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命运赌徒
见否认无果,她干脆放弃解释了。
于是又无奈问道,“那……你看到他长什么样儿了吗?”
她可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她不需要。
这笔钱到时候还给这人吧。
护士小姐姐说起这个就来劲,“我见到了呀!小妹妹你眼光可太好了!”
她提到这人眼里都冒着星星,“长得跟明星一样儿,一米八大长腿,关键是为你花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她啧啧感叹道:“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见到这种男人我多少得上去要个微信。”
见江沐颜不说话了,护士才恍觉自己失态了。
“咳咳,扯远了。那什么,你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儿再来帮你拔针,有事儿按铃儿喊我。”
说完推门离开了。
回护士台的时候正好撞上从电梯里出来的裴言川。
“哎呀帅哥是你啊!”护士小姐姐笑的非常热情,“你女朋友在这条走廊左拐右手边的第五个病房,我刚刚从那过来,她已经醒过来了。”
说完眨眨眼,“你们很般配哦~”
说完乐呵呵地取了纱布去忙了。
裴言川:“……”
女朋友?
他嗤笑一声看向病房的方向,她是这么跟别人说的?
想当他女朋友?
不知所谓。
他是来看戏的,如果他猜得没错,一会儿医院里会发生很精彩的戏码。
他的猜想也即将得到验证,裴言川狭长的眼尾轻轻挑起,淡淡一笑引得路过的护士羞红了脸。
这时,电梯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文老师满面愁容,短短半天时间眼下居然一片青灰,头发发油被他随意地沾了水拢到额头一侧。
他这个人生来自卑,走路的时候习惯低头看地面,因此他没看到护士台前的裴言川,匆匆忙忙地直奔他学生的病房而去。
那个方向,不是去看马瑶她们。
裴言川只思索半秒,就抬步跟了上去。
江沐颜一个人靠在病床的靠背上索然无味地啃苹果,这人其实不难猜。
在运城跟她算得上认识的,又有这些特征的也就只那个人了。
叫什么?裴言川?
只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多事,但他终归是帮了自己,后面还是找个机会好好道个谢吧。
“咚咚”。
有人敲门。
“请进。”江沐颜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用纸巾擦了擦手。
来人推门走了进来,居然是文老师。
江沐颜面上不显,但眼里的温度赫然降了三分。
文老师关上门,咔哒落了锁。
江沐颜定定地看着他这一动作,没出声。
文老师走到窗边,避免直接跟她对视,见她不主动开口,于是转悠半天摸了摸鼻子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
“身上的伤感觉怎么样了?”他道。
江沐颜转过头似笑非笑地问,“文老师指的是哪儿的伤?”
文老师听出她的话外音了,也没恼,反而盯着她定定地看了很久。
“你……好像变了很多。”
江沐颜眉梢一挑,依旧保持着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反问道,“哪儿变了?”
文老师在她脸上扫了好几圈,最终不习惯跟人这样对视,率先移开了眼。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性情好像变了很多。”
要知道之前她是个非常温和无害的孩子,现在却浑身是刺,锋芒毕露。
甚至还做出了打人这样的事来。
江沐颜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依旧笑颜如花,“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谁经历了我这些事都得变,你说呢老师。”
她话里话外都含着刺,文老师叹了口气。
“丁甜啊,老师知道你不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但我这样确实是为了你好,你去跟她们道个歉,然后去警察局表个态,老师保证到时候帮你在她们面前说话。”
又是这句话。
“你想让我主动认罪?”
所以之前丁甜在学校逆来顺受就是被他这番言论欺骗,最终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吗?
“那,我认罪了老师你能保我无事吗?”
文老师面露为难,“丁甜啊,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别让老师难做。”
江沐颜不再伪装笑容,直接冷了脸。
“别让你难做?那谁来管我难不难做!”
“为我好,就是劝我逆来顺受,咽下一切不公与霸凌?你身为老师,不但不秉持公正,保护学生,反而劝受害者不要反抗?”
江沐颜寒声道:“是不是哪天她们拿刀对着我,你也要让我主动去给她们递刀子?”
这话有些刺耳,文老师激动地涨红了脸,脖子经脉凸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激动,几乎是喊出来的。
门外护士路过时敲门提醒道:“在医院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影响到别的医患。”
一盆冷水浇下来,文老师面上还是激动地面色通红,但却压低了声音。
“我不是这个意思,丁甜。老师没有任何想害你的意思。”
江沐颜的视线像红光射线一样扫在他身上,让他有些坐不住,被误会的愤怒,还有被学生用这种鄙夷歧视的眼神盯着的难堪。
“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曾经也跟你一样被所有人看不起,被欺负吗?”
江沐颜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就是我吃过了其中的苦,看这个世界看的太清楚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意气葬送掉前程。”
“你看你的成绩那么优秀,长相也极为出挑,优秀的人就是容易遭人妒很这一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这个理。”
“人应当为了自己的尊严和人格去反抗奋斗,但是你得罪的不是一般的人!”文老师像个斗败的赌徒,说着自以为的掏心窝子话。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穷人在富人面前没有尊严。不要被书上的酸儒鸡汤给骗了,你斗不过她们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然后时间到了逃离这个环境。”
“你现在是气顺了,可是你的前途不要了吗?你努力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出人头地,你奶奶不可怜吗?”
文老师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他指着病房门外,“她们一个富豪独女,一个有市长亲戚的关系户,剩下的人非富也即贵!我们拿什么斗!我问你,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