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苏离的小开
前脚掌重重的踩踏在地面。
除了一声闷响之外，还带起了一阵劲风，窈窕只感觉视线一阵模糊。
噗呲一声。
她刚想回头看就听见背后一声低语。
“别扭头！”
“没事了，我们回学院吧。”
窈窕初次经历这些，浑身止不住的发抖，颤音问道：“石头，他都已经放开我了，你为什么还要…还要杀他。”
刚刚虽然没有回头，但窈窕知道，那个卖糖葫芦引诱他们过来的孩子，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看着半空中注视着两人的无人机，担心的继续说道：“而且，警戒机也来了，主动杀人是会判刑的。”
石头拉着窈窕木然僵硬的手臂，向前走去，跨过了那三个尸体还热乎的混混。
石头边走，边沉声说道。
是给窈窕说的，也是给自己说的。
“有人教过我，斩草要除根，我不杀他，他日后就会加害于我。”
“或许他不敢对我出手，那他就会瞄准我亲近的，我在乎的人。”
“我不想去赌这个可能性。”
说到这里，韩小时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吐出了心中郁闷与不适。
“这三个，吃药吃坏了脑子，仗着改造过后的机械手臂，一看就没少做坏事，本就该死，罪有应得。”
石头回头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无人机。
拉着窈窕混入了人群，低声说道。
“窈窕你是新入学的，老师与助教还没告诉你。”
“有一类人，杀人，不犯法。因为咱们是灵能学院的修行者。”
生活在新时代的窈窕，猛地一怔。
看着周围这个世界，明明一个小时之前还是那样熟悉，但现在窈窕只感觉是如此模糊，与不清楚。
从小，接触的人，接触的事。
上学的老师，家里的父母，甚至亲戚朋友同学邻居。
都说这是一个科技蓬勃发展的法治社会。
尽管年幼的她也曾猜测过。
这个世界或许也有黑暗的一面，吃人的一面。
或许不忍直视，或许惨不忍睹。
但她从未想过，随着灵能的出现，在全人类中的推广。
整个世界已经悄然改变，或许对于普通人呢来说还是一如既往。
每日依旧需要上学，需要上班，各种新兴科技不断更新迭代，底层们为了一日三餐忙前忙后，精英们为了公司利益殚精竭虑。
但对于已经站在另一个世界门口的窈窕来讲，这个世界，才刚刚展开。
窈窕握紧石头的手，犹豫良久，还是出声问道。
“可他呢，他还是个孩子，比咱们岁数还小，虽然刚刚挟持了我，但已经放开了啊。”
“他或许是被迫，或者是你把他吓到了，这才挟持的我。”
“看他的年纪，说不定也有关心他的父母，和蔼的爷爷，唠叨的奶奶。”
“或者、、、或者他以后长大了会变成好人，可他现在就这样突然的死去。”
说完这些的窈窕最后还是小声说了最后一句：“对不起，我知道，都是为了救我。”
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石头驻足原地。
窈窕本以为他会思考好久，或者讲一个大道理。
而她也做好了倾听之后，被说服的准备。
可石头脸色如常，并未有任何愧疚神色，只用了三个字回答了窈窕水所有的疑问。
三年前。
宿舍中苏离突然开口。
“石头，如果有人给你讲家国情怀，讲善恶有别。
有孱弱妇人，懵懂儿童以理胁之，你该如何！”
十五岁的石头，放下刚刚获得的智脑，回答的简洁且朴素：“我不懂。”
苏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伸出一个大拇指，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回答的非常好。
以后有人要这么问你，你就说不懂，什么道德伦理，天罡地偿，那都是强者束缚自己的枷锁。”
“咱们笨，咱们不懂这些。”
一如三年前，韩小时看着身后喋血街头的四人。
一脸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平淡的回道：“我不懂。”
“窈窕，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少男少女之间沉默了不少，但回去的路上，窈窕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
分开前，最终少女还是没忍住好奇的询问：“小石头，你说的这些道理，都是谁教给你的啊？”
“简直就是………”
蛮不讲理四个字，最后窈窕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教我的人，不是正在教你们吗？”
“放心，离哥估计很快就会给你们上这堂课的。”
