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他们休息了一段休息,这接下来嘛,自然是要找人算账,目前吾硕琪由是风头正盛的宠妃找她算账当然还不着急,但是陆胡安欠的账该清一清了。
“陆大人,别来无恙啊。”
梁与桥冷漠的示意禁卫军将眼前的陆胡安押下。
陆胡安开始并未反抗,他任由禁卫军押着他,“我倒是犯了何错,驸马竟要缉拿朝廷命官?”
梁与桥背着手一脸的漫不经心,他举出了他所犯的几条错,自然是,“以上犯下、结党营私、上书奏事失职、礼仪失措”等等,想要给陆大人安一个罪名,这还不简单么?
陆胡安黑了脸,他想挣脱押着他的禁卫军,他鲜有的愤怒道:“我要见皇上,就算缉拿朝廷命官何时轮到你一个驸马?”
梁与桥轻快的走到陆胡安面前,“自然是公主派我来的咯,你还想挣扎什么呢?敢做不敢当么”
他命禁卫军先将陆胡安押送到地牢中等候发落。
他捂着鼻子大步走进了关押陆胡安的地牢,地牢发霉的味道令他感到非常不适,他命人打开了牢门,看到了颓废又落魄的陆胡安蜷缩在地牢中的一个角落。
他一脸可惜的走到陆胡安面前,“公主念及你们儿时的情谊,她竟然要我放你一命”,他无奈的扶着额头,“可是怎么办,我舍不得放”,他突然冷了脸,“你若做的是别的事,我都会考虑放你一马,可你偏不,你偏要在我的逆鳞上碰”,他抓着陆胡安的衣领阴沉的说:“你千不该万不该碰她,碰一下也不行!”
陆胡安阴笑了出声,他依旧是那副毫不在意,风轻云淡的模样,“多说无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只是梁与桥,你敢让公主和我再见一面么?我想她也有些话想同我说吧?
梁与桥甩开他的衣领嫌弃的拍了拍手,“你还想见公主?凭什么?”
陆胡安却大言不惭的说:“你不都说了么?公主念及我们儿时的情谊,自然是凭我与公主儿时青梅竹马的情谊,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儿时的情谊到底是什么吗?你说若是你擅自主张了杀了我,公主会怨你么?”
梁与桥背过了身,他的脸上更加阴沉,他知道这是陆胡安故意刺激他,但是陆胡安和苌乐之间到底是什么情谊却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一根刺,扰的他心神不安,不是他不信任公主,只是他心里很难受,一想到有人曾经在她心里的某个重要角落存在过他就感觉“郁结于心,气结于胸”,还有在地宫幻境中所出现的情形也成了他心中的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他此刻有些魔怔之势,他一拳锤向了地牢中的敦厚的墙上,将地牢上的墙皮都锤落了些下来,可是,就算陆胡安不提出来要和公主见一面,公主也对他说过,有些话她要当面同陆胡安说,他心里不免苦涩,“到底是什么话需要她亲自来地牢当面说?”
他转身离开了地牢,等出了地牢的那一刻,他那一口郁结于心的血才从口腔中吐了出来,他才不会承认这是被陆胡安所刺激的。
唐悟一出来就看见了一脸落寞的梁与桥,还看见了他汩汩冒血的拳头,血都滴落到了地板,他好像都没注意,他不知情的走向他并带着些关怀的问他,“梁三,关押了陆胡安你不应该高兴么?”
梁与桥抬头望着他,他的眼睛有些猩红似乎有入魔的趋势,他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心魔,尽量扯出一个开朗的笑,“是啊,只是之前旧伤好似有些复发了”
唐悟面露疑色,只见梁三又变回了那个明朗的少年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那当然!总算是将陆胡安关押了,收拾了这个祸害,有时间再找唐老兄月下对酌,但是可不再许有鹿血酒的乌龙事件了啊”,他这幅样子,唐悟甚至有些怀疑刚开始看到的那个不是梁三。
而公主这边,梁与桥牵着苌乐的手,说是要陪她一起去地牢,就算有什么不能听的,他也要站在门口陪她,他不放心谁知道陆胡安会不会老实。
苌乐无奈的看着眼前要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她的人,她殊不知眼前的人已经养成了心病,也不知道他开朗明媚的面容下隐藏了翻江倒海的醋意和委屈。她用纤纤玉指临摹他的眉眼,“我不过是有些旧事处理,驸马不必担心的”
最终在梁与桥好说歹说,据理力争下,他才可以站在牢房傍边的门口等她,他扶着她进了地牢,“公主,地牢的味道很难闻,公主暂且先忍一忍”,他说完还的递给了她一个香囊,“公主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先闻闻这个香囊”,做完这一步他才自觉的站在门外不再陪她往里去,像个听话的孩子乖乖的牢房傍边的门口等她回来。
苌乐笑吟吟的望了他一眼,他今日倒是表现的那么乖。
而当看到苌乐走进陆胡安牢房的那一刻,梁与桥就已经捏紧了拳头,他当然不会那么乖!
