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摊师
沐省，苗市，云苗村。
“清早起床，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灿烂的阳光。”
苗语漱着口，嘴里哼着歌，随后一口将水喷出。
“哟，小语起的够早的啊。”
另一位穿着时尚的青年从巷子的一头走出来。
“哈哈，阿遥哥，我这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吧。”
苗语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谢之遥，是最近几年才回村子的，以前一直在帝都做投资，现在回村发展农村经济，助农，带着大家一起致富。
“得了吧，要不是今天得唱戏，你能起这么早，见鬼了。”
谢之遥看着苗语不屑的说道。
“哈哈~”
苗语干笑了几声，谢之遥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今天唱戏，他现在还在梦里和周公下棋呢。
谢之遥走进苗语的店里，打量着：“今天打算用那幅面具。”
“用雨伯吧，有点旱了，求个雨吧。”
苗语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所谓的事儿。
苗语是一名摊师，他唱的是摊戏，摊戏虽然名气不大，但却相当古老。
驱邪，祈福，求雨等，都包含在摊戏之中。
但是现在的许多摊戏师都做不到了，他们只能算是阳师。
阳师只不过是将摊戏当做一门艺术传承下午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功效。
只有阴师才算是真正的摊戏师，最厉害的摊戏师甚至可以引动天地异象，扮作神明！
而苗语就是现在少有的阴师，他家现在就他一个人，他是被他师父从臭水沟里捡回来的，他原来也在帝都混，不过后来他师父死后，他就回来接手这家店了。
摊师在表演的时候都会戴上摊面，所以省去了化妆的步骤。
但是却要比唱其他戏曲的准备要麻烦的多。
沐浴焚香不说，还有向神明真诚的祈祷。
苗语一直忙活到中午才算完事儿，穿上彩衣。
彩衣是云苗村的谢老师的秀给苗语师父，是个老物件了。
彩衣其实是个袍子，褐色打底，双肩挂着数个七彩的布条，前胸修着一只麒麟，身后绣了一个鬼面。
苗语腰间间挂着锣，手里拿着鼓，来到了村口。
此时道路两边的村民都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水，拿着芭蕉叶。
当！
铜锣一声脆响。
苗语张开了嘴：“啊~铜锣一响，戏开场啊！今扮雨伯，求雨喽~”
苗语一边唱着，一边迈开步子，一走一晃，和道教的罡步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跟着节奏，苗语敲锣打鼓，布鞋踩在青石板上。
苗语每走过一家门前，门口的人都会用芭蕉叶沾着碗里的水，朝苗语掸水。
只有一家，大门紧闭。
这一家，便是阿清叔，请苗语唱戏的钱是村子里面大家伙一起出的。
倒不是苗语不讲情面，这么多年的街坊还要钱。
而是这种事情，给多给少，也是要给一个喜钱的。
苗语也没有多收，一家只要了三十块钱。
可就是这三十块钱阿清叔都不肯出。
还放出狠话说：“这钱他就是不出，到时候要是下雨的话就躲着他家下！老天爷可以不下我们家雨。”
在不远处两个美女也在注视着苗语。
一个是苗语的阿妹，谢晓春，另外一个，珠圆玉润，有些微胖，叫许红豆，是从帝都来旅游的。
“这是什么？”
许红豆看着苗语的身姿不解的问道。
“是摊戏，是我们这边的一个很古老的戏曲。”谢之遥从许红豆身后说道，“这种戏曲一把多用来祭祀，求雨，驱邪，祈福，这就是在求雨，当然了这就是图个彩头。”
这是苗语也一路唱了过来，苗语转过身，透过摊面的眼睛，看见了许红豆。
不过在许红豆的身后苗语还看见了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苗语慢慢的靠近，然后靠在谢之遥身边说道：“晚上带着她来一趟我那儿。”
说完，苗语就返回正路继续前进。
这一场就唱到了傍晚，唱的苗语嗓子都冒烟了。
坐在摇椅上，刚喝了一口清酒，谢之遥就带着许红豆来了。
苗语看着许红豆笑了：“好久不见了。”
许红豆看着我眼里有些惊讶：“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是我家。”
谢之遥看着苗语和许红豆：“搞半天，你们两个认识啊。”
“我们两个是大学同学，后来都在帝都工作，但是后来，他就离开了，谁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许红豆解释道。
但是苗语接下来的话却让许红豆震惊了。
“陈南星，他是怎么死的。”
“你怎么会知道……”许红豆悲伤中带着惊讶的看着我，“是有谁告诉你的吗？”
苗语摇了摇头：“我看见了，他就在你身后。”
“她放不下你，还有一些约定想和你完成，这也算是她的执念。”
一刹那，许红豆眼里的泪水就滑了下来。
“约定，你怎么知道？在哪？他在哪？”
许红豆一把抓住苗语，转头找着陈南星，他和陈南星的约定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一秒，许红豆无条件的相信了苗语。
“戴着这个看吧。”
苗语情绪也有些低落，从抽屉里拿出一副鬼面递给许红豆。
许红豆急忙的把摊面戴在脸上，透过摊面的眼睛，一道熟悉的人影浮现在许红豆眼前。
“南，南星~”
许红豆踉跄着上前几步，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陈南星的脸，可是手却穿了过去。
苗语不忍的开口说道：“你是碰不到她的，她现在是灵体。”
苗语深呼吸说道：“南星，咱俩也算是老朋友了，你早就应该去地府报道了，为什么还不走，跟在许红豆身边，你还有什么执念。”
陈南星笑了，向四月的春风：“我就想多陪陪红豆，我们有约定，要来云南玩，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就走。”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生人阳气重，你是灵，阴气重，你留在她身边对你们两个谁都不好。”
苗语叹了一口气。
许红豆跑过来一把抓住苗语的衣袖。
“苗语，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你了，帮帮我。”
我本不想帮，可是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许红豆，心里又不忍。
“你拿着这幅摊面，想回去，她先栖息在这里，等过两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