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始末
云祥为他肩膀上花里胡哨的肩章咋舌，不敢怠慢：“敢问老先生是？”
“空间安全局局长，姜寻。你就是蒋铮说的云祥吧，之前可多亏你了！”
他竖起大拇指：
“够狠够爷们儿，有咱们五行联军当初的风范！”
这一句话入耳，云祥心中猛地一沉！
果然……
我就知道有问题！
一个“实验班”计划，原本还以为只是地方进步势力想办法在军阀和外国力量的监控下，秘密发展自己的超凡力量……
现在一看，嚯，这场面，也太大了吧！
跟五行联军一联系，一切就说得通了……
因为纪汗青爷爷曾经是五十年前五域统一战争时的老兵，他对这段历史已经比普通人了解；
在被曼妙姐妹当成秘密成员后，还胆战心惊的研究了一下；
所以，他后来越看空间灾害防治组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土域会有成员构成那么复杂的组织呢？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超凡人者难得，所以才表现得开放，五行族一视同仁；
而现在一看——
泥煤，这是造反派的秘密大本营啊！
云祥哭笑不得，原来曼妙姐妹没看错，他还真是新五行联军的秘密成员！
看着这位笑眯眯的凶悍老头，云祥心生感慨：
‘空间安全局，是空间灾害防治大队的上级吧？
也就是说，面前这位是我顶头上司？’
云祥此时对五行联军已不再抗拒；
因为经过今天这一战，他就算剐掉皮也别想摆脱五行联军烙印了！
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他装出不好意思模样：“局长好！说起来，咱们局对待功臣，应该挺不错的吧？”
姜寻哈哈大笑：“哦，你小子倒是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啊？”
云祥见此认为有门，连忙道：“我父母失踪……”
一听这话，姜局长就叹气摇头：
“你别怪我说话残酷。在可预见的未来，我们都很难去救回他们……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他一口吸掉三分之一的卷烟，说话间口鼻烟雾缭绕：
“你知道真理研讨会吧？那个全世界顶级科学家组成的组织！他们六月份向各国首脑发布了个机密报告，关于域外文明的。”
“就是今天冒出来的那两个背后的文明？”
“对，道士背后的叫替天道，巡林客背后的是狮心教国。
之前你遇到慈爱教会，八成就跟狮心教国有关。
而这一方势力有许多神奇的法术，其中就可以召唤奴役异界智慧生命的……”
云祥急忙插嘴：“您是说她们被召唤出了红钻星？！”
姜寻在鞋底按灭烟头，塞兜里：
“准确说，是被召唤到了狮心教国的世界，又或者更糟糕，去了双方的战场！”
云祥脑袋闪过之前尸横遍野，恐怖气势遮天蔽日的画面，无论如何也没法与笑呵呵的老两口联系起来……
“没人组织营救吗？”
“怎么救？”
“若曼不是都有核弹……”
“呵，没了！统统废掉了！”
姜寻向他简单讲述了三年前颠覆量子物理的天启大事件。
云祥努力想听懂，但以他的水平基本只能靠联想……
这一想，就开始走神；
而一走神，他就像是穿越了时空——
再回过神时，姜寻已经开始总结：
“……就因为这样，天启大冲击后，偶尔意外进来的入侵者也大多是三阶以下。
一年前，突然冒出了慈爱教会这东西，怀疑是来了个不超过二阶的药剂师；
而两天前，更夸张，一个五阶生物兵器在被世界抹杀前，差点把若曼的航母战斗群给毁了……对，就是新闻说失踪的那个。
这些东西在他们世界可都算不上强者，但已经就能弄得我们焦头烂额了……”
云祥将走神时思考的问题问出：“我们这么多人员流失，会导致情报泄露吧？”
“孩子，你很敏锐，这就是我们现在需要激进发展的原因！
我们必须短时间内以超过他们想象的速度变强，不然实力处于绝对弱势，情报还被彻底掌握的话……”
