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抉择
云祥下床，活动了活动身体：“医生，我已经没事了，就放我出去吧？”
女医生一把将他按回床上：“校长吩咐照顾好你，你就是翻几个跟头也给我乖乖躺着。”
云祥很无奈。
一中校长姓钟，对他印象极好，之前夸地他脸红；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冒险没有白费，是真的入了高层的眼。
但这也带来了一个负面问题——他被特别关注了！
他这具身体恢复力极强，早上被乱刀砍伤，没一会儿就活蹦乱跳的，现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浑身皮肉的瘙痒已过，看样子已经愈合了个七七八八；
明明没事，却必须一直躺在这儿，太煎熬了。
之前一个月的奔波，让他习惯了忙碌，这么浪费时间会很焦虑。
他想逃跑，但这医生竟然拿着个平板就坐在床边守着！
他只能开启ar眼镜，浏览新闻，等候时机：
《若曼东洋舰队离港三十天去向成谜——失踪？休整？备战？》
《冰冠帝国与柯西王国于若曼边境展开联合军演——我们不针对任何国家》
《克罗恩国征服者号驱逐舰于天赐岛北港遭自杀袭击沉默，海人组织深红荣光宣布负责》
《土域大盘指数已连续三十三周下滑，虚拟现实及增强现实相关股票逆市上扬》
《新大陆山鹰联盟：时机已到，反抗霸权！若曼外长：哦？》
《……》
云祥看了半天，越看越皱眉：“怎么都一副要打仗的样子？”
这时，他见女医生猛地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变温柔，快步走去厕所：
“中午……我跟我闺蜜有约了呀，你真是，也不提前跟我说……”
屁，刚还骂闺蜜不回你消息呢！
他吐槽着，翻身起来，穿上大个同学给的外套，蹑手蹑脚溜掉。
……
此时是上午十点，大会议室的意外被归结于被人虐待的大型犬出逃，由于没人受到直接的伤害，所以教学计划不变；
但云祥知道，那狗不可能那么简单。
就不说它离谱的生命力了，单说这麻杆一样的东西被他三百斤压下，不但不受伤，还能驼起他狂奔，就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他肯定会把狗尸献祭了，看看值多少魔星。
……
高一此时前往各个授课教室，熟悉环境，认识老师。
云祥刚出了名，怕被认出来引起骚动，所以不敢问路，只能鬼鬼祟祟在每个教室后门探头瞅一眼。
突然，他在一个教室中看到了熟悉面孔——拿板凳打狗的女孩！
他立刻钻了进去，坐在她旁边。
这女孩怕是有一米七，上面是个蓝色运动短袖，下面是个紧身牛仔裤，轮廓分明，带有几分男子的英气，让人想起地球的老港星林青霞。
看她埋头写的认真，丝毫不理他，好奇瞥了一眼——嚯！高三数学题！
学霸？
这倒不知的惊讶，不过……
他抬头看向讲台，一个老先生激情四射地说着：
“红钻星有三个大陆，我们所在的亘古大陆是最大的一块，你们看它长得像什么？”
这是在上地理课啊。
这时老先生与他一个对视，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遭！
果然，老师一抬手：“这位同学，你说说看。”
他起身后，引起了一阵“他是谁”的小声议论；
埋头做题的姑娘也抬头一瞥，认出了他，一脸惊讶。
云祥怕暴露身份，急忙丢下一句“像龙头”就坐下了。
那姑娘凑过来问：“你来高二来做什么？”
“我看你在这儿，以为是我们班……”
女孩笑了笑：“让你误会了。高一新生没课，我在这边听课。”
云祥见老师继续抽人回答问题，松了口气：“另外，我还想想谢谢你……”
“不用谢，我叫叶梦驰，希望以后相互帮助。”
两人刚要握手，云祥突然发现自己被老师call，赶紧端坐。
“……你们说的都很好，但我们还是按刚才那同学的来讲。
亘古大陆就像竖起来，嘴巴张开的龙头。
东大陆是龙的上半颅，父神山脉就如牙龈部分；
牙龈以东为我们五行域的地盘，牙龈西部狭长的牙齿地带为若曼共和国东海岸……”
此时云祥回头一看，发现叶梦驰已经如发现老鼠的猫一样扑到习题上，笔与稿纸沙沙作响。
云祥趁人不备，钻出教室。
他要找到自己的班级，融入集体。
既然已经让所有人有好印象了，就要趁热打铁，加深感情。
……
最终云祥还是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一进教室，他就收到了热情的招呼。
可惜这热情在他被簇拥着找到座位坐下后，就被浇灭了——班长过来找他收书本、校服费用。
当这位离开，云祥攥着仅剩的五十九块，完全不知道明天咋过……
