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真的喜欢他吗
于凯喜欢开快车，油门踩下去就几乎不见不松，行道树黑色的剪影从窗外飞速闪过，连片成面。
于凯盯着前方的道路，继续说：“说实话，我知道你离开辰海的时候，还有点高兴。真的，江哥，你不知道陆展言把你放在心里的什么位置，你在的时候他就满脑子都是你，连你皱个眉都能琢磨老半天。你说他一个君晟集团的继承人，天天就他妈跟个恋爱脑似的，这像话吗？”
江云慕还没说话，于凯就自顾自答了：“不像话，尤其你还是个男人。”
“你走的那段时间，一直是我陪他过来的。每次见面除了喝酒就是喝酒这个蠢货，还等着他喝醉以后，你就能来接他呢。”
于凯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听，继续说着。
“虽然吧，他没跟我说多少和你有关的事，但我俩从小玩到大，他家是个什么情况我清楚。我知道，从头到尾都是陆家对不起你。但是，江哥，你知道陆展言他就是个狗尾巴草，从小没爹疼没娘爱的你和我们这些哥们不一样，你对他来说，就是他和这个世界所有的情感联系了。你是走了，可你想过他会怎么样吗？
江云慕沉默着。
“你走了多久他就找了你多久。其实他不是最近才知道你在哪的，那个姓严的，隔三差五就给他送你的消息。他想利用你搞垮陆展言，搞垮陆家！我是真不懂，你跟谁走都行，可为什么明知道陆展言最讨厌那个姓严的，就偏要跟他走？”
于凯一口气说得很多。
他对江云慕早有不满，这些话他也不知在心里憋了多久了。
江云慕目光沉沉，低声道：“因为只有他能保证我的安全。在我所能接触到的人里，只有他，能让我不用死在陆翰林手里。我没别的办法了。”
虽然他认为自己并没义务解释，但于凯到底是陆展言关系最好的朋友，多说点也无妨。
于凯沉默了一瞬，又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似的，笑了一声：“没有办法，是啊，你也没有办法。江哥，你跟我说实话，真的喜欢陆展言吗？可你要是真喜欢他，要离开就干脆点，为什么走之前还要和他在一起？还是说，你是在报复他？”
江云慕被于凯一连串的质问问懵了，他向来能言善辩，这会儿大脑却好像锈成一团。
他张了张嘴，除了一句干巴巴的“不是”，就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了。
你真的喜欢他吗？
当然，他当然喜欢！
可你要是真喜欢，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于凯当然没指望他能回答，车子拐进一个不那么起晚的小区后，在最里面的一排楼下停住。
江云慕下车后，于凯从车窗里抛给他一串钥匙。
“三楼101，我安排人提前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附近我也会找人看着。你先住这里，等过几天我再来带你换个地方。”
说完，他松开手刹就要走，江云慕忽然喊住他：“于凯，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于凯没应声，suv轰鸣着远去。
江云慕站在原地，迎着细微的夜风，呼出一口浅淡的白雾。
他从口袋里掏出新买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号码，他拨出了那个号码。
短暂的忙音后，陆展言接通电话：“喂？这么快就到了？”
“他开车比你还疯，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展言笑了：“我现在开车已经很稳了。”
“有进步。”江云慕说，“你现在忙吗？我有些话想说。”
陆展言的声音紧张起来：“不忙，你说吧，我听着。”
他真的是很没有安全感。
江云慕抿起嘴角。
夜风习习。
他贴近手机轻声道：“我想说，我想你了，忙完这几天，记得来看我。”
或许就像于凯说的那样，他是自私的。
电话挂断了。
陆展言握着拳，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才维持住脸上的平静，转回身来。
已是半夜，君晟会议室里依旧灯火通明，各部门负责人正紧锣密鼓地核对最后的标书数据，空气中满是油墨味和电脑主机转动的嗡鸣。
“陆董，这是最终版本的标书样本，您看一下。利润空间已经压到最小了。”
林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把厚厚一本纸本呈递到陆展言面前。
标书纸页间还带着打印机的温度，陆展言翻看了几个数据，点点头。
“就这样吧，让他们尽快装订好，别耽误明天投递。”
说完，陆展言就离开会议室，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亮着灯，一开门，就看到陆翰林在管家的陪同下，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
“您怎么来了？”
陆展言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回到办公桌后，拉开沙发椅坐下。
“这是我创建的公司，我不能来吗？”陆翰林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来看看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宝珑山那块地，你要了干什么？啊？根本就不赚钱！”
“无所谓，我就想要那块地而已。”陆展言说。
“你放屁！”陆翰林怒道，“你现在是君晟的董事长，做什么决定都要为集团几千员工考虑！而不是你自己！”
管家急忙帮他顺气，陆翰林缓了缓，才冷冷问道：“你又把江云慕藏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