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陆少爷不会道歉
陆展言皱着眉，飞快地翻着通讯录，拨了老何的号码。
老何是他高中时的哥们，他妈是某局的领导，毕业后也自然而然进了体制，就在工商局上班。
陆展言打电话，服务生就十分有眼色的离开了。
电话一打，陆展言才得知，江云慕今上午在工商局大厅里等了他两个多小时。
老何听起来十分的幸灾乐祸：“你可真行啊，听说你们江董一上午脸都是青的。”
“你怎么那么多屁话！”陆展言声音里带上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紧张，“他真等了两个小时？那，他现在走了吗？”
“走了啊，不走难道继续等你？”
陆展言抿了抿嘴，有点烦躁。
江云慕的时间意识有多强他很清楚。
他本以为江云慕顶多会等二十分钟，发现没人来，就会冷着一张脸直接甩手离开。
可他居然在工商局等了两个多小时？
老何还在电话那头念叨着：“不是我说你，这可有点过分了啊。你犯病也不能挑这么正经的事儿啊？我要是你哥，回去打死不死你都算轻的。”
陆少爷的心情更复杂了。
这种故意放鸽子的行为简直无聊又幼稚，但他绝不承认自己其实有点后悔。
“你知道个屁，我又没答应今天会去，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陆展言没好气道。
“拉倒吧，股权又不是他的，要不是为了你，他一厢情愿个屁。我劝你还是去道个歉，人现在好歹也是你们君晟集团的董事长，给点面子吧，别那么流氓，以后见面都不好看。”
“用你啰嗦。”陆展言撇撇嘴，“挂了。”
“哎，有空来我家喝酒啊。”
老何的声音被掐断在听筒里，陆展言盯着天花板走了一会神，拿起车钥匙往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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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晟集团是陆家的主产业，总部设立在辰海市中心的商业区，占据着cbd最中央的那栋写字楼。
正是午休时间，公司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他是陆家大公子，这张脸每个保安都认得，所以进门时也没人来拦他。
陆展言轻车熟路地上了电梯。
君晟的电梯需要内部员工刷卡才能启动。
陆展言没有带门禁卡的习惯，当下对电梯里几个女孩歪了歪脑袋，露齿一笑：
“姐姐，能不能帮我按一下12层？”
几个女孩被他看得小脸绯红，争着去给他刷卡。
陆展言就在一旁乖乖巧巧地道谢，端的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翩翩绅士模样。
只是这乖巧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在电梯到达十二层后更是消失的彻底。
叮。
电梯门打开。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映照在地上满铺着的厚实地毯上，走廊尽头就是董事长办公室。
从小到大，这条路陆展言不知走了多少遍，如今他又来了，只不过这一次，等待他的人是江云慕。
想到这，陆展言的心脏没来由的狂跳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办公室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江云慕正在审查财务总监提交的季度工作报告，被突然的开门声吓了一跳，正要责问来人，一抬头就看到陆展言耀武扬威地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到我自己的公司来，还得给江董事长打个汇报？”
陆展言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微微俯身盯着江云慕，“江董事长，我来道歉了，不好意思今上午爽了你的约，我实在是忘记了。”
说完，陆展言眼神灼灼地盯着江云慕。
面对老何时嘴再硬，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是他的错，所以陆少爷想好了，只要江云慕表现出愤怒，他就道歉。
然而江云慕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生气，这个男人只是抬了抬那双漂亮的眼睛，淡淡说道：“没必要来和我道歉。陆少爷自己的股份，我是不着急的。”
“你”
江云慕这一声“陆少爷”可以说带着十二分讥讽，陆展言一愣，就听到江云慕接着说：
“不过你来的也刚好，有事跟你说。为了让你尽快熟悉君晟，从今天起，你来给我当助理吧。”
“什么？让我给你当助理？”
陆展言整张俊脸都憋红了，“做梦吧，老子死都不会来给你干活的！”
“可以，只要你有办法和陆老交代。”江云慕说。
陆展言脸色更加不悦：“你少拿我爷爷来压我。”
“不是我要压你，你来给我当助理这件事，本就是你爷爷定的。”
江云慕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愿意用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少爷做助理吗？还不如去雇个刚毕业的普通大学生，至少还听话一些。”
陆展言被他气得头疼：“江云慕，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用？”
“不是。”
江云慕言简意赅，显然不打算针对这个问题展开讨论，“你如果不想工作就回家去，我很忙。”
“我不回去。”陆展言干脆一侧身坐到宽大的办公桌上，一条胳膊撑着桌面，挑了挑眉，“都到饭点了，我饿了。”
“君晟有食堂，下楼往东三百米也有饭店，你想去哪吃就去哪吃。”
江云慕低头整理文件，脖颈线条柔和流畅，隐没进被领带束起的衬衣领口。
陆展言不由得盯着他的脖子多看了几眼，才坐直身子，别扭地说：“你跟我一起去，我请你吃饭。”
“陆少爷，你是来找我当饭搭子的吗？”江云慕想也没想地拒绝，“我没时间，中午要谈工作。”
“吃饭时间还谈工作？你有毛病”
陆展言不信，还当他是在敷衍自己，正巧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江云慕提高音量：“请进。”
“哎呀，今天食堂的饭还真不错，有排骨，还有鱼呢啊？”
门开了，生产部徐经理端着两个餐盘走进来。
地中海秃的中年男人看到陆展言时愣了一下，又看到他正大刀金马地坐在江云慕办公桌上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江董，这是？”
陆展言正拧着眉头看着徐经理，江云慕忽然开口：“这位是财务部的总经理，展言，叫徐叔叔。”
这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在陆展言心头激起一片涟漪，他愣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了江云慕一眼。
江云慕神色如常，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快叫，陆展言抿了抿嘴唇：“徐叔叔。”
他已经很多年没听到江云慕这样叫他了，一时间有点恍惚。
不过陆展言也很清楚，如果今天不是有外人在场，江云慕肯定不会这么喊他。
这么想着，陆少爷心里很不是滋味。
“哦！这是展言啊！哎呦，这么多年没见，变化真大，我都认不出来了！”
徐经理把餐盘放到茶几上，笑容憨厚爽利，“展言，要不要一起吃啊？我让助理再打一份上来？”
陆展言瞥了一眼餐盘。
菜色的确很丰盛，两荤两素，还有一碗鱼汤。
不过他又不是来吃食堂的。
陆展言又看了江云慕一眼，见他已经挽起袖子准备坐下吃饭了，急道：“你真不去？”
“不去。”
“啧，你可真是”
陆展言闷闷不乐地跳下桌子，瞥了徐经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经理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什么，这段时间一直这么个臭脾气。”江云慕在沙发上坐下。
“嗐，孩子长大了，有脾气了。”徐经理也坐下，笑着说，“说起来，你好像也就比他大了五六岁吧？陆董一走，你这又当爹又当妈的，也是不容易。”
江云慕用勺子搅着汤，淡淡地笑了笑：“不用理他，徐经理，说我们的。我上次开会说的第三医院那块地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