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正面一战
小屋前，笼罩姜别鹤的红光屏障已经消失。
“卧槽，真成精了。”
黑豹口吐人言实在惊世骇俗，姜别鹤最多也就是听过黄皮子向人讨封一类的山精野怪传说，如今亲身经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王？”
云先生究竟是把他丢到哪来了？！
这鬼地方怎么还不如玄仙门，光是一个王的小喽啰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要是那位“王”来了，他绝对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
顾不得其他，姜别鹤慌忙在云先生给的纳戒里面开始翻找。
“哪儿呢哪儿呢！”
“找到了！”
一本《遁术大全》被他捧在手上，紧紧捂在胸口，随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起伏摇动，不过寥寥几页，却被他视为至宝。
“学，必须连夜学！”
翻开第一页，“若遇敌不胜，逃命才是第一要事，关于这逃命之道，上为御剑飞行，中为遁，下为行，御剑之道老夫另有所著，详见‘御剑速成’，这里咱们就着重讲讲遁术……”
几行娟娟小字占了整张纸的半页，似乎是空着的部分看着不舒服，写书的人又加上了“李长风”三个字，整张纸被全部写满。
“真是废话连篇啊……”
姜别鹤读完第一页，感觉什么都没学到，甚至有些怀疑这老头子到底靠不靠谱。
第二页，标题“敛息术”。
“敛息术作为遁术的基础，实乃修士暗中潜行，隐匿行踪的必备之术……”
这行字还有几处被划掉的部分，依稀还可以辨认出来，“梁上偷窥”“上房揭瓦”“吃瓜必备”……
看得姜别鹤越发觉得这书的作者不靠谱，纯纯就是硬着头皮看下去。
“敛息在于藏气，封九窍之八，最大程度保留战斗能力，同时气息内敛……”
接着就是封窍之法以及敛息术的口诀。
总算到正题了，姜别鹤一下提起精神，只希望这不正经的作者能正经点。
敛息术共分三层境界，一层可隐匿自身大部分气息，静立不动可最大程度隐藏自己；二层是一层的进阶之术，更好地使自身气息内敛；三层甚至可使自身散发出与周围环境相同的气息，做到以假乱真。
姜别鹤按照书上所述，依次点下八处窍穴，同时运转敛息术口诀，静立不动。
“不会是瞎编的吧……”
姜别鹤在原地静静站了一刻钟，只感觉自身灵力运转受阻，气息内敛的感觉是一点都没有。
相比于修炼敛息术，姜别鹤觉得连夜搬家也没那么着急了。
第二天的朝阳照常升起，姜别鹤一夜未眠。
晨间的森林弥漫着薄雾，在阳光的映照下如梦似幻，姜别鹤盘坐于地，内窥真我，身上偶有灵光乍现。
下午，森林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珠一颗颗落下，姜别鹤身影攒动，不沾一滴雨。
剑气纵横，雨幕全部被卷起，如漩涡盘旋在姜别鹤周身，随着他骤然挥剑，雨滴化作水剑被他斩出，所过之处，皆留下一道道细小狭长的孔洞。
黄昏时，雨渐渐停了，一柄剑斜插在泥土里，姜别鹤盘坐在旁边，盘膝修炼。
夜晚，小屋不远处的树丛里出现两双眼睛，它们死死盯着小屋，一只是小花豹，一只是黑豹，额头处有一片银色毛发。
小屋里没有人，也没有燃起篝火，就在它们以为那个人类又跑路了的时候，一阵疾风拂面，吹动了黑豹额头上的银毛。
“吼？”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吼？”
有吗？
“吼……”
再看看。
寥寥数语，黑豹开始怀疑自己，小花豹还是一脸茫然，不就是吹了一阵风吗？
小黑豹是大黑豹的女儿，被大黑豹视为可以中兴黑豹一脉的天之骄女，就是这毛色好像有点不对，它也不敢说不敢问……
又是一阵微风拂过，它们面前出现一个黑影，气息不显，龇着嘴笑呵呵的，两排牙齿还缺了好几颗。
“哎——”
“这次不叫家长，叫大哥？”
