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个白月光不对劲28
燕铭玉抱着怀中的少女，失而复得欣喜不断包裹着他。
尽管怀中这人的容貌很是陌生，但是，即使他和阿月从小到大的情谊，已经不是一定要看脸才能认出来。
柳明月闻到这抹熟悉的松雪味，她心底一怔，她下意识抬头，入目的是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燕铭玉！
明明只有数月不见，面前这个男人像是蜕变了一般，周身的气息越发慑人，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也比之前更加清冷了几分。
像是精心雕刻的瑰宝终于散发出了原本属于它的光芒。
只是……这人怎么在这！
额间的汗水一滴滴滑落，但柳明月这次却是死死咬住了自己唇瓣，压制着剧痛。
“你是谁？放开我！”
疼痛让柳明月开口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男人紧紧抱住了柳明月，满是眷恋，“阿月，我终于找到你了。”
失而复得的欣喜冲刷了他原本被欺骗的愤怒。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终于找回了他的宝贝。
柳明月立即伸出手，欲将面前这个男人给推开，她满脸痛苦，“你认错人了，你快放开我！”
疼痛占据柳明月全身，自己的力道微不足道，根本无法撼动面前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人。
肚子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她没办法再继续和燕铭玉继续周旋，她对着门外大声道：
“吴姨！吴姨！”
这人在这，她根本不敢喊绿梧，只能叫着吴姨。
燕铭玉此时开口了：“阿月别白费力气了，他们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柳明月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又白了几分，还好她知道燕铭玉不会伤及无辜，不然她觉得自己今晚可能得难产了，被这么刺激。
她知道，这人肯定是十足把握认出了自己，才敢如此行事。
她也没有再继续装下去的必要。
燕铭玉这时才注意到柳明月的异样，他察觉到柳明月身体在发颤，他本以为阿月是因为见到了自己情绪起伏过大，然而，当他借着窗外的月光，清楚看见柳明月那张满是汗液，无比苍白的脸时，他一慌，满是担忧。
“阿月，你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唤大夫。”
燕铭玉说着，就将少女抱起，柳明月紧紧拽着燕铭玉的衣袖，想以此分散肚子上传来的剧痛，“我，我要生了，叫稳婆。”
一句话，柳明月说的断断续续。
柳明月的话让燕铭玉一愣，随后又是一慌。
他抱着人，忙从屋子里出去。
“阿月，你忍忍，我让人去找稳婆。”
房门外，小厮见主子抱着一名大着肚子的少女出来，小厮忙低低着头，迎了上去，唯恐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陛下！”
燕铭玉连眼神也没给自家小厮，“你快去请稳婆。”
他吩咐完，就抱着人急忙朝自己住的地方飞奔而去，而且还用上了轻功，步伐匆忙又凌乱。关心则乱，如果不是燕铭玉武功实打实的厉害，恐怕他得摔不知多少次。
小厮见状，他一惊，小主子要出生了？！
小厮半点不敢耽搁，立即用着轻功去找稳婆。
过耳的晚风掠过柳明月，两人衣袂偏飞，吹得柳明月的呼吸急促了不少。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咬了咬唇瓣，与燕铭玉商量：“你能把绿梧和吴姨带来吗，我害怕……”
柳明月确实害怕，第一次生孩子，她能不害怕吗？
听着怀中熟悉的声音，燕铭玉抱着少女的力道加大，他尽量让语气温柔下来，“好，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柳明月见燕铭玉松口了，她心底的恐惧才消散了一些。
她将自己整个脑袋都埋进了燕铭玉的胸膛里，即使许久不见了，但是这抹熟悉的气味依旧让柳明月感觉格外心安。
只是，她的这点依赖又在腹部传来的阵阵剧痛中消失殆尽，柳明月咬牙切齿，“燕铭玉，这孩子我不生了！好疼。”
燕铭玉自然察觉到了柳明月的举动，看着对自己如此依赖的人，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燕铭玉温声安慰：“好，这个孩子生了后我们就不生了。”
柳明月抓着燕铭玉的衣襟，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好疼……燕铭玉，我好疼……”
燕铭玉见怀中的人儿泣不成声，他眉宇间布满了心疼，恨不得以身代替。
他低头，轻轻在柳明月额间落下了一吻。
“对不起，是我的错。”
早知道生孩子如此痛苦，他真的不会让阿月怀上的。
柳明月不知道自己到底坚持了多久，她后面几乎疼的整个人都已经浑浑噩噩，什么都听不太清，她只知道自己身边好像围了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有一只手，在她脸上不断来回摩挲，帮她擦着脸上的汗液与泪水。
偌大的屋子里。
燕铭玉看着床榻上已然意识开始涣散。
两位稳婆此刻在床前，也是满脸焦急。
其中一位稳婆轻轻揉了揉柳明月的肚子。
“姑娘，用力呀，胎位挺正的，再用用力孩子就能出来了。”