姜寻叹了口气：
“我们世界的约束力，在这三年来是越来越弱了，必须做它彻底消失的最坏打算了。”
云祥沉默了。
看来，短时间内，他老两口是救不回来了……
可时间再拖下去……两个六十多岁，长期操劳，身体不好的人，就算能在陌生而残酷的异界活着，又会受多少罪呢？
他一咬牙；
尽管理性上明白希望渺茫，但他下决心要搏一个奇迹……
姜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急。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都有要守护的东西，我们都只有变强这一条路走啊！”
“‘实验班’计划就是你们变强的重要一步？”
“对。”
云祥看着清理下面死去战士遗骸的队伍：
“就为这么几十个人，牺牲那么大，真能起到翻天覆地的作用吗？”
姜寻摇头：“当然不止是几十个超能者的问题！
我们这是一次大胆实验，验证我们的独家发现！
只要确定可行，它将在全世界推广开，大幅提高全人类的实力。
而我们……”
说到这儿他一锤看台围墙：
“我们五行族，便再也不会被骂王国奴了！我们将获得跟世界讲条件的筹码，拥有让他们尊重的力量！”
姜寻随即将五行联军起事后，在各州各域的统一战争战事细节告知：
“在实验班计划成功后，我们立刻就发动军事行动，占领了五行域的几个核心军事要地，在军阀势力薄弱的城市起义……
在别的地方，我们派出了大量超能者发动袭击，斩首、牵制、截击、制造混乱……
目前形式非常好……”
随后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说起来，这次我们还让放出了关于你的假消息，让你成为了诱饵，让你遭受了威胁……”
难怪之前遇到了心理教师的事，之后又被那么多人围攻！
云祥皱眉：“你们应该提前告诉我的！”
“抱歉，下面的人临时想到，我们已经将他去职……”
“没有下一次！”
“我保证。”
“你的保证真的有用吗？”
云祥摇了摇头。
他是五行族，也是人类，愿意为大家冒险战斗，但不能不明不白地被牺牲。
“我可以理解你们为了这次战斗高度保密，但那些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丢到风暴中心的孩子们，他们会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姜寻叹了口气：
“这些孩子不是被我们丢到风暴中心的，他们本来就在那里啊！
试验班计划不过是把他们未来的风险给提前了一点而已，总体说来还大大的增强了他们的生存率。
为什么？
这要从地下核工业组的发现超能者原理讲起了……”
姜寻低声说起了伽马射线与基因的联系，最后道：
“实验发现，成年人即便服用了防辐射药剂，在长期照射伽马射线后，虽会觉醒超能力，但身体组织中也会出现相当严重的癌变！
而在发育阶段的孩子抵抗力强，细胞又极为活跃，只需要极短时间的伽马射线照射就能突变。
综合辐射抵抗力和活跃程度来看，突变对处于青春期发育后期的15至18周岁最合适……”
云祥问：“16岁就能当兵了吧？你们应该也有军队，为什么不在士兵中选取志愿者？”
“我们选了，但值得信任的人太少，而这些小兵崽子家境基本都不好，调理身体都要一两年，那时候多数都过十八岁了……”
云祥在知道一中三个年级的同学都是甄选出来的易自然突变人群后，点了点头；
这么提前诱发，的确可以确保他们绝大多数都能活下来……
尽管这种偷偷被安排的感觉，会让人很讨厌。
云祥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不保密，以五行族乃至红钻星早就被敌人渗透成筛子的情况，暴露风险太大，对族群和世界都是巨大的风险；
但保密，对孩子和他们的家庭而言，就跟欺诈无异；
人家只是来读书上学而已！
