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相认

    白术感到自己的身体寒冷、僵硬，彷佛从秋末一下子被丢到了寒冬。

    ……海盗……脸上的疤……

    光从细枝末节，白术就无法想象，秦艽离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知道没了灵力，秦艽不如从前强大，但是他以为，以她的身手，她可以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但是她却毁了容，沦为海盗。白术现在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耳光，如果知道是这样，即使秦艽不情愿他也不会任由她离开。

    白术心中百转千回，秦艽却完全不察。

    如果秦艽知道白术的内疚和自责，她应该也会高喊一声：大可不必。

    她过得挺好，也并不为了毁容难过。

    秦艽生白术的气是因为，白术瞒着她，欺骗她。

    秦艽走直线的脑回路，还不能想到有一种情况叫“始料不及”、“事与愿违”、“无心之失”。

    白术用眼神示意于墨停手。

    于墨听从。

    两伙人陷入对峙。

    白术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小心翼翼地看着秦艽，却不敢说话。

    酒杯的碎片不情不愿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手上的酒杯也像是咧开空洞的嘴在嘲笑自己。白术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手足无措。

    气氛微妙，连迟钝的王虎都感到了一些不对劲，眼珠子在白术和秦艽间来回打转。

    秦艽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么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干什么？好像她欺负他似的。

    虽然心中猜测白术可能已经认出了她，但秦艽仍然掐着嗓子问：“大人还有事吗？”

    在白术悠悠的目光中，又有恃无恐的补了一句：“没事我们可以走了吗？”

    白术终于舍得开口了：“……你过得还好吗？”

    于墨眼珠子也是滴溜溜地转，听见他家大人这话，脑中灵光一闪，终于反应过来。

    他可不像他家大人如此克制。明明这三个月为了找秦小姐耗尽了人力物力，现在人在眼前了，倒矜持起来了？

    一会儿别让人再跑了，看你上哪里找？

    于墨一改之前冷酷模样，也顾不上礼数，满脑子就是如何将人留下。

    他猛地拉住秦艽的袖子，满脸堆笑，倒出一箩筐奉承话，那姿态比东街的媒婆还热心。

    秦艽明显不吃这套，仍是爱搭不理。于墨心知，她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小姐，求你不要再生大人气了，大人真的不是存心骗你的，那天也真的是颜渊师兄到的太过于巧合了。”

    秦艽掐着嗓子打断道：“这位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演技拙劣，连王虎也不相信，没有想到大当家还大有来头，看起来和这位大人也是交情不浅。

    王虎虽然不知道秦艽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但他的想法很简单——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那鲛珠的事情……”有了秦艽在场，王虎又昂首挺胸，摆起派头，好像之前差点被头打爆的人不是他一样。

    于墨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狐假虎威，用眼神向白术求助。

    小姐生气了，哄不好了。

    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大人你自己想办法吧。

    白术起身，衣袖翩然，走到秦艽跟前，柔声道：“你要那个珠子是为了治脸吗？”

    秦艽不吭声，白术见他不否认，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伸手想要去揭开秦艽脸上的手帕，秦艽微微偏头躲开了。

    白术心中苦涩：“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才好知道如何处理。”

    秦艽看着他小媳妇做派，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她索性不装了，扯开手帕，横眉瞪他：“不稀罕，王虎我们走！”

    秦艽转身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她揉揉有些发酸的鼻子，仰头看来人。

    姜良自然的拿过秦艽手中的手帕，塞回自己的怀中。

    秦艽暗暗用眼神表达自己的谴责，听墙角还不够，这是打算来现场吃瓜，半仙也这么八卦吗？

    于墨见二人熟稔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危机感，他偷偷瞄向自家大人那边，果然，白术虽然嘴角噙笑，但周身气压低的吓人。

    姜良是何等的聪明，早已发觉秦艽与白术之间关系不简单，但是他就是喜欢搅混水，越混才越有趣。

    他假装没有看见秦艽眼中的警告，关切地说：“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出来寻你，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