此刻,陆胡安目不转睛的盯着地牢的门口,在他的期盼中他终于瞧见了令他痴迷的一抹浅黄色的倩影徐徐向他走来,“苌乐,你终于来了”
苌乐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她似
乎显得很平淡但眼里却露出了几分痛惜,她不明白为何陆清愈会变成这样,他们之间又为何会发展到这步?
陆胡安兴奋的站了起来并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他高兴的来到她的跟前,却只看到了她疏远冷清的模样,他眼光灼灼且不甘心的看着她,他率先打破平静痛苦的说:“周璟璃!是你,是因为你!是你移情别恋,嫁作了他人妇!”,这也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讳。
陆胡安红着眼眶,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她曾经送给他的玉佩,虽然经过岁月的蹉跎玉佩已经有些泛黄,但他依旧小心呵护,随身携带。
我离京之后回来悄悄找过你,是你将它给了我,是你给了我希望!是你说:“陆哥哥,苌乐等你”
苌乐后退了一步,她摇摇头,儿时顽劣的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呢,她现在也不记得了,她的语气如击不起任何涟漪的死水一般平静,“陆清愈是你太过执着,将儿时的戏言作了真,况且她的婚事并不由她作主。”
苌乐停顿了一会她又继续说:陆清愈,你不并不了解我,你觉得我还是那个惹了祸只会往你身上推的苌乐么?还是那个缠着你只会追随你脚步的苌乐么?是你沉浸在儿时的回忆中迟迟无法走出来,是你忽略了,那时的你替我承担错误又对我好,又是一个生的好看的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那时的我自然是喜欢同你在一起的。
陆胡安不可思议的后退了几步“所以呢,周璟璃!你是在说我自作多情了么?”
苌乐并没有回答他这句话,“是你不应该趁人之危,长大之后的我并不喜欢你。”
陆胡安有些发疯的笑了出来,“若我不趁人之危你还能再看我一眼?我还能再碰你一下么?”
苌乐没有想到他竟然变得如此偏执,他不懂她,她并不是一个眼里只有情爱的女子,她认为女子也从来不需要依附男子而活,他也不懂她不逊于男子的野心和抱负,她想要做的是心怀天下,俯瞰万古江山的千古一帝。
所以她并不会喜欢陆胡安,放他一命仅仅是因为儿时那所剩无几的情谊。
可是我还心悦你,我还在意你,他痴邪的看着苌乐,他甚至想不择手段的将她占为己有,可是梁与桥将她保护的太好,让他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是他没有像梁与桥那样战功显赫的爹,还有如日中天的梁家作为后盾,如若不然,他突然邪恶的望着苌乐,他一定会霸王硬上弓,强取豪夺将她据为己有。
苌乐只觉得他不可理喻,她已经还完了儿时的情谊,她也并不欠他什么,只希望他能好之为之,她漠然的看着眼前有些疯魔的人并不打算再同他多说什么。
陆胡安看去她决然的转身就要离去,他却发狂的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哪里不好呢我努努力梁与桥能给你的日后我也能给你!我们还有儿时的情谊在,为什么我会输给他呢?”
陆胡安红着眼眶满脸的不甘,“若是皇上赐婚的是你我二人,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你也会像对他那样对我呢?”
苌乐努力的挣开他紧紧抓着她的那只手,她冷漠的摇头说:“不会”,“她喜欢的梁与桥,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顶着梁家头衔的三郎君,也是他恰到好处的分寸,尊重她,理解她,更不会像陆胡安这般想强迫她,为了达到内心肮脏的欲望不折手段想要将她占为己有,让她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为夫君马首是瞻的世俗女子罢了”
梁与桥早注意到里面的动静,在陆胡安发狂的那刻他就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他管不了那么多,公主若是要怪罪他就怪罪吧,反正不能让她受伤。
他毫不留情的打了陆胡安一掌,待陆胡安松开手后他又将他踹开。
他心疼的看着苌乐被捏红的手腕,“公主疼么?”
苌乐摇摇头看到是他来了,她才放下了伪装忍不住的在他面前委屈,“梁与桥,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梁与桥满是怒意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陆胡安,他牵着苌乐的手就迅速的带着她走出了地牢。
而出了地牢后,他第一次看见公主委屈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像极了一个受了伤的小白兔,也让他的心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心疼她的要死。
苌乐抬起头露出了她那双盈盈秋水的眸子与他四目相对,想到他第一时间因为她就毫无顾忌的冲进了地牢,她就知道他才不会那么乖,“梁与桥,你烦死了,你果然在偷听啊”
梁与桥心虚的望着她,小声呢喃道:“我太酸了,我嫉妒的要死!,尤其是那个儿时的情谊!”
他在内心又补充了一句,“特别是陆胡安还故意的去刺激他,故意透露他与公主儿时是多么的情意绵绵,好像他才是个罪大恶极的恶人到插一脚才拆散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