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曼妙之眸
“给我的？！”
玉无瑕接过装着金丝酥的纸袋，抓起一颗咔滋咔滋。
“哇，这是你的手艺？也太好吃了吧！”
云祥把第二袋轻轻放在奋笔疾书的叶梦驰桌上，又将最后一袋散给了全班所有人。
“东西不多，多提意见。”
这一袋吃的效果立竿见影，过去大家对他有些敬畏，现在显得亲切得多。
第二节课，石浪姗姗来迟，敏锐地发现大家对自己更加爱答不理了。
他一咬牙，知道为什么；
自从公开表达对云祥的厌恶后，这位有多受欢迎，他就有多被排斥！
他走过来一巴掌拍向云祥的桌子——手却被攥住。
云祥看着在旁边突然出手的叶梦驰，有些无奈；
本想借机给他个教训的。
叶梦驰道：“别再跟你爹找麻烦了。”
她反而笑了：“那我可要谢谢你了。”
石浪神色一冷，甩开手，指着云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云祥有些无奈：“别自作多情，我做什么都不是为了你。”
“你等着！”
说完他掉头狂奔离去，中途撞翻了个桌子，把人家小姑娘给整哭了。
叶梦驰无奈叹气，走过去帮人家把桌子收拾后，又走过来对云祥道：
“这个家伙缺乏家教，被那些攀附他父亲的人惯坏了。”
云祥笑道：“你跟我说这做什么？”
她凑过来低声道：“下手别太重。”
云祥眼睛一眯：“你……”
不等他说完，她便匆匆回到座位上，开始写东西。
玉无瑕脑袋凑过来，跟他一起望着叶梦驰：“叶学霸这是什么意思？”
云祥摇头。
她究竟知道些什么？
随后他的思路被玉无瑕一撞肩膀打断：“诶，过来，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云祥跟他回到座位上，见这位拉开书包拉链，神神秘秘拿出一根巴掌长，筷子粗，磨砂哑光的软条。
“这是啥？”
云祥接过，发现是软的，手感像金属，一面贴着胶。
“多功能互动感应条，你把可以把它贴在武器上、手套上，与ar连接，就能把你的手套、武器建模，变成操纵工具，与系统互动……”
“3d鼠标？”
“类似。”
云祥将它与ar连接后，缠在一根黑色钢笔上，它就被3d模型替代，他可以用它点开操作界面的程序。
在把它变成白色后碎花铅笔后，他又将建模换成了匕首、树枝、冰棱……玩得不亦乐乎。
“怎么样？”
“好玩，就是操作起来没语音和操纵手势方便。”
“废话，你ar的操作系统不是为这个设计的啊；更何况，互动感应条是《狩魔天团》的游戏外设……”
云祥看着手中的“钢针”：“武器系统？”
“回答正确~”玉无瑕鬼祟地左右看了看，又从包里抽出了一把宽刃短剑出来，“瞧瞧，我的宝贝！”
云祥接过感觉手一沉：“真家伙？”
“没开刃。”
他抽出后，发现在雪亮的剑刃前端到剑尖，贴了两根感应条。
“为什么安两条。”
“攻击力更强啊；你可以理解为，一根条的原始伤害为一，两根为二。”
“那实际伤害的计算呢？”
“以此为基础，通过特定公式，代入攻击力量、速度以及被攻击的部位的数据进行计算，最终得出。”
云祥一愣：“那用木头的武器速度更快，伤害会不会更强？”
“不是哦，感应条能检测武器材质，武器质量会加入伤害计算公式的。”
云祥点了点头
玉无瑕又拿出两根条出来：“到时候，你就拿着一把贴三根条的武器大杀四方，在白江，肯定不会有人比你的条多。”
“哪儿来的？”
“我有个哥们儿父母都是真理研讨会的人，合起来给了他五条去收集数据，但他正追求一女的……哇你这武器够有型！”
云祥正将三根条以螺旋状贴在野猪人之牙上……
……
下午放学，云祥和玉无瑕跑出学校。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云祥问。
“我还找了两个队友……很快会来学校门口接我们。”
“谁啊？”
玉无瑕叹了口气:“一对让人感慨造物玄奇的家伙。”
话音未落，远处响起轰鸣声！
那条路前几辆车猛地左右转向，下一刻——呜！
一辆浑身印满黑红火焰纹的suv呼啸着从斜坡上飞出！
它在众人的尖叫声中，越过等红灯的车流，轰的一声砸在了十字路口正中！
紧接着，它一路不停，撞翻护栏，无视地盘刮得火星四溅，硬冲上人行道，如犀牛一般向着两人撞了过来！