我为学校做这么大贡献，这点小钱都不肯免了吗？
这时一个一米六几，戴着运动头带，身着背心的哥们唰的一下蹲在他桌边：
“英雄，你不是在医务室吗？”
他不等云祥开口回答，他又伸手道：“我叫玉无瑕，一班班帅，请指教！”
云祥仔细一看……好吧，确实很帅。
玉无瑕指了指云祥的ar眼镜：“英雄，马上要出一款增强现实游戏，你那么能打，到时候带带我啊！”
“我没空，要赚钱呐。”
他突然想到现在月初，要交水电气费了……心累。
“这《狩魔天团》是可以赚钱的游戏哦！”
“要玩多久才能打装备卖钱？”
“没那么复杂，你找到一个怪，杀掉，立刻就有钱到账！”
云祥来了兴趣：“哦？你仔细说说！”
据说《狩魔天团》是近一年突然成立的世界科学家组织“真理研讨会”推出的第一个成果，一出来立刻就把ar的发展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它的剧情是界外文明要想红钻星发动入侵，这些怪物平时隐身潜伏在世界各地，玩家们将扮演狩魔猎人，寻找并杀死怪物；
每杀死一个怪物，就会得到相应的金钱奖励。
“……这游戏目前刚要内测，配套外设‘互动感应条’是买不到的，我搞了五根，到时候分你一点儿。”
“多少钱？”
玉无瑕笑得灿烂：“大佬你肯陪我玩就好。”
云祥见他这么大气，立刻答应了下来。
就算游戏不赚钱，这有钱公子哥应该也不会让他亏；
况且，在地球不知多少“大师”“高手”靠给富豪当玩伴，赚的盆满钵满，可是让他这种亡命徒眼红得很。
……
当上午课程结束，云祥已经跟全班同学混熟。
中午他跟许多没离开的同学，去学校食堂聚了个餐。
在其他人夸赞着云祥早上的英勇时，他专心致志地吃着食堂干柴的烤鸡肉。
玉无瑕正无奈地拨动碗里的肉粥，难以下咽，见云祥吃得开心，赶紧推给他：
“没吃饱吧，给你了，没动的。”
“谢谢！”
云祥吨吨吨就干掉半碗。
玉无瑕有些怀疑自己：“这里东西真这么好吃吗？”
云祥凶狠地啃着骨头：“饿三年，什么都是美食。”
自从他穿越后，发现自己体重莫名其妙疯涨，就开始节食，并且每天在家做大量有氧运动；
但即便最后断食，每天几百个波比跳，体重依旧维持在三百多斤左右。
这也是他即便没练武，力量速度依旧那么厉害的原因。
……
下午放学。
云祥没有回家，而是搭成公交车，晃荡到了高速公路客运站。
他刚下车，就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胖胖的西瓜头女生在越野车前一蹦一跳冲他招手。
她叫柒小鸿，云祥初中同桌，也是最好的朋友。
她因治病激素紊乱，胖的厉害，满脸痘。
在云祥变胖后，那帮混球把他俩强行凑cp，连着一起嘲弄。
他见她成天被弄哭很可怜，就主动护着，时常安慰。
三年下来，他们相互扶持，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他作为一个在蓝星没受过正经教育的莽夫，之所以能考上一中，就离不开她的补课。
“抱歉久等了，我学校发生点事。”
“你动作怎么……”
“嗨，新同学太热情了，非拉我踢足球，摔了一下。”
云祥转移话题，指着满是泥泞的越野车，开玩笑道，“这什么情况？去新大陆的混乱百国吗？”
那里比蓝星中东还乱。
“不是，是父神山北山……”
云祥脑中一片苍茫雪山的画面一闪而过：
“那边能有好学校吗？”
“有的，我跟你说哦……”
这时，车里传来一声：“小七，时间差不多了！”
柒小鸿脸一鼓：“知道啦！”
云祥见她情绪突然低落，安慰道：“别难过，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打电话啊！”
“那边没电话！”柒小鸿一脚将地上的石子踢飞。
“那我们可以写信……啥？邮局不设点？”
“是啊，在止道峰……”
“小七！”车里又一声喊。
柒小鸿一个激灵：“不跟你说了，我会尽快跟你联系！”
说着她将藏在身后的盒子塞给云祥，冲回车上。
“你要注意安全，不要逞强，尽量别打架啦……”
她的喊声随着越野车渐渐远去。
云祥遥遥看着，在车子只剩豆子大小时，车窗似乎仍趴着个人影。
他刚抬手一招，那车就一拐，消失在了高速公路收费卡外。
在这世界父母失踪后，最好的朋友也离开了。
他吸了吸鼻子，拆开箱子。
里面是个陈旧的本子，写满了他安慰柒小鸿说的话；
从三年前，到一个月前……
在最后一页，写着：
【所有的话我都背下来了，现在把它们转赠给你，知道就要做到，你也要永远开心哦！(‐▽‐)】
……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
“！！！”柒小鸿一个激灵，发现一个手掌大的美丽仙女飘在自己身旁！
她紧张地看了看前排，发现驾驶员没反应。