实际上，整个白江市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绑上了战车；
他们一旦失败，无论是百万火鼠，还是黄巾力士，都能轻易屠城！
而据说白江市的其他地方，整个虫州，还有许多个类似的战场……
云祥摇头，这帮家伙跟他理解的革命者比起来，太不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了！
“还好，你们赢了。”
“是我们。”姜寻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我们赢了。”
……
云祥又问：“您之前说了狮心教国在我们这儿做的坏事，那替天道呢？”
姜寻摇头：“目前还没有受到相关信息，或许……。”
这时，一个空安战士兴奋地跑了上来：“局长，所有孩子都突破完成，没有一例失败，试验圆满结束！”
姜寻一拍大腿：“干得好，这样，你去叫叫老士官长……”
随后他转向云祥：“你先下去，帮着安抚一下同学的情绪，我们一会儿有事情要宣布。”
云祥点头离开。
等人走后，一直守在旁边的眼镜走了过来：“局长……”
“别吞吞吐吐，有事说事。”
“您没必要跟他说那么多的！您和众多前辈为他们毁家舍业，十不存一，为他们的未来殚精竭虑，还要被指着鼻子数落……”
“我们这些战士为孩子们付出，那不是应该的嘛？”
姜寻说着又摇了摇头：
“云祥可不能当普通孩子打发！
他几天前还是普通人，但刚刚却扼杀了能毁了白江市的恐怖存在的家伙！
你敢想象一个月后，一年后，他能有多强吗？！
我是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在跟他做工作，比tm拆地雷还小心！
以后你万不能因为超凡者看起来人畜无害就毫无敬畏……”
在姜寻把人打发走后，纪汗青春风得意的走来：
“哟，咱们的小三炮如今也有将军的气势了嘛。”
姜寻：“嗨，绷着呗，绷久了就习惯了。”
随后他左右张望：“嫂子呢？”
纪汗青拍了拍胸口的兜：“回去休息了，说来惭愧，我力量不足，一天就只能让她出来三个多小时。”
“好家伙，那嫂子至少能战斗一个小时吧？那可是二阶的实力！您的精神力可真是强大无比！”
纪汗青用力拍了拍他：“你还不坦白？”
“坦白什么？”
“小燕可是什么都跟我说了，她实际是上面派给我的保卫人员，对不对？！”
“哈，你也不想想，当初战败，面对核威胁，你这抗辐射药剂是多么了不得的发明！我们肯定要小心护着啊！”
纪汗青摇头：“如果不是觉醒了异能，她是要瞒我一辈子了……诶，对了，你叫我来做什么？”
“我想让你出山，做点贡献。”
纪汗青想了想：“我必须征求燕飞的意见。”
“嗨，不是让你带她去打架！”姜寻哭笑不得，“我是想让你当实验班的辅导员！”
纪汗青愣了：“我？我……我又不熟悉课程……”
“课自有专门的老师教，你只需要去带孩子，别让他们长歪了！”
“我不会带孩子！你知道的，小燕那情况，要不了孩子，我没经验……”
“哎哟喂，当初你500人的一个营都能带，50人不到的小子，你怕什么呀？！”
纪汗青沉默了片刻：“是必须我不可吗？”
“政治可靠，具备高学历，有心理辅导的经验，具备超能力……”
姜寻一句话伸出一根指头，最后竖起了大拇哥：
“最重要的是，你还是他们将来必然会长期依赖的l88药剂的发明人！
老士官长，舍你其谁啊！”
“真就这些？”他看着姜寻的眼睛。
“……刚刚那孩子提醒了我，这次的实验班行动可能会招致孩子们的反感。”
“呵，你们呐，这些年来偷偷摸摸地，把心都玩阴暗了。”
“我们冒不起风险……”
“真的有很大风险吗？还是你们已经被若曼搞得人人自危，不相信同胞了？”
“老士官长，我也曾经大胆信任过，但背叛的代价实在是……”
他说着突然哽住，转头快步离开。
纪汗青找来一人询问姜寻的情况，很快得到答案：
“四年前水域三光滩水下基地因叛徒出卖被毁，局长一家人全都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