柳明月此时像是刚从溺水中被救起来一般，浑身都已经被汗液浸透，一声声痛苦的呻吟自口中发出。
也许是出于母亲的本能，柳明月听着稳婆的话，跟着稳婆的言语一起使力。
而燕铭玉就守在床榻边，手紧紧抓着柳明月的手，他一双眼眸深处尽是焦虑，害怕，心底也是懊悔不已，早知如此痛苦，他真的不会让阿月怀上的。
一盆一盆的温水被带来的丫鬟端进又端出，绿梧在一旁不停拧着帕子，给稳婆打着下手。
吴姨也是在一旁急的不成样，眼神一直在床榻上的少女与那名玄衣郎君身上流连。
她自然是见过柳明月的真容，她也大概知晓柳明月或许是因为仇家，才会改变自己容貌，但是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夫郎才能舍弃如此貌美的妻主。
当她真的亲眼所见这位郎君后，她莫名觉得，这郎君确实生的宛如仙人。
但，这也不是这人抛弃妻主的理由！
燕铭玉并未在意吴姨的目光，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床榻上这人身上，他看着那清澈干净的一盆水很快就被鲜血染红，心底慌乱更甚，只是，他只能靠紧紧抓着柳明月的手来传递自己的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屋子里属于孩童的一声啼哭响起。
两名稳婆满脸高兴，“恭喜姑娘，郎君，是位小少爷。”
一旁的燕铭玉满脸激动，他连一眼也没有看才出生的孩子，他俯身，轻轻在柳明月嘴角处啄了一下，表示安抚，心疼开口：“阿月，孩子出来了，没事了，你辛苦了……”
柳明月听见孩子出声，她此时已经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知道孩子出来了，她彻底任由意识渐渐朦胧，陷入昏迷。
燕铭玉看着床榻上昏过去的人，他瞳孔一震，随即忙轻声唤着柳明月：“阿月，阿月你醒醒。”
手牢牢抓着面前的少女，抬头对着外面大声道：“快让大夫进来！”
不同于燕铭玉的慌乱，一旁的稳婆倒是气定神闲，她们看着眼前一幕，脸上带着笑容：“郎君你莫要害怕，姑娘这是太过劳累睡着了，你让姑娘睡会就好了。”
稳婆小心清洗着小公子身上的血迹，直到孩子彻底干净后，她才用柔软的襁褓幼小的孩子包裹起来。
两名稳婆看着清洗后，白嫩的孩子，心中也是喜爱不已，这小公子长得可真好看，才出生的孩子就能长成这般模样，那日后长开了还不知道能迷住多少人。
一直在院子里守着的小厮听见主子的话，立即让大夫进门。
在大夫把完脉，说出的话如稳婆所说那般后，燕铭玉紧绷的心这才落下，烛火下，他看着柳明月那精致脆弱的脸庞，没有血色，好像轻轻碰一下就会支离破碎一般。
大夫开了些补气血的方子后，燕铭玉给了三人不少银钱后，就让小厮送三人出去。
三位拿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到嘴的好话层出不穷，什么祝愿郎君与姑娘恩爱白头，幸福一生，小公子健康成长，一生无忧。
这位主子给的钱，可比以往他们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给的都要多！只是多说几句好话怎么了！
……
柳明月是在第二日午后，才慢慢转醒。
屋内陌生的陈设让她愣了愣，脑海中，属于昨晚的记忆尽数在她脑海中浮现。
屋内因为产子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她感觉自己身体也是一阵清爽，看来她的身子也是被清理过。
她费尽了力道才挣扎着翻了一个身，正好看见孩子就在她的身旁不远处，还在熟睡。柳明月怎么都想不明白，燕铭玉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的？
而且绿梧她们如今又被关在何处？
她慢慢起身，浑身的疼痛疼的柳明月龇牙咧嘴，这生个孩子，她感觉自己好像去掉了半条命。
她从柔软的床榻上下来，双脚刚触碰到地面，她只觉得腿一软，如果不是眼疾手快扶住了床榻边缘，她现在已经在地上了。
她强拖着疼痛的身躯，走到了才出生的孩子前，她看着眼前稚嫩孩童的脸，粉粉嫩嫩的，很可爱，模样生的倒是不丑，与别人所说的刚出生的孩子模样丑陋有些出入。
到底是自己怀胎数月，辛苦产下来的，柳明月看着眼前的孩童只觉得心底满是慈爱。
她伸手，只敢轻轻碰了碰眼前孩子柔嫩的小脸蛋，动作也是极其温柔，婴儿太过小了，小的她都无从下手，就怕自己力道稍微大一点孩子就被自己碰坏了。
突然，门口传来“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燕铭玉见屋子里正站在孩子面前的柳明月，他先喜后惊，“阿月，你怎么下地走动了！大夫说你现在还很虚弱，快躺着！”
燕铭玉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一旁桌上，几乎是几步跑到柳明月身前，揽腰将柳明月抱起，虽然男人脚下步子很快，但手上的动作却格外温柔。
他走到床榻前，小心将怀中少女放在了床榻上，他小心为柳明月捋好被子，他这才重新折身回去，将食盒里的汤碗取出，重新回到床榻前。
整个过程，男人也没有将眼神落在一旁熟睡的孩子身上。
燕铭玉手格外温柔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边搅动边轻轻吹了吹。
“你昨日耗费太多体力，这是滋补身子的药膳，现在温度刚好，您快尝尝。”
一股苦涩的中药味钻入柳明月鼻翼，她看着眼前黑乎乎的碗，她眉头紧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