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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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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绮俯视着磅礴的月江桥,如一个参天的巨人屹立在山谷之间,头顶着千色晚霞,脚下是万丈沟壑,咆哮着滔天的浪。

    她牵引着缰绳,傲然地坐在战马上,战袍引着山河的风,吹得狂乱,隔着断裂的山地,站在山坡上,睥睨将死之人。

    身后是有一批人正在伺机而动,大家屏息凝视,如密林中俯卧着的山蟒。荣绮在等,等灰日上台,等万物归息,等着一网打尽。

    山谷间还并排架着巨型床弩,如一群即将出笼的蛮荒巨兽,它们要撕扯江海咬裂城墙,死死桎梏那桀骜不逊,不知天高地厚的阻隔。

    ‘戌时是明池桥兵换班值守之际。’荣绮耳边想起宴殃的情报。

    她不会辜负情报,和他的期待。她知道,他希望自己赢。

    荣绮俯瞰整片明池,和远方。她的野心也是整个曲国的野心,而她的国家足以包容她的野心和这片大陆。

    “人若问我止戈时,何时踏破何时休。”

    她在风里呢喃,她借风让世间传阅,这天下有个叫荣绮的女将军。

    那轮皎洁的月,终是吹响了战争。

    荣绮瞧着月亮,冷静地向旁伸出手,阿罗将战旗递上,她的臂膀将旗帜高举,俯冲而下,莲纱的疾驰,风的怒喊,她重重拿下。头顶巨箭划破天空,似巨龙出海绞天,去冲击那渺小的平地。

    她领着千军万马如雪崩之涌,巨浪之滚,带着神的怒哮袭来,她看着浓烟四起,听到厮杀呐喊,对面的始料不及在火海中奔腾呼啸。

    她的巨龙正载着将士们渡河,弩箭上捆绑着绳索。暴怒地正在肆意毁灭一切。那天上地上,凄惨而悲壮的叫喊中……

    月江桥不问世事般缓缓放下。

    无论逃窜或是奋起杀敌的南疆军都能在火光中看到更为耀眼的战袍,那是神的加持,连风也在护拥。山坡上有更多的曲国军队在黑夜红火中带着惊雷闪电一般的速度一涌而下。

    月江桥上的负隅顽抗,城墙上的已失先机,在刀光剑影,战马弓箭,凌空霹雳,暴风雨般的扫掠。妄图阻止的敌人,眨眼间只见得了一个少女如仙人挥着一道道寒光疾驰而过,而后他们终是没合上眼,眼里的血红来自自己。

    已无力回击的明池城楼上只见一道火光刺破天际,荣绮驾马抬眸追着这道刺眼的光,那是南疆军的烽火通报,她眼里的凌厉,踏着炽炽战火一鼓作气冲过了城门,向着明池宫出击。

    而此时的明池宫内,龙复生拔出宝剑冲向宴殃,那陨铁之剑闪烁寒光,砍铁如纱,砍下他的头颅易如反掌。

    只可惜,宴殃未动,宫外已是厮杀四起。

    大殿之上,怯弱的人早已闻声四处逃窜,场面混乱不堪。沸腾的逃难在一瞬间爆发。

    蓝齐这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妙。

    “宴殃!!”

    宴殃所带的车马都未曾进入城内,怎会

    “啊!”

    龙复生的手,本要挥到宴殃头颅的剑,竟被龙鹤彦一一斩断。

    “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会!怎么会!”

    龙复生和蓝齐震惊地看着龙鹤彦,那不可思议的瞳眸瞪着圆滚。血液铺满了地面,斩断得野蛮,宴殃的脸上沾上了些许的血液,小九在一旁用手帕擦拭,倒平添了宴殃本来愈加苍白的脸庞上一丝血色。

    “父亲,我是你的儿子,我也是明池的孩子!!”

    龙鹤彦怒喊着,他眼里有泪,有血,他握着带血的剑,用力拍着胸脯。

    大殿之内陷入片刻的无言寂静,而后龙鹤彦缓了缓,嘶哑的喉咙说道:

    “你们都跑不掉的。城内外,宫内外,都是曲国的军,曲国的马。”看着在痴叫的龙复生,他眼里没有一点哀色和不忍,有的只有仇恨。

    龙复生用仅完好的左手,布满血液的左手,颤抖地指向龙鹤彦却哑口无言。

    龙鹤彦也指着殿上那两个错愕慌乱的人:

    “你蠢笨,你小人,把明池全毁了!我不要明池这样下去,与其被夜月那群阴险小人占尽便宜,我宁愿明池成为南疆永远的损失!!”

    他爱他的家乡,但他只爱好的明池。

    他的一番言语,让龙复生拼劲全力想要掐死他,他面目狰狞地冲出向他,却被龙鹤彦一脚踢开。龙鹤彦看着龙复生在地上抽搐着,他转而看向蓝齐,蓝齐那一副惊恐,双腿发软的怕死模样,龙鹤彦不屑,“呵。”

    “我可是南疆的使臣,你们敢动我?”蓝齐嘴硬着,他对着他们喊道。他的眼睛在颤抖,在害怕。

    “蓝大人,南疆杀了曲国的使臣,你们还一条,很公平,不是嘛?”龙鹤彦身后那阴冷沉稳如阴间阎王审判着。龙鹤彦走开了,出现了宴殃苍白的脸,更显阴暗。

    此时他不再是仙人出云的柔美,而是那山间吸食魂魄,褪去人皮的魇鬼。

    原来,自己才是被盯上的猎物,蓝齐无力的

    腿使他跪倒在地上,膝盖上沾上了龙复生四处流窜的血液。

    程英将他捆绑在了柱上,“大人,有些东西,你妄想不得。宴大人,不是你能染指肖想的物件,他可是曲国的阎王。”

    程英打心里开始佩服宴殃了,是继荣绝之后他唯二两个服的人。他武力上打不过荣绝,脑力上斗不过宴殃。他永远会惊讶于明池这局,宴殃得布多久?这渔网得何时放下?

