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兴师问罪
如沅子凌所料，侧房的房门刚关上，顾灏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流星阁的长廊里，身后跟着陆知。
此刻顾灏浑身散发着寒气。
眼看顾灏来到了面前，沅子凌福了福身，展颜一笑，“见过顾王爷，臣妾在此等候王爷多时。”
顾灏深深地看了眼沅子凌，说：“看来，不用本王开口，你也知道本王为什么会来？”
沅子凌浅笑，淡淡地问：“顾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顾灏勾起嘴角，眯着双眸，眸光冰冷地凝视着沅子凌。
“顾王爷，臣妾就问你一句，今日，我是否还是顾王妃？”沅子凌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冷。
顾灏面色一沉，问道：“你想说什么？”
沅子凌扬起下巴，眼神坚定地凝视着顾灏，“你只需回答是还不是？”
顾灏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是。”
沅子凌嘴角和眉梢微扬，义正言辞道：“那好，只要我一天还是顾王妃，我便是顾王府的主母，若顾王爷任凭下人骑到我这个主母的头上蛮横撒泼，传了出去，有损的可是顾王爷的颜面。”
闻言，顾灏眼底露出深深的鄙夷，冷笑了下，冰寒地说：“顾王府主母？你也配？”
沅子凌依然是淡淡的浅笑，“我配与不配，不是你和我说了算，而是天下人说了算，只要我们一天没有和离，在外人眼里，我便是顾王府的主母，若碍了顾王爷的眼，给我一纸和离书，我离开顾王府便是。”
顾灏顿了顿，扬手示意陆知退下，待陆知退下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沅子凌，你是个聪明人，难道还看不清如今的局势吗？普天之下，除了顾王府，哪还有你的安身之所？”
“别忘了，你只是东国皇帝用来讨好北国的棋子，一旦本王休了你，你便失去了原有的价值，于东国来说，你就是罪臣逆子。”
“至于楚王，你又如何断定，他一定会要你这个破鞋？”
那一字一句如醍醐灌顶，顾灏一针见血地刺中所有的要害。
这些问题，沅子凌没有好好想过，她只是一心地想要摆脱如今的困局，却忽略了最致命的因素。
她以为顾灏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忽然发现，他是自己绝处逢生的希望。
顾灏黑眸如墨，染上浓浓的寒气，俯身贴在沅子凌耳边，低沉的说：“想要在顾王府安身立命，本王奉劝你安分守己，恪守妇道，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虽然他的声音低沉而性感，但听得沅子凌心底发冷。
即使内心已经冰寒至极，她还是把寒意压在心底，转而嫣然一笑，“谢谢顾王爷的提点，臣妾会谨遵教诲。”
沅子凌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顾灏始料未及的，这反而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侧眸瞟了眼沅子凌，她一脸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神色，眼眸里还闪烁着几分自信与骄傲。
顾灏愣了下，说：“你去解了那两个丫鬟的毒，今日之事，本王既往不咎。”
沅子凌仪态万千地福了福身，“臣妾并未对她们下毒，两个时辰之后，她们自然会醒过来。”
顾灏怀疑地打量着沅子凌，她扬起睫毛，不带一丝感情，漠然地说：“顾王爷，无需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过是想教训下她们，从未想要她们性命。”
徒然，她眼神骤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将双倍奉还。今日是教训，他日若她们还敢对本王妃不敬，就休怪本王妃心狠手辣，特别是燕嬷嬷，我要取她狗命，易如反掌。”
“你是在威胁本王？”顾灏半眯起双眸，眸光凝重地盯着沅子凌。
“臣妾自然不敢，只不过，臣妾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为了自保，难免会不择手段。”沅子凌云淡风轻道。
见沅子凌态度诚恳，顾灏心头的怒火也逐渐按捺下来。
他深深看了一眼沅子凌，说：“今日之事，本王不再追究。”
沅子凌垂眸，福了福身，“谢顾王爷，顾王爷慢走。”
闻言，顾灏冰寒的神色更加沉凝，她这是在下逐客令，整个顾王府都是他的，她却如此冷漠地让他离开。
沉吟了下，他带着一身寒气，拂袖而去。
走下流星阁石阶时，陆知马上跟随其后。
刚走几步，顾灏停了下来，顿足了一会，侧眸吩咐，“吩咐下去，府中下人不得逾越主子。”
“是，王爷。”陆知拱手领命。
沉默了会，顾灏继续迈步前行，陆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暗想：“王爷，刚才说不得逾越主子，他所说的主子该不会指那个女人吧。”
陆知马上摇了摇头，过了会又微微地点了点头。
流星阁。
小九跟七七躲在侧房，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商量着，若顾灏对沅子凌动手，两人第一时间冲出去保护沅子凌。
见顾灏离开了流星阁，两人马上拉开门，跑出来。
“王妃，你没事吧。”七七冲过去，仔细地检查着。
沅子凌哭笑不得拉住七七，说：“顾王爷又没对我动武，你还怕我自己磕着碰着吗？”
“王妃，以后还是少招惹燕嬷嬷，王爷说得对，她始终是王爷的奶妈，多少还是要给她几分情面。”小九轻声说道。
小九自小在将军府长大，深谙府邸的生存之道，而沅子凌偏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小九担心她在这府邸后院吃亏。
沅子凌也看出了小九的担忧，调侃道：“我知道了，日后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就躲着她，好了吧？”
闻言，小九跟七七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此时，黑团子也跑了过来，围着沅子凌转了两圈，然后抬起头朝她汪汪的叫了起来。
她蹲下来把黑团子抱在怀里，揉了揉它的头，佯装生气地抽了下它的屁股，骂道：“你也想让我躲着那个老太婆呀？”
“汪汪。”黑团子喊了两声，似乎在回应沅子凌。
三人对望了眼，再看了眼黑团子，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