姜别鹤看着黑豹额头上的白毛，若有所思。
“吼！”
小花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黑豹则已经扑向姜别鹤，一爪子拍下。
“嗖”的一声，只留下一阵风声，人影早已消失在原地，黑豹循着本能朝着一个方向追去，速度同样迅捷，又带起一阵微风。
等小花豹反应过来，周围仅剩它独自在风中凌乱。
“呼……”
一棵巨大的树上，树冠粗大枝叶茂密，姜别鹤正蹲在树梢上封住八窍，同时运转敛息口诀。
呼气声越来越小，微不可察，独属于人类的气息淡化，就连心跳的频率也在变长，远远看去只有一团黑影，静若死物。
树下，小黑豹已经追来，放慢了速度，警惕着四周。
刚刚还能捕捉到姜别鹤的气息，怎么一转眼就察觉不到了，它心生疑惑，没有放弃任何一个角落，几乎是地毯式的搜索。
姜别鹤蹲在树梢上，眼睛轻微眨动，身体稳若磐石，分毫不动。
心里默默给这位“李长风”点了个赞，要是通篇废话能再少些就好了……
他刚才分明看见，小黑豹天上地下都没放过，愣是没发现蹲在树上的他，换做没有修炼敛息术的时候，不论是以黑豹天生的敏锐还是通玄境的修为，都能一眼发现他。
等小黑豹走远后，姜别鹤还是一动不动，果不其然，小黑豹前脚刚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就立马又跑了回来。
它总觉得那个人类就藏在这附近。
无果，小黑豹失望离开，姜别鹤终于松了口气，轻声跳下树梢。
他没有返回湖边，而是回到了第一天刚来时挖的那处坑洞，下过雨，坑洞内积了不少水。
姜别鹤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发现豹子一类的猛兽，才开始以灵力化火，烘烤潮湿的坑洞。
子时到，冥气如约发作。
又是一个时辰的煎熬折磨，姜别鹤昏昏睡下。
第二天，姜别鹤又将院墙加固了一番，重复着修行，练功，修习敛息术，只不过今天小花豹好像没有来。
直到半个月后，姜别鹤感觉到了老黑豹熟悉的气息，它没有隐匿自身行踪，光明正大的来了。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一剑砍了它……”
半个多月的独居，姜别鹤渐渐适应了孤独，已经很少碎碎念了。
今日星光暗淡，月隐云中，只有小院里的一团火光孤独跳动着。
姜别鹤主动走出院子，右臂反提三尺剑，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次可要好好碰一碰了。
姜别鹤第一次与老黑战斗时，觉得老黑恐怖，一是境界差距，二是因为偷袭。
显然，老黑不太聪明的样子，这次没选择偷袭，反而光明正大的出现。
“老黑，又见面了。”
为了区分它和它的崽，那只小的叫白毛。
“小子，怎么不怕我？”
老黑有些惊讶，一双眼睛凌厉无比，似乎想看穿这个少年。
“不怕就是不怕。”
姜别鹤心里还是有点发虚的，他不确定龙牌还会不会保他第二次，自从它“说”了一个“赏”字以后就再也没动静了，好像不屑搭理他。
“希望王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嘴硬。”
老黑不再犹豫，猛扑向少年，嘴中涎液挥洒一地，空中也同时出现一只狰狞豹头。
有了之前的战斗经验，姜别鹤一点也不慌，他剑意升腾，挥剑搅动落叶，簌簌风声响起。
下一瞬，剑出，肃杀之意如秋风过境，剑气龙卷上环绕无数落叶，后发而至，迎上老黑。
剑气龙卷与狰狞豹头碰上，风无形，豹头轻易穿过外层，被龙卷吸附其中，难以挣脱。
无数落叶发出“莎莎”的声响，看似绵软无力，打在豹头上却能留下细小的伤痕，只一刹那，豹头被落叶配合着龙卷撕扯得几近溃散。
这一招没有惊天气势，却能轻松瓦解老黑的杀招。
半月时间，卷云剑诀已经烂熟于心，逐渐领悟到了真意，出剑也不像第一次时的威势骇人。
但，这一剑，何止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