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陛下他子嗣艰难(48)
皇帝一直都觉得自己没做错，他觉得他没有处置皇后，就已经是给了皇后最大的体面了。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他早就下令把人给处死了。
可是现在听了皇后的话，他也莫名的有些愧疚。
不管皇后做错了什么，的确也是他先违背诺言在先。
不过他好歹也是天子，是不可能向任何人认错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可以约束他。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所以呢？陛下是替那个小小的贵姬来出气的吗？”皇后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吗？你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你真的以为朕不知道吗？只不过是朕不愿意同你计较罢了。你要是再这样不知悔改的话，就不要怪朕不念旧情了。”
“呵，臣妾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难道还怕了不成？臣妾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已经什么都不怕了。”皇后又笑又哭，讥讽的说道。
皇后非常的了解皇帝，自己这个样子，她反而才下不了手。
毕竟皇后自己要死了，但是她还有家族，所以她也不可能完全什么都不管的。
可是她到底低估了皇帝的狠心，“你不怕死，那你的父亲呢？你的兄弟姐妹们。”
“陛下，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一手谋划的，你又何必祸及家人？”
“你一手策划的，难道朕身边的暗卫是你能安插得了的吗？朕对你们家已经是容忍颇多了，这次你们的确是过分了。朕觉得丞相也是该颐养天年了。”
皇后闻言瘫软在地，父亲那么看重一个权势的人。要是因为自己丢了官职，他心里得有多难受呀，更何况父亲以前得罪的人也肯定会落井下石的。
想到这里，皇后心中一片绝望。
“陛下，你真的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朕不知道你身上的毒是哪里来的，但若不是这个意外，只怕你就会像一条毒蛇一样一直征服着，直到铲除季贵姬肚子里面的孩子吧。朕本来想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的，可是季贵姬太过于单纯善良了，朕已经辜负过她一次。之前你推替罪羊出来，朕也就当做不知道，可是这次朕不想再委屈她了。”
“所以呢，陛下是爱上她了吗？”皇后死死的盯着皇帝，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朕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还需要你来过问吗？”
“陛下就不怕她是第二个臣妾吗？陛下的爱太过于虚无缥缈，这是因为臣妾享受过，所以才没有办法接受失去。如果有一天你又喜欢上了他人，臣妾相信季颜也会变得像如今的臣妾一样令你厌恶的。”
“她和你是不一样的。”皇帝坚定的说道。
“如果她没有变，那只能证明她不爱你。臣妾唯一输了的地方就是对陛下动了真情。如果陛下还顾念着我们之间的情谊的话，就请放过父亲吧。他也只不过是希望我能够幸福罢了，如果还有来生的话，臣妾只希望陛下永远是那个皇子。”皇后苦笑一声说道。
“你想要干什么？”皇帝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想要上前按住皇后。
可是皇后却迅速的拔过了头上的钗子，狠狠的刺进了胸口。
皇帝的瞳孔瞬间放大，一边大喊着：“叫御医，快叫御医。一边上前扶住了皇后倒下来的身体。
“皇后你干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呢？朕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你的命。”
“陛下可是臣妾的心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臣妾已经别无他求，只希望所有的错都由臣妾一人来承担陛下，能不能放过父亲他们？”皇后断断续续的说道，气息已经十分的微弱了。
皇帝则是有些犹豫，他本来是想借机削丞相的权的，可是皇后就要死了，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终究是一个皇帝。
这次这么好的收权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所以他最后也只能回避道:
“你别说这样的丧气话了，御医马上就来了，你会没事的。只有你活着，你的父亲家人才会有希望。”
可是皇后并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想要的就只是一个承诺。
她紧紧的捏住皇帝的手，“陛下，你能够答应臣妾吗？”
皇帝闻言沉默了，并没有说话。
皇后惨然一笑，没想到呀，哪怕是她要死了，皇帝都不愿意揭过这一切。
他口口声声的说在乎自己，结果就是这样的结局。
皇后松开了握住皇帝的手，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他。
皇帝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御医快点过来。
可是此时的御医也已经回天乏术了，“回禀陛下，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皇后娘娘的身体本来就因为中毒，非常的虚弱。现在又失血过多，只怕已经”
御医说着不停的磕头，希望陛下能够网开一面，放过他。
而皇帝显然也是知道这个事实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看着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自己一眼的皇后。
皇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朕只能向你保证，会留他们一条命。朕这么多年，对你们家已经够纵容了。丞相的权势还不够大吗？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是你们家却一直不满足，甚至还把手伸到朕的后宫里来了。这已经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了，不然你们一个人都活不下来。”
皇后闻言睁开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还来不及开口就已经走了。
感觉到她的气息消失了，皇帝也是心中一痛，抱着她的尸体坐了很久很久。
皇帝最后还是给足了他们体面，对外宣告皇后是积劳成疾，所以才离开的。
他说皇后一直心系黎民百姓，听说各地的灾情，带领后宫节衣缩食。哪怕已经病重在床，也没有停止操劳，无愧于一国之母这个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