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理由
陆展言在前面走着，江云慕则错开一步走在他身后。直到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江云慕也没想明白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陆展言一路上都沉默着，他走到车边解锁、开门，然后抓着江云慕的手腕，几乎是把他推进后排座椅的。
“你怎么了？”
江云慕挣扎着想坐起身，可还没等他找好着力点，陆展言沉重的身体已经压下来了。
车门在身后关上，熟悉的气息瞬间笼罩四周，江云慕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陆展言已经跨跪在他腰部，用力扯他的衬衣领口。
“你、你等一下！”
江云慕慌忙制止，陆展言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手上动作不停，低声说道：“我想做”
“什么？？”
现在？在这里？江云慕瞬间瞪大眼睛。
虽然他没有和男人上床的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陆展言精力有多旺盛他是见识过的，如果真按着陆少爷的意愿做到最后，他可能今天一天都下不了床了。
问题是会展中心里还在开着会，他们如果一去不回的话，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做别有用心的猜想。
而且，陆展言的状态很不对劲。
江云慕一把抓住在他身上抚摸的手，睫毛颤抖着，呼吸都有些不稳：“等一下，等等！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做？发生什么了？”
他想先安抚下炸毛的陆少爷，可陆展言在听到他的问话后，只是抬起那双漂亮的眸子，沉沉地盯着他：“我不是你男朋友么？我想做，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么？”
听到这话，江云慕不认同地皱了皱眉：“就算是恋人，这种事也要你情我愿吧？”
“是啊。”陆展言直起身子，但依然没有从他身上下来，垂眸直直地凝视着他，“所以你和严奕，你们做过了吗？”
“严”
果然又是因为他。江云慕觉得脑袋痛。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过去摸了摸陆展言的耳朵：“我们没做过，我和他只是认识，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带着柔软的哄诱意味，按照江云慕的经验来看，陆少爷会在严奕身上生的气，无非是吃醋而已，哄哄就好了。
可今天好像出了点问题，陆展言在听完他的解释后也只是点点头，抬起手覆上他的的手背，与他十指相扣。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三年前的，七年前的，这些年所有的。”
江云慕一愣，随即偏开脸，冷声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陆展言深吸一口气：“我不明白。我只是想要个理由，怎么就这么难？”
“你要什么理由？”江云慕用力把手抽回来，“我都已经答应和你在一起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陆展言一把抓住他的的肩膀，“你看着我！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这么多年你对我爱答不理，为什么现在又愿意和我谈恋爱了？”
“你青春期躁郁吗，陆少爷？”江云慕有些烦躁，“过去怎么样重要吗？你怎么就——”
“当然重要！”陆展言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和我在一起，却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有什么是我不能陪你一起面对的！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在你眼里我很没用，是吗？”
说着，陆展言的眼眶渐渐变红，他咬着牙，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眼泪就会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怎么会这么想？”
江云慕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有些怔愣。
陆展言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哑声道：“那好，你告诉我，那天中心立交上的车，是陆志成的人吧？”
江云慕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禁止我去查？”陆展言一字一句地质问着，“你不就是怕我知道以后会去找他的麻烦？你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平衡，又会被我打破？”
江云慕沉默了。
他想起那天陆展言在听到他说“不许去查”时失落的表情。
陆展言把他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却也正是这样的一清二楚，让他从心底产生了一股愧疚。
他好像的确忽视了陆展言的心情。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认为陆展言是需要他保护的，可换个角度去想，哪个男人会不想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又有那个男人接受的了被喜欢的人这样拒绝？
“抱歉，这件事是我的问题。”
江云慕放低了声音，轻轻捧住陆展言的脸，“但是我真的没觉得你没用。是不是严奕和你说了什么？不管你们说了什么，都忘掉。他很擅长玩弄别人的心理，你不要被他影响。”
“我没有被他影响。”陆展言咬了咬嘴唇，“这些也是我早就想问的了。哥，陆家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那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只是你维持‘平衡’的手段？”
江云慕的眼睛睁大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陆展言没回答，清透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陆展言的眼睛很漂亮，像大型犬一样。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很容易就会让人产生自己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
江云慕喜欢极了他的眼睛，可此刻这双眼睛里写满了悲伤的期许，像是一种无声的责问。
“你爱我吗？”
陆展言低声问。
江云慕被他气得眼前发黑，恨不得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爱！我他妈怎么可能不爱你！混蛋！你当自己是谁？当自己多大能耐？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我想管住你还犯不着出卖我自己！你——”
话还没说完，陆展言猛地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他，他的呼吸都在颤抖。
“你骂我吧，多骂几句让我知道，我是真的被你选择的”
“”
江云慕所有的声音都化在喉咙里，他低头看着那颗埋在胸前的脑袋，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柔软的发顶，但是透过衣服传来的湿润触感不会骗人。
陆展言哭了。
江云慕静静地抱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抬他的脸：“抬起头来，我看看。太久没见过陆少爷哭的样子了，让我怀念怀念。”
“干什么！你这人怎么这样！”
陆展言拼命把脑袋往他怀里蹭，蹭来蹭去也还是被江云慕拽了起来。
江云慕捧着他的脸擦掉他眼角泪痕，陆展言撇撇嘴，江云慕轻笑着，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唇。
“我想做了，我们做吧。”江云慕细细地摸着他的眉眼，“今天就做到最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