云祥一把将玉无瑕推到一旁草坪，掏出尖牙，伏地身子。
就在这时！
这车一个甩尾，刺耳的嘎吱声中，轮胎烧地冒烟；
正正好停在了他一米开外！
飞翼门打开，震耳的低音炮扑面；
摇滚女炮正在嘶吼；
幽香淌下车，冷冽到让人精神一震！
主驾副驾分别坐着穿红、黑两色紧身皮衣，美得像刀锋一样的双胞胎女孩；
红衣的留着披肩黑长直，面无表情地一拉手刹；
黑衣的缠着脏辫马尾，两条绑着靴子的长腿翘在副驾上，笑的很放肆。
“沙曼、沙妙，你们又发什么疯？！”玉无瑕跳起来，一身草梗，气急败坏。
红沙曼音响关掉，懒洋洋道：“急什么，试一试你兄弟胆量喽。”
黑衣沙妙绕着自己的脏辫：“嘿，谁叫你吹那么神？”
云祥指着人行道边被吓瘫的老人道：“你试我的胆量，为什么连累其他人？”
两个女孩中黑衣吐了吐舌头，红衣则不以为然：“我们有专门的赔偿基金，等他们拿到钱指不定还希望多被吓几次呢。”
云祥皱眉。
玉无瑕惯于察言观色：“这两个已经是伊莎贝尔学院里的正常人了，本性不坏的……”
“法律管不了她们？舆论也不怕？”
“她们哥哥是天才科学家沙鑫，真理研讨会的会员，好不容易才被拉到虫州开工厂。”玉无瑕摊手，“几十亿的投资，几万人的工作机会，只要没闹的天怒人怨，白江市没人会较真……”
红衣沙曼女皱眉喊：“喂，你们确定要为这些破事聊半天？七点内测就正式开始了，据说在城区刷出的怪物很少，我们要在城外找个好一些的位置搜索……”
云祥：“先别忙，你试了我胆量，我也要试试你们的实力。”
“呵，你？有什么资格！”黑衣沙妙身子一歪探出车门，腰肢柔地跟蛇一样。
“查一下吧，关键词‘铁胆帮’。”
两个女孩在查找资料时，玉无瑕先叫了起来，一把抓住云祥：
“我的天，你干的？！正面击溃黑帮……”
红衣沙曼关掉ar眼镜，神色严肃：
“你打算怎么试？”
云祥跳上车，整个车后排猛地一沉。
他看了看放在后排的组合枪和双刀：“会玩兵器？那我们找个空地，试试身手。”
红衣沙曼冷笑：“我们从小跟名家学习，到现在打败的师父都有一打……”
黑衣沙妙趴在靠背上，托腮道：“你确定自己~行~吗？”
“不敢？”
“哈哈，我们求之不得！”
车很快停在了一处土域随处可见的烂尾工地。
云祥借了玉无瑕的短剑，也不拔出来，跟个棍子一样抗在肩膀。
“一起上吧。”
两人知道云祥不简单，丝毫不托大；
红衣持枪，黑衣双刀，一攻一守，一前一后杀来！
长枪化作一点寒芒刺向云祥左胸！
与此同时，双刀一闪化作光轮封住他右侧！
玉无瑕紧张地攥住拳头！
但谁知！
云祥不躲，挺胸撞向枪头！
枪尖顶着他的短袖，陷入心口！
云祥疼地皱眉，但枪头却没有穿透短袖——他在之前战斗中发现，这空间灾害防治组的衣服是防刺的！
他猛地把枪顶弯，直至这女人纤细的指头握不住，啪地脱手！
即便她躲得快，依旧被打地侧脸猩红流血，整个人白眼一翻，扑通一声跪下！
“你赖皮！”
黑衣俯身，双刀舞地泼水一般，阻止他继续进攻。
但云祥一个后跳拉开距离，将短剑猛地向她丢去！
呼啸乍起！
“不要！”
乒——
她抬刀挡剑，火星四溅，右手刀被打掉！
不等她缓过劲，云祥已经扑到跟前！
“死！”
她手中刀刺了个空；
云祥侧身，手一拉，脚一绊，让她整个人扑了出去！
扑通一声，尘土飞扬；
她被摔得胸闷，好半天一声“哎哟”出口。
突然她感觉背后一沉，被踩在了脚下。
她艰难抬头，见云祥阴沉俯视的脸。
“服不服？”
“哼！”
“不服继续。”说到这儿他看向沙曼，“就怕你姐姐的伤耽搁了……”
“服！”
她怒吼完，猛砸地面……
……
等沙曼眼神恍惚地醒来，沙妙哭着扑入她怀里。
云祥问：“被人持强临弱的感觉如何？”
沙曼摸了摸妹妹的头发，想笑，但嘴角一抽，疼得表情扭曲；
她右脸肿了一道。
“原来你是想教育我们，你什么资格？”
云祥背着手：“至少比你们之前的老师有资格，不是吗？打赢了十几个老师的——‘天才’。”
沙曼手一停，陷入沉默。
沙妙猛回头，梨花带雨：“你不过是耍赖，根本不是凭真本事……”
“这就是战争，不择手段，据说你们伊莎贝尔学院的老师就是这么教的？弱肉强食、超越规则……”
“哼！你之前不还很反感这些么？虚伪的家伙！”
“战斗无所不用其极，但你之前在市中心开车可不是战斗。”
“怎么不是？法律和道德是约束弱者的，强者会跳出棋盘来博弈……我们那就是在用特殊方法考察战友的素质！”
