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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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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苌乐已经看到逐渐热闹的街市,而小绿却迫不及待想要在此甩开她,而她要去官府,拿出公主的玉牌,让官府的人帮忙送她回去。

    “让开,让开!说了让开你没听见吗?耳朵聋了是不是?”小贩重重的撞了一下苌乐,他手里拿着重物也来不及闪躲。

    “长的那么好看,耳朵却是个不好使的,要是把我东西撞坏了可是要赔的”

    苌乐捂着胳膊皱着眉,脸上也有些许痛楚的神色,这时突然跑来了一个小孩好心的扶着她。

    “姐姐,你没事吧?”

    苌乐看着小孩担忧的神色,她摇头,“你知道官府怎么走么?”

    “官府啊,官府在左前方,一直走,直到看到一颗古树,再右拐就到了”

    苌乐望着小孩一张一合的嘴,她却丝毫听不见小孩说的是什么,“你能带我过去吗?我听不见”

    小孩单手拍着胸脯,“好啊,我带姐姐过去”

    肃穆的公堂,头顶着“明镜高悬”匾额的县令端坐在公案之后,“门外是何人击鼓?”

    衙役拱腰说,“回大人,是一个女子在击鼓”

    “带上堂来”

    “我落难至此,有一事相求”,眼前的女子步履从容,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贵气,她的声音婉转却又带有一丝独特的威严,竟让县令有些莫名的发虚。

    但县令还是大怒的举起惊堂木拍下来,“大胆小女子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我何需对县令下跪,我年幼便被皇上亲赐封号苌乐,封号建府,是独享帝王殊荣的苌乐公主,该下跪的是大人。”

    县令心生疑惑,“你又如何证明你是苌乐公主?”

    苌乐伸手向腰间去拿玉牌,却发现她腰间的玉牌早已不见,回想那个好心给她带路的小孩,玉牌想必也是那时被顺走的。

    她虽听不见,但也知县令此刻是在问她如何证明身份,苌乐从容的收回了手,“大人若不信,可向京城上书派人来验一验便知,而且我的驸马就在寇城,我写一封书信大人带给他,亦可为我作证。”

    县令再次将惊堂木拍下,“大胆,你说的是真是假尚不可知,而轻易惊动上面,万一是假的那本官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万一是真的那那也不可能,苌乐公主又怎会屈尊大驾沦落至此”

    “来人,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女子赶出去,本官不计较你以下犯上,但你也不准再踏进官府一步,否则本宫就无需客气了。”

    衙役毫不留情的将苌乐赶了出来,“我们这个小地方,莫说公主连皇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还是快走吧,惹怒了县令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苌乐失落的从官府出来,连唯一证明她身份的玉牌也被她弄丢,她想去寄书信身上却没有银两,而她也听不见路人口中的寇城是在哪里。

    路人连连后退,“我们这个小地方,识字除了那几个大户人家,没几个人识的几个字,更别说帮你写下来了,寇城并不远,你从官道直走一直走就能看见寇城的牌子。”

    苌乐漫无目的的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她有些茫然无措,无论是路人的欢声笑语,商贩的大声吆喝,还是小孩的嬉笑玩闹,外界的声音都已与她无关,她所能感知的只有一片寂静。

    “驾!驾!”,热闹的市集中一个男子骑着烈马,穿梭其中,掀起尘土,引起了人们的惊呼,马蹄声还回荡在街道上。

    “闪开,闪开!都给爷闪开”

    男子突然焦急的拉住了缰绳,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愤怒的跳下马,“喂,都说了闪开,你听不到吗?你在这里杵着干什么?也就是爷骑术好,才让你躲过一劫。”

    男子见女子丝毫没有反应也不回应他,他更加愤怒直接来到她的面前,“我说你呢,你没听见爷说的话吗?”

    苌乐这才抬眸看了一眼恼怒的男子,“我朝律令规定禁马众中,你闹市纵马知法犯法,难道还有理恼羞成怒么?”

