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杂碎

    秦艽站在山顶上，眺望远方。

    西边可以看见张婶的屋子，灯光已经亮起。

    屋外架子上晒着一些小鱼干，更靠近房屋的地方晾着她着张婶下海用的湿衣。

    再往东边望去，是隔壁渔村，两个村子因为争抢海上的资源，经常发生口角。

    此时，这个村子竟然冒出滚滚黑烟，有几个草屋还可以看见火焰。

    海岸边停着一艘大一些的船只，黑色船身，还插着一个黑色的旗帜，没有任何图案。

    她刚发现这边的异常，就听见身后传来惊叫声。

    几个少女被一伙人追到了山顶，正巧跑到了秦艽所在的地方。

    秦艽所在的山顶其实是一处悬崖，除了前面一条来路，后面就是绝壁。绝壁下是波涛汹涌的海水，和长满了贝壳的礁石。

    几个女孩见没有退路了，想往回跑，但是前有追兵，后无退路。她们往前跑了两步，又被来人逼到了悬崖边。

    “跑呀！不是挺能跑吗？”一个络腮胡大汉喊道。

    “乖乖和我们兄弟几个回去了。”一个手臂上纹着蛟龙图案的大汉，歪着嘴，上前两步，指着这几个女生说道。

    “你们这些海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和你们回去，我们不如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们后退几步，看了眼悬崖下，皆是满脸恐惧，有些胆小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但是她们的眼中又都是同样决绝，她们看着自己的同伴，互相点头示意。

    有的挺直腰板，有的互相搀扶，她们已经挨近悬崖边缘，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落入深海。

    突然听见旁边“噗嗤”一声，原来是秦艽忍不住笑出了声。

    海盗们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少女穿着棉布衣，在昏暗的天色下，乍一看是个身材窈窕，气质出众的没人。

    但仔细一看，少女脸上一道骇人的伤痕，就像一幅刺绣，被人生生用剪刀划破了。

    ——原来是个破了相的。

    “还以为遇见个大美人，没想到是丑八怪，真扫兴。”

    海盗们大声取笑，毫不顾忌秦艽还在眼前。

    “小妹妹，你快跑吧。说不定你还有机会逃走。”那群少女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姑娘，焦急的对秦艽说。

    “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络腮胡大汉喊完，大笑几声，“你们几个献给老大，你们几个可以慰劳我们兄弟几个，至于你……”

    他指着秦艽，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在打量一件货物：“身段倒是不错，可惜了，不过到船上当个杂役也不是不行。”

    秦艽点点头，嗤笑道：“你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少废话，兄弟们上！”

    他大声招呼兄弟们上前抓人，七八个女孩子就像受了惊的小鱼。

    “如果被他们抓回去，我们一定生不如死，不如就在这里跳下去，还能保全清白。”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两行热泪淌下，声音哽咽。

    作为几个女孩的主心骨，其他女孩都看着他，在她的话语中，逐渐平静，暗暗给自己鼓气。

    秦艽和这群女孩好像完全在两个世界。

    她看着这群海盗，就像看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在她身上没有看见一丝害怕或者畏惧。

    “就你们几个杂碎？”

    那群女孩以为秦艽被吓的失心疯了，这个时候还在和海盗叫嚣。

    海盗们也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此起彼伏的笑声响起。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对呀，怕不是吓得精神失常了？”

    “不如你现在跪下喊声好哥哥，也许我们会考虑考虑放过你。”

    秦艽放下背篓，将裙摆微微提起，掂量了一下裙摆的长度，尝试着小跳两下。

    “说完了吗？”秦艽掀了掀眼皮，“如果说完了，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