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为旁人顶罪
卢皎皎的死，在这偌大汴京城了，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难得有与她要好的人，提起这件事情来，也无非说一句可惜，过几日也就忘了。
回府的路上，姜怀月每每想起姜瑜被拖走的样子，心中便一阵快意，走到半道的时候，连带着连日的都阴雨也散了开来。
“出太阳了！”姜怀月看着外头有些刺眼的阳光，轻轻的都笑了一声，“突然想吃东街陈大娘家的酥肉了！”
“前头就快到东街了，不如小姐在马车上等一等，我去给小姐买来！”语嫣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随后说道。
姜怀月顿了顿，然后笑道：“我随你一起去吧，我也许久不曾在东街逛逛了！”
“那咱们就去好好逛一逛！”一旁的说完，突然凑到语嫣身边，“我想来一份陈大娘隔壁铺子的莲子糕，还有酱板鸭，还有还有那个话梅里脊！”
语嫣看着凑过来的夕瑶，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荷包：“最多一个莲子糕！”
夕瑶有些委屈的看向姜怀月：“小姐，你看她……”
姜怀月看着身边的两个丫头，忍不住笑：“买，想吃什么都买！你家小姐有钱！”
语嫣听姜怀月这么说，虽然无奈，但是面上也忍不住笑：“小姐就惯着她吧！”
“你们两个，我都惯着！”姜怀月看着两人，笑得越发的欢了。
一路打打闹闹，等马车在东街停下的时候，姜怀月还没下车，就听到了便听到了一声高于一声惨叫声。
“小姐，前头堵住了，过不去了！”车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姜怀月先是一愣，随后掀开帘子：“前头发生什么了？”
一旁的夕瑶也探出了脑袋。
夕瑶站的高，很快就瞧见了挤在人群里的青玉：“那不是青玉吗？他好像在抓什么人！”
姜怀月眉头一皱，立刻下车：“咱们去看看！”
夕瑶和语嫣护着姜怀月往人群里挤，一靠近，就听到了一对母女的哭喊声：“……就算你们是将军府的人，也不能乱抓人啊！”
“这是在做什么？”姜怀月走上前去，看着死死抱着青玉腿的母女，冷声说道。
青玉一瞧见她，便立刻站好，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小姐。”
东街的入口挤满了人，青禾青玉就站在其中，青禾的手里正摁着一个铁匠打扮的人，那人头上和膝盖上都有伤口，想来是争执时碰伤的。
姜怀月看了看青玉，再看了看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微微皱眉:“抓捕文书呢？”
“已经给她们看了，可这母女非说自己不认字，不让我和青禾带人走！”青玉皱着眉头，眉眼间有些无力，“姜家军的规矩，不能对平民百姓动武！”
姜怀月点了点头，然后偏头看向那个被青禾摁住的人：“他是？”
“这是将军抓到的私自铸造武器的人，我们是奉命来抓捕的！”青玉说着，将手里盖着将军府和大理寺印章的抓捕文书。
姜怀月盯着铁匠看了半晌，然后说道：“既然有抓捕文书，那带走便是，若是再有阻拦，便一并带走，姜家军虽不伤平民，却不必对包庇凶犯的人留情面！即便对方是老弱妇孺！”
姜怀月转身准备离开，那妇人却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小姐小姐，我家大朗只是一个铁匠，平日里只是帮乡里乡亲的打一些家用农具，怎么会牵扯到私自铸造武器呢！小姐，我们冤枉啊，冤枉啊！”
姜怀月看着裙摆上沾染的黑色脏污，有些恼，但终究还是没发火，反倒平静的说道:“冤枉？你说你家夫君并未铸造武器，可有什么证据？”
“我……”妇人一时之间答不上来。
她并未读过书，也就是寻常农妇，哪里懂这些，她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若是说不出来，不如你问问看你家夫君，他是否，真的没有私自铸造武器！”姜怀月看着面前的妇人，低声道。
那妇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立刻冲到铁匠身边，抓着他的手疯狂摇晃：“你说啊，你说啊！”
眼见那铁匠一声不吭，那妇人顿时心下一沉：“你，你……”
铁匠别过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发妻。
“我大周律法明文规定，不许私下铸造兵器，大周设有武器行，所有的兵器都有迹可循，你既然是铁匠，想必更清楚不得私下铸造兵器，却依旧这般做！”姜怀月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铁匠。
铁匠心中咯噔一声，他抬头看向姜怀月，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悔意。
“你知法犯法也就罢了，眼见东窗事发，却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为了你跪地求情，却又不肯如实告知他们，你可还有男人的脊梁？”姜怀月讪笑，眼底满是讥讽。
妇人顿时就红了眼，她一下一下的捶打着铁匠：“你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你是不是疯了，你让我们娘两怎么办，怎么办啊！”
铁匠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狼狈的妻子，瞬间泪流满面，想要抱住妻子孩子，却被镣铐束缚住，只能挫败的闭上眼：“婆娘，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啊！”
姜怀月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她淡淡的看了这对夫妻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冲过来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一下子冲到她的面前，伸出拳头就要往她身上砸。
一旁的夕瑶立刻抓住小姑娘的手，然后猛地往边上拽：“哪里来的小丫头，不要命了！”
铁匠的妻子赶忙跑了过来，然后抱过孩子，跪在姜怀月面前哭的殷殷切切：“小姐，小姐，民妇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家大朗，求求你，我们一大家子全凭着他养活，我求求你了！”
世上大多都是苦命人。
妇人哭的期期艾艾，周遭不少百姓都有些感同身受。
眼见几个妇人已经开始抹眼泪，姜怀月慢慢弯下腰扶起那个妇人：“你可知道你夫君犯得究竟是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