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想分家

    随着文氏低声轻唤，吴梦桃慢慢的睁开眼睛。吴梦桃还没坐起身，吴石头就眨巴着大眼睛对吴梦桃说：“妹妹，晚食好了吃饭了。”是的，因为这个季节还是春种，各家各户就算日子过的再紧巴也还是要吃晚食的。不然大家都在地里忙了一天，晚上还得空着肚子睡觉谁也受不了不是。可是如今的吴梦桃他们在老吴家也就能混个只能算涮锅水的粥。吴梦桃心念一动看了看自己的空间厨房储备，表示吴家这顿饭她并不期待。可是老吴家有一个算一个，满肚子的算计和坏水。若是不去老吴家的众人怕是要起疑，文氏担心自己女儿年岁小，不知道暴露自身秘密会带来怎样的祸事。文氏原本在家的时候也是天真纯善，总觉得人性本善可她嫁到老吴家这十几年，就是再傻吃的亏受的气多了也渐渐明白了不少人情世故。

    想那从前自己还在家里的时候，爹爹娘亲对自己十分疼爱和弟弟亲近。想到弟弟文氏心里又有点钝痛，弟弟因为家里的事情走了快九年了，这九年里音信全无也不知是否安好。说起来爹娘的死，也是文氏心中的痛。

    文氏来自三十里外的三元村，他爹年轻的时候本是大杂货铺的小伙计。因为人和善机敏也读过几年书，日子长了就慢慢做到了二掌柜。后来存了银钱，就和文氏的娘在镇上盘了个小铺子自己做起了小杂货铺。因着文氏的弟弟文盛扬是个拘不住的性子，文氏的爹便拖了从前的朋友带弟弟学着走镖。爹爹生病的时候弟弟恰好出去没多久，也托人送信找人可等文盛扬收到信赶回来的时候也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原来弟弟的师傅这趟镖是北上往边城送货，信辗转了十几日才到文盛扬手中，文盛扬收到信立即回程。原本文父去了文母心中郁结没几天也病倒了，期间有嫁到柳叶村的媳妇回村，就和文氏传了个话说了文氏儿子摔傻的事情。原本也是怕文母受刺激，所以文氏只在文母看不见的时候偷偷落了泪。可不知道谁竟专门跑到老人面前说嘴，文氏做个饭的功夫就听见堂屋一阵哭嚎。文氏匆匆回屋一看文母竟被气的吐了血，赶紧又请邻居寻了大夫。大夫来倒是来了，可文母原本就心中郁结，再加上一时受了刺激。大夫只说了一句“生机断绝，回天乏术。”就走了

    果然没过几天文母也随文父去了，那时吴老三吴大有因为儿子的意外带着儿子去府城找大夫去了也是分身乏术。起初三元村那些文家族老也帮着把文家父母下葬，毕竟文家还有文盛扬一个儿子也不太想为难文家。可文家父母已下葬，文氏又赶回了柳叶村和丈夫一起照顾儿子女儿。文氏族老一看，文家也没个人留守。干脆就联合了三元村的村长，又让文氏族人出来了老头借着文家表亲的便利。把文家那几亩地拨拉拨拉归了族里，若不是文家还有男丁若是卖宅子怕脸面太难看。那文家怕是啥都不会剩下，等到文盛扬回来的时候文家差不多就剩了一间空屋了。文氏族人也是听说文盛扬这趟镖要走三个多月，不然文盛扬那也是跟着镖局学过一些功夫的。也就是趁着他不在，不然也不敢轻易的占了文家的田地。文盛扬收到信之后紧赶慢赶的回来的时候时间也过去了一个月了。

    文盛扬看到自己家的满屋狼藉，也从村人那听说了自己家的田地全都没了。文盛扬在自己家呆了一天，就在村里大家好奇不已的第三天。文盛扬提了一把刀气势汹汹的去了文氏族长的家，拉着族长去了祠堂。村长本就收了文氏一族给的好处，此时自是不敢露面。还是有人怕出人命去隔壁村寻了里长。这时候一个里长要管三个村，而且管三元村的里长本就是隔壁村的。所以文氏一族做的这些事的时候，悄摸让村长开了手续越过里长直接去的府衙办理。若不是来人说文盛扬提着刀，里长怕出人命那是万万不想掺和这件事的。

    结果里长一来，里长本欲劝阻。可还没开口文盛扬就说自己要另立一族，户籍就落在自家的老屋这里，另和文氏一族写了一份文书从此以后毫无关系。另外这老屋暂时借给村里做村学或者医庐，还表示自己每年都会回来看看，若是有人想私占了这老屋他不介意见见血。文氏一族原本还想争辩几句，文盛扬直接把刀往族长脖子上一放，他还没动族长哆嗦了一下。结果族长的脖颈立刻就见了血，有几个胆小的文氏族人，看见那脖颈冒了几颗血珠双脚一软就晕倒了。这些文氏一族的族老们也不敢闹腾，几息之间就写好了文书。然后文盛扬过目之后又修改了几处，再然后文盛扬签了文书。又去自己父母坟前上了香烧了纸钱，就去了柳叶村和自己姐姐说了自己打算出去闯闯。文氏和自己弟弟约好，每隔一段时间得给自己写家书报平安。若是可以的回来就回来去给自己父母上上香。