说完，石头就窜了出去，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苏离汇报一下刚刚的战绩了。
街口。
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无人机群，已经熄灭了身上的红蓝两色灯光。
如同勤劳的小蜜蜂一样。
只不过它们搬运的是切割整齐的某些东西。
从出现，到收尾，用时不到五分钟。
刚刚鲜血流淌的巷子中，此时已经恢复如初，半点血迹都看不出来。
至于莫名其妙失踪的几名混混，或许在普通人眼中就成为了一个小小的谜团了。
灵能现世的初期，星河联邦政府，给予了修炼者们无法想象的权限。
比起远古朝代掌握生杀大权的权贵，更厉害三分。
这也是苏离一次次模拟之后才搞明白的。
别说四个罪有应得的混混了，就算是…………
也抵挡不住全体人类愤然前进的步伐。
对未探索领域的求知欲！
在黑暗宇宙中孤独的恐惧感！
欣欣向荣一片美好的人类文明，其实正在面对着无法想象的压力。
在最高意志的统合下，星河联邦如同时代洪流中的钢铁车轮，滚滚向前。
每一个时代都有它辜负的人，滔天巨浪的洪流中，个人的命运微不足道。
不管善恶，黑白，值得还是不值得。
任何妄想抵挡它前进的东西，都只有一种结局。
那就是灰飞烟灭。
c栋501。
韩小时一进门，就靠在了大门的背面。
远离人群，告别窈窕之后的他才算有时间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
“石头？”
苏离看着瘫坐在门口的他，眉头紧皱。
刚想开口调侃两句，是不是谈恋爱出现了什么狗血剧情。
但看到石头颤抖的双手，以及低沉的情绪后，本能的想到了某些事。
“怎么了，石头？”
苏离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模仿着宋阿姨的温柔体贴。
他情绪低迷，“离哥，他们好弱。”
“我第一招没想杀他，但他竟然躲都不躲。”
“他死之后，我按照离哥你说的，不再留手，因为我发现他们嗑药了。
毒瘾之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为了不留后患，另外两个我也杀了。”
苏离沉默，他知道肯定还有。
“第四个人，趁此机会挟持了窈窕，主动报警之后才放手，但我依旧没有放过他。”
“离哥，我做错了吗？”
回头抬头看向苏离，认真的问道。
“呼，听见你这样说，我就发放心了，没留后患，不止没错，你还做的非常好。”苏离故作轻松，笑着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窈窕问你了吧。”
“别担心，你没做错。”
“你手上带着智脑，身旁还有窈窕，他们或许是见财起意，又或者是见色起意，但这些都不重要，并不妨碍他们自己取死。”
“石头，你要知道，当咱们决定参加灵能学院之后，就必然会有这样一天，当然要是杀不死对方或者打不过，那就另说。”
突然想到什么的苏离，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正好，石头来振作一点，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们小葵花课堂继续开课。”
“论，如何当孙子。”
上一秒还在自我怀疑的韩小时，被这突入齐来，上课欲爆棚的苏离给整不会了。
“民间一直流传着一句话，想要当爷爷就必须相当孙子，意思就是，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别认死理。”
苏离看着面前的石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意思就是，打得过就杀，打不过就跑，等以后打得过了再去杀，明白了？”
“来，坐好，下面进入情景演绎题目。”
“提问，异宝出世，但包括你在内一共三人得知，另外两人都是不熟悉之人，你应该怎么做？”
进入学习模式的石头，揉着自己本就不聪明的大脑袋，心虚的说：“联合一个，杀另一个？”
“错，异宝出世，第一反应就是放弃争抢，并且主动告诉二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他们先抢，能捡便宜就捡，捡不了也没损失，免了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命是自己的，异宝什么的得之我命，失之我幸。懂否？”
如同乖乖学生，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懂了，宝贝出世，先跑为上。”
看着孺子可教的石头，苏离倍感欣慰，教导多年，终于要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