【这世界没人能发现我！】她秀脸眉头一皱：【快回答我，云祥为什么没跟你一起？】
“他……”
【心头默念！】
‘师父说他没有资质……’
【不可能，我三年前明明把九转紫气丹都给他了！】
她着急地一挥手，一股透明的东西从柒小鸿脑中飘出，落入自己体内。
【糟糕，弄巧成拙了！】她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头，【可我已经在来这里前就完蛋了，什么也影响不了……】
她咬着唇半天，回头看向柒小鸿：【还是只能靠你了！】
柒小鸿吓得够呛，却噙着泪：‘对，您就冲着我来吧，其他人是无辜的！’
这人微微一愣，【我不是要害人……算了，你不会信。】她无奈道：【想变漂亮吗？】
柒小鸿头一歪，表情疑惑。
【回答想还是不想！】
‘我……我不想……’她言不由衷。
这人笑了：【我发誓，绝不会让你做违背意愿的事！】
‘能有多漂亮？’
【跟我一样漂亮！】
‘真哒？！’
【呵，只要你按照我教的修行，保证一模一样！】
……
云祥看着他自己的语录，等着公交车。
“‘要不断变强，暴雨烈日对兰花是末日，对柳树是滋养……’我的天，这真是我说过的？”
在他沉浸在回忆中时……
“呀！！！”
前方突然传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他抬头一看——一辆公交在不远处趴窝，乘客破窗而出，四散逃跑，高跟鞋跑断、帽子跑飞都顾不上。
“什么鬼？”
公交车挡风玻璃砰地一声炸碎，一个人影飞出老远米，重重摔在他前面！
看着地上破木偶似地青年，云祥皱眉；
这是怎么飞出来的？
他俯身要施加援手，却感觉毛骨悚然，猛一缩手——
那青年突然被从车上飞来的绿影腰斩！
伴着青年的惨叫，云祥退步看向凶手。
这是个右手握剑的独臂甲人。
它被如金缕玉衣般的破损青色甲片裹住，断臂有许多青色蚯蚓般的肉条蠕动，眼眶闪烁红光。
确认了眼神，是打不过的人。
云祥刚要跑，就见几岁的小女孩提着布娃娃跌跌撞撞跑来：
“爸爸爸爸！”
甲人转头，看向了孩子。
云祥脚步一顿——
要拦住它吗？
跟面对大狗时不同；
这次他很清楚，拦就死定了！
他不是英雄。
在蓝星为生存而搏命；
重生后为了爱他的人而战。
至于陌生人……
对不起！
怪我太过弱小……
他无视青年弥留之际期冀的眼神，转头逃跑。
甲人也在同时回头，对哒哒跑来的女孩举起长剑。
“爸——”
长剑化作一道绿色的月牙落下；
女孩一扭身将娃娃护住；
锵！！！
风把尘土刮向两边；
血剑被小臂粗的尖牙挡住，嗡嗡震颤；
剑锋所指，是云祥狰狞的脸！
他握住巨牙的粗大手臂颤抖不已，乌青的血管根根凸起。
略小一号的外套被撑破；
藏在脂肪下的肌肉疯狂膨胀，胸肌、腹肌隐隐可见。
甲人往前迈出一步，云祥闷哼后退，脚踩烂鞋子，陷入沥青中；
重压之下，他感觉自己要炸了。
“啊！！！”
他体内的血液疯狂燃烧，力量暴涨；
尖牙往左一斜，滑开剑刃，让它轰的一声劈入地下；
借杠杆力，顺势一牙柄砸了傀儡个踉跄！
他小指射出一根骨刺，噗地击碎了甲人一块胸甲；
左手又一推，全力将大半根獠牙捅入那胸甲破损处！
绿色浆液喷溅。
成了？
云祥一咬牙——不！
这东西双目红芒一闪，继续在动。
他急忙要拔出野猪人之牙，然而对方的剑快一步刺来。
他心头一狠，左手格挡！
闷哼中，剑刃贯穿手掌。
“艹！”
疼痛让他如疯似魔；
他用伤手抓住剑的护手锁死，右肘猛砸在尖牙末端！
尖牙噗地刺入没柄；
绿汁从甲人背后喷出老远。
怪人动作一僵，眼中红光闪烁不定，似乎坏掉。
趁他病要他命！
云祥怒吼着从手上拔出剑，对它胸口疯狂刺击；
甲叶纷飞，汁液飞溅。
尖牙当啷掉地，它整个心口前后贯通，绿色汁液哗哗往外流！
胜负已见分晓……
当啷——
长剑突然落地！
云祥轰然仰倒……
此时他浑身苍白，整个人小了两圈，已失去了意识。
怪人颤抖着站起；
举起拳头。
咔哒，它脑袋被石头砸了一下，回过头——
小姑娘流着泪，颤抖着拿起了第二块！
它转过身，步步逼近；
小姑娘步步后退，摔倒在地，被阴影覆盖……
“悠悠不疼……”
咻——
银光一闪！
甲人飞出，轰地嵌入路边轿车前脸！
一个女人放下被牛仔裤包裹的健美长腿，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吓得她一缩脖子。
“总部总部，银杏街的斗傀已经被处理了，一人死亡，一人重伤，伤者不知怎么严重失血……”
【什么？只死了一个？！伤的是超能者吗？】
“应该不是，伤者叫云祥，是第一中学高一的学生……”
【奇了怪了，救护车马上到……咦，你认识伤者？】
“对。”
叶梦驰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