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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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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以来,荣绮因水土不服,潮气入体,脑袋昏昏涨涨了数日,终于在今日醒来之时,眼前清晰明亮许多,神清气爽,休息多日蒙在身上的一层多日晦气才得以消失。

    她起身坐在床上,仰天长叹,似把最后的一口浊气给吐出来。

    “将军,你醒啦!!”阿罗十分快乐,她刚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因为终于不住在这里了。

    这几日大家都在忙活着收拾,整理行囊,宴殃一时已是明池的掌权人。

    “在郡守未来之前,我代为掌使罢了。”

    荣绮迷糊里似乎听说了这件事,她蒙蒙地点了点头又睡死了过去。

    明池已从一个部落变成了曲国领土中的一块郡县。娅兰虽然有些难过,但也只能接受自己以及寨民成了他乡之人。

    于是,为了荣绮住得舒服,为了整理明池官衙,宴殃特地找了一处府邸给荣绮作她的将军府。

    “我不要。”

    荣绮醒后,清醒回想片刻后,跑到了宴殃书房,拒绝了他的好意。

    “为何?”

    宴殃放下文书,今天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清亮但已驱赶不了寒冷。他的书房里格外温暖,地龙火炉暖得如身临春天。

    他离开座位,来到荣绮身侧,他捏住荣绮的衣角,摩挲着,柔声问询。

    “可是将军不喜欢?还是要远离我?”

    “都不是。”

    荣绮打开了窗,她觉得里头过于闷热,又见他一脸苦闷,捏了捏他的脸庞。

    “这番做什么,我来打仗的,又不是来享乐的,若是这般,我回帝都便可。这样,你若非要给我,那座府邸便作军事机处吧。”

    他的脸一掐便粉,十分惹人。宴殃揉了揉,垂眸无欢,那是入城后他便一直在留意后,才选上的心仪之地。

    荣绮坐在窗边木椅上,舒适得像暖春里吹着寒风如初春有些冷冽的清醒。

    她早瞄到了宴殃赌着气,但她已经退一步了。

    所以,不再加以理会他的美人计。

    “那将军住否?”宴殃沉默许久后开口,荣绮点了点头。看她点头,他才舒心了一些。

    “那不应该是我一人的将军府,阿罗程英还有其他人都可以住,可以办事,好东西孤芳自赏多没意思。”

    荣绮从小便习惯了群居,她无法高处不胜寒,也不能接受独领傲霜。

    拔得头筹是本事,而为人处世不可这般。

    荣绮说得这些,宴殃不明白不理解,从小那黑暗里告诉他,有光便要藏起来,因为不这么做会吸引来野兽。他走到她身边,荣绮牵过他的手,“你也是一份子,你也可以来住啊。”

    宴殃顿感暧昧,想要抽回手藏在衣袖里,但却被荣绮牢牢握着。

    那块绯红愈显,荣绮甚是喜欢。

    荣绮稍稍用力,宴殃顺势倒下,他为时一惊,双手撑在木椅把手上,荣绮顺势把双手架在他的脖颈处,两人之间不过鼻息之距,她欣赏着这柔美的人,这不属于男性的柔和,和男人的垂涎欲滴。

    “大人。你是我独有的一份子。”

    荣绮环抱住了弯腰的宴殃,和他在一块,总是被他所吸引,有时难懂的他只要与她对上双眸,便通俗易懂,因为他眼里只要喜欢二字。

    宴殃也觉得房间里过于闷热,窗外冷风吹得正好,他埋在她的脖颈里,她衣领上还裹着药味,苦得发甜。

    他紧紧抱着,这刻,心十分平静,呼吸之间的平稳,舒适得如午后小憩后的阳光正好。

    “美美。”

    他忘乎所以,乱情之下喊出了那她所忌讳的小字。太美好了,以至于他毫无顾忌。他一下慌神,想要挣脱看她的神色,气氛凝结了她,她沉默得令他心慌。

    她依旧紧紧抱着他,使宴殃挣脱不得,他靠在她肩头很是纠结难捱,他情急之下略带哭腔,他不想惹她不悦的。

    “将军,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

    她还是没说话,他反而将她紧紧抱住,就当最后一次。他心跌落谷底,谁都知道,她十分厌恶自己的小字。

    可他居然触犯了她的底线。

    他在紧紧拥抱中等待着自己被打入冷宫,宣告死亡一般,紧紧地最后拥抱。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荣绮放开了他,捧着他的脸,两手掐着他的双颊,他含水瞳眸里有着歉意和不舍。

    “我,我不敢了。”他被她捏着,嘴巴咕囔含糊,一个即将步入而立之年的权宦被人捧在手里戏玩着,任谁之言都会是异想天开。

    “下次,我可不会原谅你了。”

