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肮脏
姜御笙气势汹汹的越过赵辰溪，然后一脚踢开男人的尸体，他看着惨死的女人，额角青筋暴起：“彻查！今天，就是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所有被控制在这里的人救出去！”
姜御笙在战场上数十年，什么凶恶之人没有见过，这世上大有那种打了胜仗便会屠城的畜生，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见过，这般恶心变态的场景。
要不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需要陈旺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出来，他只怕早就将那个畜生碎尸万段了！
小满从地窖里爬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赵辰溪拍了拍他的肩膀：“受不了就去边上个休息一会儿，别给大家添乱！”
“不妨事，我也去帮忙，不给王爷丢脸！”小满摸了一把嘴，随后立刻转身离开，接着帮忙去了。
一个又一个被迫害的女子被守卫抬着出来，赵辰溪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女子眼中的呆滞，心下沉痛。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突然涌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没等他反应，姜御笙穿着铠甲的冰冷手臂，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怎么？看不下去了？”
赵辰溪微微垂眸，随后叹息：“将军若是看得下去，又怎么会直接一枪刺死那个畜生！”
“我是武将，一介莽夫，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见血的事情！”姜御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陛下让你暂代大理寺一职，这个案子想要水落石出，还这些平民百姓一个公道，还得看你怎么审，怎么问！”
“等虎头寨清扫干净了，还请将军带上所有人，回大理寺！”赵辰溪红着眼，目光中满是杀气，“审案！”
姜御笙重重的拍了拍赵辰溪的肩膀：“好！”
得到那个虎头寨彻底清扫过后，已经是黎明时分，回去的路上，每个人的神色都非常的严肃，他们临时调来了马车和牛车，将每个受害者都安置在里面，避免被人看出异样。
大理寺一直灯火通明，直到天亮。
赵辰溪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有些困倦的看着面前烧红的火炉。
小满一边嫌弃的用帕子使劲的搓洗手上的血迹，一边往里走：“爷，大理寺的大夫忙不过来，要不要去宫里请太医院的人帮忙？”
赵辰溪抬眼看向小满，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去找陛下吧！”
小满双手接过，正要走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季鹤轩一把揽住了小满的肩膀：“这么点事就要进宫求援？赵辰溪，你也不嫌丢人！”
赵辰溪抬眼看向面前的季鹤轩，有些惊讶，但面上不显，只是笑了一声：“季小大人这是准备官复原职，来接手这堆破事了？”
“别想着给我挖坑！”季鹤轩有些嫌弃的松手，走到赵辰溪身边坐下，“我只是来帮个忙，可不是回大理寺！”
赵辰溪见季鹤轩不上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季鹤轩：“现在缺的是大夫，你来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能变出大夫来不成？”
季鹤轩笑了一声，然后回头看向门口：“喏，我还真给你变出来了！”
赵辰溪顺着季鹤轩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那里的姜怀月，他不由的皱眉：“姜怀月，你怎么来了？”
姜怀月从阴影处走上前来，身后跟着的，是姜家军中的女医，她们背着药箱站在那里，眼中满是军人的坚毅。
“我娘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眼下最缺的一定是大夫，就让我来带着军中的女医来了，这里需要看病的都是女子，女医来也更方便些！”姜怀月看着面前的赵辰溪，轻声说道。
赵辰溪回头看了一眼季鹤轩，满脸的惊疑：“季鹤轩，你可知道那里面都是什么样的人，你竟然让姜怀月来，你就不怕……”
“怕什么？”姜怀月打断赵辰溪，“山上的场景，我爹已经跟我们说过了，里面不过就是被人迫害的女子罢了！”
赵辰溪一时语塞。
“让她们去吧！”季鹤轩看了一眼赵辰溪，淡淡的开口道，“我刚才来的时候，去看了一眼，里面的那些惨况，普通大夫未必承受的了，姜家的这些女医，都是姜夫人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什么没见过！”
“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赵辰溪回头看向姜怀月，“这是汴京城中，近二十年来，性质最恶劣的一个案子了！”
姜怀月点了点头：“我知道！”
赵辰溪沉默良久，然后看向小满：“带她们去吧！若是受不住，也不要强撑，说一声我就送你们回去！”
姜怀月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辰溪，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往着大理寺的后院前去。
一直等到姜怀月走远了，季鹤轩才忍不住开口道：“这个案子闹得这样大，外头怕是瞒不住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追责！”
赵辰溪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谁的头这么铁，敢问本王的责！”
季鹤轩对赵辰溪的这个反应，并不意外，毕竟，他年少时，便是汴京城中除了名的混子，赶去招惹他的人，大多都没能有什么好下场。
季鹤轩不得不佩服，皇帝的确有先见之明，大理寺处理的大多都是一些腐败大案，牵扯的官宦世家尤其的多。
想当初，季鹤轩在这个位置上，纵然他长袖善舞，也总有那些蛮横的人上门找事，如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空缺，想坐的何其多。
可皇帝却不肯松口，宁可一直空缺，让混子赵辰溪来顶替，也不肯让旁人来坐。
如今倒是歪打正着，毕竟这么大的案子，查起来，朝中必然动荡，若是没什么根基的人，怕是根本动弹不得，可别说查案了！
季鹤轩看着赵辰溪良久，然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九王爷就是不一样啊，说话就是硬气！”
赵辰溪回头看了一眼窗外柔和的朝霞，拧了拧脖子，然后缓缓起身：“天亮了，是时候，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