，给你定餐送家里？”
沈明心：“不用了，我买了菜，自己做点吃。”
林彦：“那好，我晚上应该没什么事，你在家等我。”
沈明心：“好，哥，你忙吧，我挂了。”
林彦点了一根烟，打火机“哒——”一声响：“急什么，有事？”
沈明心：“没事，怕你有事。”
林彦吸烟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我这边还有一会时间，想听听你的声音，我们再说会？”
沈明心不知哪来的勇气厉声道：“哥，少抽点烟。”
林彦愣怔了一下说：“你是不是不喜欢烟味？”
沈明心：“不是，影响健康，对肺不好。”
林彦：“好，知道了。奶茶好喝吗？”
林彦根本不相信沈明心为了喝杯奶茶会大冷天的出门，他住的公寓楼下根本就没有奶茶店，一想到沈明心有事情瞒着自己，他就觉得特别不是滋味，一上午会都开的心不在焉，要不是中午的应酬推不掉，他早回家了。
沈明心想起沈佳期，颇有心事的说：“嗯，好喝。哥，你晚上不要急，回来前给我打个电话，我等你吃饭，不着急。”
林彦挂了电话：“好，就这样。”
沈明心一个下午不停的看手机，沈佳期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他急的冒了汗，又换了件薄睡衣。
心里有事，也无心学习，沈明心干脆拿着手机下楼先把菜洗了。
傍晚，电话终于响了，沈明心拿起手机舒了一口气，还好是沈佳期先打来的。
沈佳期：“明心哥哥，我出门了。”
沈明心报了个地址，嘱咐沈佳期打车过来，他煎熬的等了会下了楼。
冬天天黑的特别早，才六点天就黑透了，沈明心白天冻坏了，晚上特意系了围巾，围巾很暖和，是林彦刚给他买的那条，沈明心摸着毛茸茸的围巾，心里暖暖的。
他刚到小区门口，就看见沈佳期已经等在旁边的围栏边上了，他加快脚步走过去：“佳期——”
沈佳期一抬头看见他，立马跑过来，没刹住脚步扑在沈明心身上顺势抱住他：“明心哥哥——”
林彦看到的就是这“久别重逢”的一幕，他回来之前没有给沈明心打电话，就是想看看沈明心在不在家，在干什么，他开车刚到小区，要不是小区门口路上有车挡着道，他正好拐进去就能撞见沈明心了。
林彦把车停在路边，静静看着他们。
扎着两个长长辫子的小姑娘大约十五六岁，很漂亮，一条辫子在身前，一条在身后，穿了一件宽大的粉色羽绒服，背着一个深色的书包，楚楚可怜的样子，抱着沈明心好一会，还有点哭哭啼啼的，沈明心一直在安慰她。
林彦蹙了蹙眉眼，紧紧盯着他们，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
沈明心跟女孩说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给她，帮她装进书包里，又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女孩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靠——”林彦看的一头火，真想下车给他们拉开，沈明心这是早恋了吗？早恋就算了，对象竟然不是他，林彦忍不住砸了一下方向盘。
沈佳期软软乎乎的说：“明心哥哥，我很想你，除了爸爸，只有你对我好。”
沈明心心疼的看着她，以前在堂叔家，都是沈佳期照顾他，小姑娘长的漂亮可爱，又这么善良，谁能不喜欢？
“佳期，你好好的，别惹你妈和你哥，有事一定要跟我说。”沈明心脱了围巾给她戴上，贴心的把她的辫子留在围巾外面。
“别哭了，再哭脸就冻坏了。如果钱不够，你再找我，回去小心点，把钱收好，别给你哥看见了。”
“嗯。”沈佳期哭着依依不舍的又去抱沈明心，沈明心轻轻拍她的后背。
“走吧，我送你去坐公交车，上车把包看好，你回去晚了，我也不放心。”沈明心说完扶她站好，怜惜的拉拉她的辫子。
“好。”沈佳期点点头。
沈明心拉着沈佳期的手往汽车站走去，手机响了，他吓了一跳，拿出手机。
“哥，你忙好了吗？”沈明心边走边说，气息不稳。
“嗯，你在哪？”林彦坐在车里，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
“哦，我同学找我有点事，我下楼送点东西，马上就回家，你现在回来吗？”
“我现在回家，你在家等我，不要乱跑，到家跟我说一声。”林彦语气严厉。
沈明心说：“好——”
林彦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他心情烦躁，眼睛一直盯着手机。
“叮——”手机响了。
沈明心【哥，我到家了，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林彦没有回复，他把手机丢在副驾座位上，头仰在座椅靠背上，一口烟吐出来几乎喷在车顶上，如果沈明心喜欢的是女孩子，他该怎么办？刚才那一幕太震撼了，简直令他触目惊心。
林彦吸了不知道几根烟，下车的时候腿有点麻，他忍了忍，慢慢的走。回到家的时候，沈明心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忙活，看到林彦回来，笑着叫：“哥，你回来了，喝点什么吗？”
林彦看着他充满朝气的脸，顿了顿，说：“来杯水。”
“好的，你先歇会，我等会就下面，材料都准备好了。”沈明心端了杯水拿过来。
林彦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喝水，沈明心把他的外套拿起来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再转头回来的时候，发现林彦脸色阴沉，似乎不高兴。
“哥，累了吗？”沈明心给他剥了一个橘子递到他手上。
“嗯。”林彦把橘子放到茶几上。
“那要不先歇会？”沈明心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小。
“关上。”林彦不胜其烦，冷冷的说。
沈明心吓了一跳，关了电视，他蹲在林彦腿边轻轻的问：“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你先吃吧。”林彦也不看他，口气冷淡的像结了冰，说完上楼去了。
又怎么了？
沈明心愣怔的站了一会，脱了围裙，饭也不做了，话也不敢多问，他在沙发上傻坐着。
林彦不吃饭，也不洗澡，进到房间灯也不开，他脖子有点酸，开会坐了一天，确实累，他躺到床上，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去想。
迷糊中手机响了，林彦无意识的接了。
“喂——”
许文哲：“大周末的干吗呢，打你一天电话也不接，林大忙人，现在有空出来喝两杯吗？”
林彦今天一天都在琢磨沈明心的事，根本没有心思看谁给他打过电话，错过许文哲的电话，是必然。
林彦：“哪些人？”
许文哲：“钟毓他们几个，你都认识，我还带了个小弟过来，出来玩玩？”
林彦：“在哪？”
许文哲：“老地方，608包厢，快点。”
林彦：“好，一会到。”
林彦起来洗了把脸，下楼的时候，沈明心还在沙发上坐着。
“哥，你是不是饿了？”看到林彦下楼来，沈明心立马站了起来。
林彦看了他一眼：“我有事出去一下，你自己吃吧，早点睡。”
沈明心：“哦——我等你回来。”
林彦：“不用等了，今晚不回来了。”
林彦说完丢下一脸疑惑的沈明心走到玄关穿衣服，不管回不回来，他今天是不会让沈明心再等他了。
沈明心急了：“哥，你去哪？”他以前从不过问林彦晚上去哪，可是他现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林彦扫了他一眼，过来摸摸他的头，说：“有个应酬，今晚不回来了，你乖乖在家，好好写作业，明天我去接你放学，买蛋糕给你吃。”
“嗯。”沈明心把他送出门，心里说不出的失落，什么应酬要应酬一晚上不回来，这些日子以来林彦从未有过一夜未归的时候，看来今天是不止一点口红印那么简单了，沈明心一颗心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