    蓝齐早已失了灵魂,他搞不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龙鹤彦的叛变,南疆的死侍,这一切就像宴殃预知先机一般被他通透地一一得逞。

    凌乱的宫殿,从门外传来的火药味,刺鼻着。宴殃的头越发昏胀,他差点向后仰倒,被小九一把扶住,“干爹!”

    蓝齐听闻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南疆秘药,有些催情的作用罢了。哈哈哈哈哈。”他本想夜间对他行不轨之事,可惜了。

    宴殃对着他,抽骨扒皮也难解他的怒火。他虽没感觉多少情‖欲,但头昏体寒胃疼交织在一块确实让他感到一阵醉意,那种轻飘飘的无力慢慢控制着他。

    “定要把他,留到我清醒时。”他握着小九的手,声音也有点飘飘然,绵软而又克制,可其中咬牙切齿的恨意又清晰地让小九知道,小九点了点头,蓝齐讥笑不语。

    程英踹了一脚蓝齐,蓝齐吃痛叫出。他阴狠地看着他,浑然不知死期即到。

    荣绮骑在宫道上,显然这里已经经过一轮的交战,横尸遍布,血流成河,马蹄还能溅出血花,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越接近越害怕,她居然有种惴惴不安的恐慌,她在害怕在担心,但她不知道这来源于谁。

    她加快速度,越来越快,她要见到那群人平安无事!

    宴殃躺在小九怀里,全身愈发寒冷,可小九却见到宴殃额角不断冒出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往外渗出来,他愈发的难耐起来。

    一路杀出重围的荣绮,踏马上阶,疾驰而来。

    殿外一声震耳欲聋的马鸣,响彻明池宫。

    宴殃似乎有了片刻清醒,他望着门口,模糊里看到一道夺目的身影,是很灿烂的朱磦,他好像看见她了。

    “将军”

    那道身影冲到他的面前,环抱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来了。”

    荣绮抱住了他的身体,他愈发滚烫了起来,他意识模糊,好像是吃醉了一般,他周遭有淡淡酒味。他也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幻想,还发出一些不可言说的呢喃

    荣绮来后,龙复生等人便被羁押了下去。

    殿内除了荣绮外,只剩宴殃,小九,程英和阿罗四人,殿外还有守卫的曲国军。

    在这般安静里,宣布他们攻下了明池。

    荣绮抚摸着宴殃喝醉的脸,带着骄傲和胜利:“多亏你了宴大人。”

    宴殃感受到了她的温柔,他恍惚之间对上极其美好的一双眼眸,那里温暖有安逸,好像有做不完的美梦。

    情意缱绻,他意乱之下,他体内有股力量在推使着他,他的眼扫过她的一切,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

    他温柔黏腻,他如兔子一般乖顺任人蹂‖躏的娇柔,他情眸涟漪,他温热的手触碰到了她冰凉的脸。

    他渴望着,他捧着他的神,他向她索要欲望。

    荣绮见他意乱情迷,她刻意地保持距离,向后仰去,却被他双手捧住。他的手背上有一片乌青,十分显目。

    他似乎不为所动,对着她,没有了往日的卑怯和哀怜,他在祈求她,他好像在渴望什么?

    “将军。”

    荣绮还在思考时,宴殃的娇呻在她耳边回荡,她转眸对他时,却只能看见了他绵密下垂的睫毛。

    她嘴上传来了温润,有了不属于自己的绵软和温度,是带一丝醉意和情‖欲的渴望,是一股热气哄着她,将柔情似水传向她的舌腔。

    阿罗和程英愣在原地,见着这一幕荒唐景象,宴大人醉后主动亲吻了荣将军。他两互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大张着嘴。

    小九离他们最近,看着他们捂住自己嘴巴,眼角透露着他笑得最为灿烂。

    荣绮震惊之余脑里一片空白。

    宴殃闭着眼,他忘乎所以,他愈发缠绵地咬吮,他失控地想要更多,他没有任何伪装欲望的想法,毫无遮掩地啃咬着她的嘴唇。

    因为想要,而愈加贪婪地吸食美好。

    他咬着自己的下唇,有些吃痛。

    荣绮在这股淡淡的疼痛中,反应过来,一把握住宴殃肩头,将他与自己拉开距离。他魇魇地好像还没有满足,他的唇红润欲滴,如山花露水娇嫩多汁,他意犹未尽的舔舔,回味着这前所未有的清甜。

    他带着鲜艳夺目的红润,嘴唇泛着淡淡光泽,然后不省人事地彻底昏睡了过去。

    留下荣绮四人,空茫茫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宴殃留给他们的是一个彻夜不眠和三个此

    生难忘。

    荣绮的嘴角还有些湿润,随手一擦,她指尖鲜艳的血色在诉说着这段秘密。

    荣绮看着他带着无可奈何却有些宠溺的笑。

    她将他横抱起,把他抱回了内殿里。

    见他沉沉睡去,荣绮看着他的睡颜,贴着他的耳,带着戏谑一般的语气有些撩人,伴随着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宴大人,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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