云祥冷哼：“你们是想先声夺人，给我下马威吧？”
沙曼拦住急于反驳的沙妙：“对，怎么，你不满？就这么点气量？”
“应该不满的人是你们。
教你们武的人隐瞒了竞技和战斗的区别，导致你们被我轻易击败；
那么别的老师就诚实无比，毫无保留么？”
沙曼抄起手：“哦，他们隐瞒了什么呢？”
云祥手一背：“我没资格教你，自己悟吧！”
其实他不过是觉得不能让这俩未来队友太肆无忌惮，但出手太重，怕被报复，所以装的高深莫测忽悠人……
沙曼见此，眯起眼来。
沙妙不服气道：“我们老师教我们怎么成为领导者，这有什么问题？”
沙曼：“矛盾的起点在他怪我们横行霸道……他觉得那些家伙没教我们怎么遵守规则？”
云祥心里比了个大拇指：对，就是这么回事。
沙妙嘟嘴：“他的老师才没教好他，遵纪守法是标准的弱者思维，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我们负担得起冲破规则的代价，不这么做就是傻子！”
这时玉无瑕插了一句：“你们真的负担得起代价吗？如果云祥脾气差点，把你们打死了呢？”
二女豁然变色。
云祥：“……”
兄嘚，你太看得起我了吧？
玉无瑕又道：“在他之外，又有多少人敢怒不敢言？”
“我明白了！”沙曼眼中闪光。
云祥：我糊涂了！
沙曼重复道：“我明白老师是什么意思了！”
云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老师是在喊他！
在这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脑补怪是怎样可怕的一种生物。
“规则是社会形成的基础，真正的统治者是制定规则的人……
我们越是明目张胆突破规则，就离真正的领袖越远！”
沙曼来回踱步，自言自语：
“那学校老师多有国外财阀背景，而海外财阀才是真正能左右我们法规制定的；
他们教我们突破规则，强者横行；
这太耐人寻味了……
啊，我明白了！
代入一直忽视的民众视角……我们这样太招人恨了！
让大家对我们不满有什么意义？
对！
他们通过这种手段限定了我们力量发展的上限；
我们与民众永远无法团结；
也就是说，我们永远无法从根本上对国外财阀控制的傀儡政权形成威胁……”
沙曼说的热血沸腾，云祥听得目瞪口呆：
喂喂喂！你这扯得也太远了吧，怎么就牵扯到造反了？
我不过是让你别太过分……
“这学校2956年成立，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世界大战结束一周年……咦，五行联军在核弹威胁下向若曼投降！”
血潮历2901年，若曼以天赐岛为依托，灭亡大稷国，分裂五行族，以为能彻底殖民。
但因为五行族的抵抗，失败了。
等2951年，五行族更是组成五行联军，进行统一之战。
此战未经全功，却也让所有人都放弃了武力征服这片土地……
沙曼曼引经据典，分析半天后，沙妙咬牙做结：
“我们姐妹原本目标是学习国外大资本的套路，团结本族精英，形成本土财团，终结目前外资横行的情况……但没想到竟然从根上就歪了……这学校真是太险恶了！”
沙曼感慨道：“老师，谢谢您的教诲，您是传说中的五行联军秘密成员吗？”
云祥头皮发麻！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死绷住，负手，淡淡道：“我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
沙曼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不，我觉得你又想多了！
“您能对我们的未来做个指点吗？”她虚心请教。
他从牙缝中挤出：“不要当个瞎子。”
你给我睁大眼，看穿我的逞强啊！
沙曼笑着，领着沙妙鞠躬：“感谢您给我们擦亮了眼睛，老师！”
玉无瑕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云祥，一脸“事件圆满解决”的微笑。
只有云祥，看着晚霞，神色莫名悲伤：
我何德何能……教出你们这对卧龙凤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