    原本炸毛的男子在看清苌乐的那一刻,他突然眼前一亮温顺的说,“小娘子说的是,是我的不对,不如小娘子和我到府上去,我再好好给小娘子赔罪。”

    苌乐听不见也并不想知道男子说了什么,她转身就走,而男子却拦在了她身前。

    “既然我为小娘子勒了马,小娘子就要为此负责,想走可没那么容易”,男子使唤跟随在他身边的仆从将苌乐团团围住。

    “正好我有一处空闲的宅子,刚好带回去做我的外室”

    其中一个仆从殷勤的来到男子的面前,他指了指苌乐,“张公子,那小娘子耳户好像有问题,似乎听不见我们说什么”

    张狩可不在意这个,他向苌乐脸颊伸出手却被她厌恶的躲开,“这幅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呢”

    他命人强行将苌乐带回了府,“找个人带上纸笔,我说什么写给她看”

    苌乐被他们人多势众团团围住,根本无力逃脱,周围人似乎都

    害怕眼前的男子,也没人敢上前多管闲事,在被强行带回府后,那男子对她殷勤至极,甚至还命人在宣纸上写了字专门给她看,苌乐撕了手中的宣纸,想哄她做外室,痴人做梦。

    此时的张狩苦恼的拍着头,“怎么样?爷好说歹说,好话说尽她都不从?”

    仆从突然在张狩的耳边悄声说了一段话,“张公子,依小的看,将那个小娘子在柴房关一晚上,悄悄放些老鼠、虫子进去吓一吓她,保准第二天开门,她就对您投怀送抱。”

    张狩高兴的拍着手。“甚好,就这么办,这事就交给你了。”

    仆从将苌乐带到了柴房,柴房中早已经布满了虫兽,他将苌乐推了进去并快速的锁上门,“小娘子,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下可要委屈你了。”

    眼前漆黑一片,柴房内连月光都照不进来,若不是听不见,她肯定会听到老鼠吱吱吱的声音、还有一些虫子发出的奇怪的声音。

    苌乐随意找了一块看起来干净一些的地方坐下,只是她的手刚放在地上便触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拿起来通过微弱的光线才看清,深黑色的外皮下覆盖着坚硬而带有黑色鳞片的外壳,虫子时不时飘散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它的头部有一对发达的触角,弯曲狰狞,眼睛红色而炽热。

    “啊!”,苌乐扔掉了手中的虫子,她忍不住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地上的虫子密密麻麻但仅仅是一只就足够令人头皮发麻了啊,苌乐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她不断的将地上虫子划走

    “走开,走开!”

    可是树枝上也攀附了一只虫子似乎在嘲笑的盯着她看,她害怕的扔掉了手中的树枝,眼中的泪悄然滑落,她倔强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即使与虫鼠为伴,但那个清傲的女子仍旧不肯轻易低头求饶。

    苌乐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她在柴房找了一根尖锐的树枝,不断的在地上打磨,可总有一些讨嫌的虫子和老鼠跑到她的身边,甚至要爬到她的身上。

    打磨树枝的地板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滩模糊的水迹,晕开的泪水还在地板上扩散,她一边害怕的赶走身边的虫鼠,一边又不忘继续手中的动作,而本身就尖锐的树枝竟在她的打磨下变得锋利了起来。

    第二日,张狩期待的命人打开柴房,看到柴房角落蜷缩的女子,尤其是她还发红的眼角,脸上的泪迹还在,他竟有些心疼,乖乖从了他不就好了么?

    张狩走向她,他小心的扶起她,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她这一次果真没有躲开,张狩还在暗想仆从的方法奏效时,下一刻,他便被磨的锋利的树枝抵在了脖子上。

    “备一匹马让我离开,不然我就让你现在去见阎王。”

    张狩原本不以为意只觉得她一个弱女子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直到感到脖子快要被尖锐的树枝刺穿时他才慌了神。

    “狗东西,还不快去备马,想看爷死在这里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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