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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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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生活方式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匡延赫,使他习惯用最短的时间选中想要的商品,下单,结算,把时间留给其他对于他而言更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如果身边出现会帮他挑选商品,使用优惠券的人,他也乐意聆听他们的省钱攻略。

    就比如闫楚,高兴的时候会教他如何使用平台赠送的满减红包,告诉他同样的东西,如果在厂家直销的平台上购买会更便宜。

    有一回,闫楚用他的手机下了个软件,随后在群里发了条链接,让大家砍一砍,十分钟不到,他的微信就收到六百块入账,简直不可思议。

    “葱姜蒜的话,可以买那种组合的,很便宜,不用这么一大盒一大盒地买,很容易坏掉的……”唐蕴觉得教匡延赫如何省钱就像教他老妈如何使用购物软件一样,很耗时间,他干脆说,“算了,我来点吧。”

    唐蕴洗洗手,打算掏兜里的手机,匡延赫却把自己的递给了他:“小额免密,直接结算就好了,我身上有点脏,想去冲个澡,剩下的就麻烦唐律师了。”

    唐蕴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这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迄今为止,他们只见过两次面不是吗?

    万一自己拿着他的手机跑路呢?或者偷看他的私密照片,甚至是私密文件把它们卖掉呢?

    身为向恒高层,居然连这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还好他不是什么坏人。

    唐蕴这么想着,点进购物车,把那论斤称的生姜和成箱购入的土豆删了,换成蔬菜组合,至于那些贵得离谱的,一看就是坑人的有机蔬菜也都删掉了。

    匡延赫的手机亮起了低电量警报,唐蕴四下看了眼,没找到充电线。

    正巧这时候匡延赫从盥洗室走出来,递给唐蕴一个小瓶子说:“帮我涂一下这个,脸上沾了水有点疼。”

    他脸上是很轻微的擦伤,只隐隐地看得出一点血痕,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伤口,遇水就像针扎般刺痛。

    唐蕴是知道这种感觉的,应了一声,接过那瓶液体创可贴。

    他以前只用过贴布状的,所以仔细琢磨了一下说明页才朝匡延赫走近了一步,让他稍微蹲低一点。

    匡延赫干脆坐进沙发里,仰起头。

    他并没有闭上眼睛,唐蕴低下头时,没防备地对上了匡延赫琥珀色的瞳仁,他的睫毛很长,半眯着眼,像没睡醒的样子,透着点懒散的意味。

    唐蕴拧开瓶盖,往他伤口上刷了薄薄的一层液体,不确定地问他:“是不是这样弄的啊?”

    “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办吧。”

    匡延赫的皮肤状态很好,不长痘,胡须也清理得很干净,唐蕴打趣地问道:“你有做过什么医美项目吗”

    大概是被刷上去的液体刺痛了,匡延赫的眼睛眯了眯:“你想表达什么?”

    唐蕴笑了笑:“夸你好看的意思。”

    “你不是觉得我长得……”刻薄吗?匡延赫险些说漏了嘴,大脑空了一拍。

    唐蕴拧好瓶盖,问:“觉得什么?”

    “觉得我做了医美吗,我还以为你在说我五官很奇怪。”匡延赫移开视线,胡诌了一句,心中想着的是唐蕴那张嘴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唐蕴笑了:“你是傻子吗?我要是真那么怀疑,怎么可能当面问你?嫌我们的合作太顺利是吗?”

    脸上的液体很快就干了,匡延赫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又看了眼干净的手指尖,说:“那我先去了。”

    唐蕴赶忙问:“你手机充电器呢?它快没电了。”

    匡延赫回忆了三秒,“啧”了一声:“忘在售楼处了,不过书房里应该还有一根,不是在电脑桌上就是在墙边的插座上,你自己找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书房在一楼,西南两个方向安装了足有三米多高的落地窗,另外两面则做了书墙,办公书桌位于中央,还有张深咖色的软皮单人沙发斜靠在落地窗的位置,搁脚凳上放置着看了一半的书和薄毯,烫金色的镂空书签反射出光亮。

    此时正是夕照最强的时间,整个房间都仿佛被金色的丝线包裹,光是看一眼,就已经是种享受了。

    唐蕴眼前浮现出匡延赫忙里偷闲,躺在沙发里,认真研读黑塞作品集时的模样。

    他会跟人讨论自己看的书籍吗?如果会,那是谁有那个荣幸?

    找到充电器,唐蕴并没有离开,好奇地欣赏这满墙的书籍,许多书都有翻阅过的痕迹,露着各种颜色的标签贴,以文学、历史、经济社科类的书目为主。

    有些书应该是刚拆封,透着股淡淡的油墨味儿,有点像大学图书馆的味道。

    书柜空着的地方摆了些造型独特的蜡烛,有的像被毁掉了一半的罗马柱,有的像垂眸祈祷的天使,无一例外的精美。

    经过一扇暗色玻璃柜,唐蕴的脚步一顿,里面竟然陈列着好几本同性题材的小说。唐蕴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它们都被翻拍成了电影,一部比一部经典,就算是直男直女,应该也都听过它们的名字。

    匡延赫收藏的正是电影原著,甚至还有已经绝版了的电影cd。

    唐蕴的心脏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像是被隐秘的同类碰了碰触须,对上了信号,头皮都发紧。

    也难怪刚才匡延赫回答是否有女友这个问题时,他回答得那么果断,对恋情问题又支支吾吾,一定是很不好意思坦白性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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