    那时因为文盛扬已经跟着师傅跑了一年的镖，身上还有些血腥气。吴家众人有些怕他之前也不怎么为难文氏，加上文盛扬每次过来总会给自己的姐姐带些东西。那时候文氏嫁到吴家也不过五年，还天真的以为家里和睦老人友善。

    可文盛扬走了开始吴家听说文氏和文盛扬已经自立一族，就试探着欺负着文氏。文氏开始只觉得本就是农家，许是之前她生了两个孩子没得空所以家事做的少。后来时间一长文盛扬既没回来也没个家书，李氏和张氏就慢慢把文氏像下人般使唤。男人常在镇子上做活，为了给儿子治病还得去做一些别的活计。因为自己儿子傻了，男人和自己说话本来就矮半分。加上为了个儿子治病，男人挣得银子还得花掉一半，剩下的才会交给公公。

    自从儿子病了到如今，也快过了九年左右。文氏就是从前再傻，这九年若是不努力学着长些心眼子。自己和孩子怕是早就被这个家给磋磨死了。

    吴梦桃可不知道文氏想了这么多，只看文氏的表情就知道文氏在担心自己。吴梦桃直接露出自己的八颗牙齿，笑着到：“娘，哥哥走咱们吃饭去。”

    文氏一看吴梦桃乖顺的样子，就把她抱了起来，石头拉着娘亲的衣角跟着就走。

    吴梦桃一家来到堂屋的时候老吴家除了她爹，和在镇上读书的吴志远，以及在外做工的四叔人都到齐了。大伯父吴有金带着他的小儿子吴志安，二伯父吴有银和他儿子吴志高分别坐在吴老头左右。坐在上桌，上桌上放着一盆粥和一个簸箕，簸箕里面有好几个烙饼。

    旁边的小桌坐着李氏和吴春杏，张氏和吴秋枣，还空着三个位置。因为石头是个傻子所以吴家从来没把他当成男丁，如今十三岁依旧和女眷们坐一桌。

    吴梦桃还没没上桌，李氏突然阴阳怪气的说起了酸话：“果然就是个没爹的野孩子，长辈等就不说了，还得让人去请。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呢。”吴梦桃心说这是讨厌的人真是什么事都能做个妖。还不是因为这个身体被你们祸害的受了伤，所以自己才能在晚食前歇一会。吴梦桃才不想理她呢，但是她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奶奶哑娘。吴梦桃越发觉得这个奶奶奇怪了，可是她搜遍了原身的记忆确实关于奶奶的记忆几乎没有。

    吴老汉敲了敲自己的烟杆，就见全家人都规规矩矩坐好了。这是吴老汉要分粮了，吴老汉挨个给家里的男人们分了一个烙饼，桌上的男娃是半个。而李氏和张氏因为也要帮家里的活计也能得半个，剩下家里的女娃和文氏她们都只得一碗稀粥。文氏想着吴梦桃头上的伤，就算伤口长了新肉小孩子也要吃好些才能长得好。于是文氏怯生生的说：“爹您看今天小桃子跌伤了头，听说刘大夫说小桃子得好好养养才能好，你看能不能也给桃子半个饼。”

    吴老汉没答腔皱了皱眉头，吴老大和吴老二一副震惊的小表情。不知道他们震惊的是，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文氏居然敢对吴老头提要求，还是吴梦桃这个女娃居然也配吃烙饼。吴老大看吴老头的表情就知道吴老头应该是有些不满。于是对着李氏就使了几个眼色，李氏一下子接收到了吴老大的信号。

    李氏把半个饼子一把揉进嘴里，硬是几口吞了饼子。然后一拍桌子刻薄的冷笑了两声“谁家娃娃小时候不摔几跤的，你看谁家小子丫头不摔个跤打个滚就长大的。就你闺女金贵，还得吃好喝好的，午后就在家歇着醒了就直接吃饭了。村长家的闺女都没你这做派，你当这粮食是大风刮来的啊。”文氏被李氏这么一说，想着自己闺女就含着泪想再争辩一二。可吴梦桃拉了拉文氏的袖子摇了摇头，于是文氏就低下头作罢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吃喝的声音，吴家众人没得一刻钟就结束了晚食。吴家女眷们收拾完几房人就各回了各家的屋子。

    可吴梦桃刚回了屋子就有人敲门，平日里这屋别人也不会来啊。吴石头开门一看，是奶奶哑娘，房门一开哑娘一步跨进去转身就关上了屋门。“娘您怎么来了？”哑娘摆摆手，然后就从怀里抖抖索索的摸出一张烙饼来，伸着手往吴梦桃手里递。吴梦桃还有点懵，奶奶平时也不和自己多待啊，难道奶奶这是心疼自己了。吴梦桃才想了没一下，哑娘便把手里的烙饼往吴梦桃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吴梦桃还想问可是一想，奶奶不会说话啊问了怕是也没法回答。就在这时突然咕嘟嘟一声巨响，惊了吴梦桃一跳。结果吴梦桃抬起头一看，吴石头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烙饼已经流了一长串口水。文氏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着自己哥哥已经十三岁了，却还如同十岁孩童的个子，吴梦桃不住地有些心酸。

    吴梦桃心念一动，把自己空间里的蒸蛋糕拆了包装，又假模假式的从‘百宝袋’里面掏出来。吴梦桃给自己哥哥分了两个，给娘亲分了两个。回看了一眼自己的积分，然后感觉自己心里有了底。

    “娘亲，咱们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