    荣绮认真的眼睛在告诉宴殃,他不能贪心。

    荣绮喜欢他,但仅限于喜欢——他落愁一般想着。

    冷凝霎时被打破,荣绮见他一副哭丧苦颜,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很开朗,她似乎在和他玩耍,观察他的表情就是她的快乐,看他失落看他欣喜,看他的心情因她大起大落,她便开心。宴殃忘了,玩弄人心这些战场的人可不亚于朝堂之上,后院深宫里的老谋深算。

    “走!”荣绮起身,牵着他,将他往门口领去。

    “将将军,我们去哪?”他的一只手挣脱不得,被她牢牢牵着,她大步在前,他小跑在后,衣袖摇摆,荡着两人去的方向。

    出了明池宫,今天两人才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清这明池城中的一切,它曾经繁华依旧展现在眼前,随处可见不同寨部之间的特产往来,但不及曲国的东西二市,甚至还没其中一市之大。

    两匹马并道而驰都略显拥挤,本就狭窄的市井因无人掌管而显得混乱,两道寨民的菜篮菜摊,各式店铺的货架无理地占据的大街,使车马人行川流不畅。

    宴殃十分严肃,面有愠色,眼睛里有多很久不见的阴郁。

    荣绮驾马悠悠,道面虽是拥堵,但一路坦然,人声冲冲说明这地方有人气,若是市场无声那便是死城废城。

    “宴大人可是在想如何治理?”

    荣绮探出头,两人贴得近,她的发梢能触碰到他的衣料。

    “不想。”

    宴殃愠怒地回答,他心里堵得慌,这明池好歹曾经也是一座商贸往来频繁的边城,如今竟变成这般落后混乱。由此,他更加瞧不上龙氏父子。

    两人穿过大街,人声一下稀小许多,这里的大道更是比那前门的要宽敞许多。仰头之上,这里院落林立,比前门的木瓦房屋整洁不少,高贵许多,但大多府门大敞,寒风穿堂,凄凉无人。

    “明池的达官贵人,商胄贵甲,早在我们进城之前便跑得差不多了,留下的未能带走的都是偏房小妾或者奴隶。”

    宴殃和荣绮走在白石地上,马蹄踏着,显出刚刚经过的泥泞,一个一个的。

    “将军,我们到了。”

    眼前的府邸,大门高大的吓人,仰天蔽日,诺大的两个赤龙灯笼大胆逾矩,金牌篆字,高空屹立。

    来往的士兵井然有序搬运箱子,来回往返于内外,其中最忙活的要属小九,这些大老粗没点礼仪,根本不知何物应置于何房,只知道楞冲冲地塞进空屋里。

    荣绮和宴殃下马站在门旁,见小九的手就没放下过,一直招呼着四周。荣绮见他忙碌,自己倒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你儿子还真能干。你教得不错。”

    荣绮很是喜欢夸赞小九,宴殃一下阴沉下了脸,他偏过头不去回应荣绮,荣绮见身旁男子一时不语,只当他是心疼自家人。

    “小孩儿嘛,多做历练不错。我在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已经可以上场杀敌,单挑对面的将领了。你不必这般心疼,总是要让雏鹰飞的。”

    宴殃语塞,转头看着荣绮,“将军!”她无疑是不懂他的小心思,荣绮挠了挠头,宴殃在外不敢与她有多少亲密,可他现在很想依偎在她身旁,告诉她自己的不悦。

    在人来人往间,只有他两出奇的安静。

    荣绮化解尴尬的办法就是笑,她弯着眉眼笑着。

    宴殃见她这番,一时忘了生气,只是顺着她问道“将军那时可有受伤?”那时候他也不过刚刚到老皇帝身侧,她的事只当略有耳闻,但已是满足。

    “我想想,好像受伤了”

    两人跨门而入,在众人顺流而出时,只有他们逆流而进。宴殃的衣角贴着她的衣料,一路边说边走着。

    两人进了后院,看得出来前主是用心搭理的,鱼池假山间,鱼儿还在自若生活,锦鲤敦实可爱,鲜艳鳞片在湖里放光,只是入冬有些疲乏不爱动,在枯叶之下,偷懒不见人。

    荣绮蹲下仔细看,“哇。”她伸出手指,一只一只地数着,“宴殃,这一个小水潭里便有十几只鱼。”

    她抬头仰望着宴殃,她抱膝在前,顶着阳光,却不嫌刺眼,她惊喜地和宴殃说着自己的发现。

    宴殃上前一步,撑起衣袖便在她身侧抵住阳光。荣绮再次抬头,眼前看清了这个男人清晰的下颚,他寻目光而来,与她对视,他的眼睛比这水潭不知要清澈多少。

    此时,她好像听见鱼儿的怂恿,荣绮乱了心将他拉下蹲身,牵过他衣袖,抵住外界的光。

    暗光里她迎面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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