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撕破脸皮
江雨柔头靠在江母肩上，安静地听着。
“可是我现在回来了，她为什么还要在我们家待着。”
她晃了晃江母，“妈妈，把她弄走吧。”
江母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也跟你爸提过这事儿，但你爸还有顾虑。”
“能有什么顾虑啊，我不管，妈你把她赶走，这些都是属于我的！”
江雨柔哼唧着撒赖，那腻乎劲儿江母也不得法，只得无奈答应道：
“好好好，你这丫头。”
江雨柔仰头，皱皱鼻子眯眼笑了。
门外
风一阵阵地肆虐在身上，江沐颜伫立在大门口一语不发。
已近凌晨，别墅区这个点没有一个人，她倔强地不愿离去。
气温过低，她打进江家的电话没一个人接起。
再看不出意图江沐颜算是白活了。
气温过低，手机电量也所剩无几，一道白光闪过，手机屏幕一黑。
彻底死机。
她吐了口气，心里一股无名火轰地燃起。
抬眼对上监控器的红点，隔着这道屏障与镜头后此时正盯着自己的人冷冷一笑。
“这么快就装不住了？”
演都不演了。
也好，本身对这个家她就没什么可留恋的，既然要撕破脸她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想都不想，她在大门上随便按下几个数。
【密码错误，密码错误，密码错误！】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夜空，笼罩住整个江家。
防卫系统报警了。
【警告，警告，有人擅自闯入。】
江沐颜一脚踢碎喋喋不休的智能语音，皱眉道：“聒噪！”
屏幕碎裂，滋啦两声后彻底报废。
江沐颜再次跟监控后的人对上眼，气焰嚣张地单指隔空点了点它。
随即付之一哂。
她看了看门的高度，向后退了几步。
江母和江雨柔坐在一起，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只见下一秒，江沐颜一个冲刺，但凌空跃起，单脚在空中借力一个翻滚轻盈落地。
下一秒，门倏然打开。
监控里的人豁然出现在眼前。
江沐颜随意地拍掉手上的草屑。
阔步迈过门槛，裹挟着寒意，眉目冷淡。
江雨柔惊讶地站起身，看向紧闭的门口。
江母则是目光一厉，她从没见过养女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记忆里，她一直是沉默少言，唯命是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江母冷着脸，按照一贯严厉的语气斥责道：
“你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
江沐颜轻飘飘地回道：“我干什么？您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什么？”
她讥弄地瞥了眼监控画面。
“你！”江母气急，“你就是拿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我之前教你的都喂狗了吗？”
江沐颜看着这母女二人，上前道：
“您教我什么？”她反问。
“是外出不得告知任何人我是江家人，还是在外公面前替你们说尽好话，撒谎骗取遗产。”
“放肆！”江母怒气上脸，抡圆了手狠狠扇在江沐颜脸上。
“反了你了？”
江沐颜脸被打得歪在一侧，唇角隐隐渗出血丝。
江雨柔在一旁暗爽，眼神挑衅地站在江母身侧。
江沐颜碰了碰伤口，一阵刺痛。
她面色不变，不在意地舔了舔裂开的唇角，黑发后白皙的脸冷淡的像冰雪消融。
她单手向上撩起散乱的头发，露出美到妖艳的面孔，目光嘲弄：
“这事儿是你们谁想出来的？”
她指的是换密码，故意刁难她这事儿。
门外的警报声还在声嘶力竭地鸣叫，江沐颜似笑非笑道：
“警察要来了吧？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什么意思？”江母寒声质问，她明显话里有话。
江沐颜哼笑道：
“没什么，这块本就是江城有名的富人区，邻里非富即贵，这些年我这个名义上的养女如你们所愿，听话地扮演着江家独女的身份。”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你猜，等会儿警察上门，看到我和她。”
她给了江雨柔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你们当初对老爷子撒的谎，江家的基业如何得来，还有江家知道了真相的人会不会放过你们。”
江母的身形逐渐僵硬，靠在一旁的江雨柔感受最为明显。
“你……你少在这拿乔作势地吓唬我们！”江雨柔心虚地反驳道。
“假的就是假的，我才是江家的女儿！”她匆忙地瞟了眼江母，只见对方的脸色已经铁青。
她一下心里也没底了。
抱住江母的胳膊，小声摇晃道：“妈……”
江母安抚着推开女儿的手，转身面向江沐颜，平缓了声音。
“你威胁我？”
她第一次正式地看面前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孤女。
江沐颜没有否认。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江母也算是驰骋在外多年，见过世面的人。
如果轻易就被一个黄毛丫头吓到，这么些年她又如何挺得过来。
“就如你所说，我们江家的秘辛曝光，但于你又有何好处。”
江母幽幽道：“没了我们江家，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江沐颜敛了敛神，心中嗤笑，又是这句话。
从小到大，一直拿这件事胁迫她，让她一直处于害怕被再次抛弃的恐惧中。
就此捏住她的七寸，百试不厌。
确实，小时候她极度恐惧大人们这样的威胁。
但现在。
“您就没别的招数了吗？”
她捏了捏冻得有些发痒的手，“您凭何觉得，我贪图你们这个姓氏？”
她垂下眼，心里掺上几分伤感。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没被你们领养。”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跟姐姐在孤儿院快快乐乐地长大。
可能物质会匮乏，吃的会寡淡，但平凡的幸福远比失了温度的繁华难以追求。
“哼！说的好听，不稀罕你还回来干什么？”江雨柔这时候插嘴道：
“你倒是走啊！”
江沐颜猛地扭过头，眼神狠厉地像是要生吞了她。
江雨柔后怕地往后缩了缩，躲在江母身后。
“我自然会走！但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
“你欺我辱我，走的反倒是我，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