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名额被顶替了
展子桉帮展梦妍写了保送申请书，满心欢喜的提交给了班主任老师张得仁。
一天，邻居张玉梅来找韵清借镰刀。张玉梅有意无意的对韵清说道：“我听说前趟街在邮局上班的那个老刘，他女儿被保送去了去了华东某师范学校了，华中某师范学校招生办来新兴中学，承诺给两个保送名额的，后来改了只有一个名额了。你们家梦妍你不是说考了第一名吗，怎么没有申请保送资格呢？”
韵清一听头“嗡”的一下，但她还是故做镇定的说：“玉梅，你先回吧，我不同你聊天了，你看天都暗下来了，估计要下雨了，我也去把晾晒的衣服和烟叶收回屋里。”
张玉梅知趣走后，韵清急忙向木家屯走去，她想问问钱金桂为什么让儿子张得仁把展梦妍保送名额让给别人顶替了；为什么对自己的怨恨报复在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身上；为什么对自己有那深的仇恨……
韵清刚走到半路，雷声如隆隆的鼓声，震撼着整个天空，又如同天神在怒吼，仿佛向大地展示其无尽的威力，暴雨骤然降临，豆大的雨点子只往韵清头上砸。
“妈，妈……雨太大了，我们快回家吧……”展梦妍从韵清后面边跑边叫喊道。
“梦妍，你怎么来了？”韵清问道。
“我在学校就知道我的保送名额被别人顶替了，我心很难受就跑回家，看到你不在家，一问邻居张二嫂，她说看到你好像是往木家屯这边来了，你想你是来找我二姨妈来了。咱们别找他们了，找了也没什么用了，只能惹得自己气坏了身体，拿别人的错误好好惩罚自己一下，快回家吧。”展梦妍带着哭腔说道。
“不行，妈妈今天必须为你讨个说法，她钱金桂，张得仁还能一手遮天吗？我得问个清楚，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啊……”韵清气愤的说道。
“妈妈，你别生气，我害怕，我害怕把你的心脏病气犯病了。我给你带了速效救心丸了，你要吃药吗？”展梦妍哽咽的说道。
“好孩子，妈妈，不生气，你别害怕，妈妈先不用吃药。梦妍，你别管我，你先跑过那个土坡，先找个人家躲躲雨。”韵清深呼了口气说道。
展梦妍拔腿就跑。
这时天上灰暗一片，不停的有闪电落在她们的四周，这使展梦妍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自然力量的恐怖，闪电一下一下打在展梦妍眼前不远的石头上，树上，白光一闪，四周瞬间漆黑一片，影影绰绰的火花，狂风和炸雷，好几秒钟后，眼睛才能重新看清四周的环境。
展梦妍以为自己会被闪电劈死在那座土坡上。恐惧感催使展梦妍拼命地往土坡上跑，本来不高的土坡，因为雨水的冲刷，变得泥泞光滑，似陡峭悬崖不好攀登。
突然，风雨里展梦妍隐隐约约听到妈妈韵清在身后弱弱地喊道：“梦……妍……等一下妈妈……”
一直在展梦妍心目中坚不可摧，什么都不怕的妈妈居然会感觉到了害怕，说话的声音像只依赖人的小猫一样，展梦妍望了一眼土坡，犹豫了一下，又往回跑，等她走近妈妈韵清，就拽着妈妈一起爬……
后来终于看到了那户人家，一只大狗带着几个狗崽子在暴雨对着她们狂吠，娘俩儿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朝那群狗冲过去，把狗吓回了狗窝，娘俩儿门都没敲，冲走了这家的外屋厨房间。
这家人正在黑暗中，烧火做饭，橙红色的火焰在灶膛中欢快地跳跃着，给整个房间带来了温暖和光明。
这家主人叫王全，认出韵清是展大夫的妻子，问她们娘娘俩怎么弄成这样子，韵清和展梦妍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这时暴雨依然很猛烈，每一个炸雷过后，震得玻璃“啪啪”直响，一道道闪电像雪白的利剑跟着劈下来，划破阴暗的天空。这家人漆黑的屋子的电线滋滋地闪着火花……
娘俩在人家坐了半个多小时，主人给韵清倒了碗热水，韵清吃了药，雷声远去，展梦妍说道：“妈，我们回家吧。”
王全要套上马车送娘俩回家，韵清坚决不肯。
那天晚上，展梦妍和韵清在暴雨过后无比清爽的夜色中，踏着泥浆往家的方向走，脚下的雨水哗哗地流，雷声在天边隐隐作响。
一路上娘俩聊了很多，韵清说了她从小到大生活的不易和艰苦，还有对她好的人，对她不好的事儿。展梦妍只是默默听着，也不回应。
韵清看着展梦妍一路面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心里很是心疼的说道：“梦妍，你执意不让我去找你二姨钱金桂，和你班主任张得仁，你是担心我同他们生气，吵架。我们回家叫你子桉哥哥去找张得仁，也能问清楚。妈妈很担心你，就是你的保送名额被人顶替了，自己心中的结能解开吗？”
“能……”展梦妍回答道。
娘俩回到家中，看到展羽脸上愁云密布，坐在椅子上，抽着本来不会抽的旱烟，呛得直咳嗽。展子桉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灶膛旁烧着火。
展羽气呼呼站起来的把吸到一半的烟扔到地上，狠狠的踩灭说道：“你们娘俩还知道回来啊？就是找那个钱金桂吵一架有什么用啊？这个钱金桂是怎么教育出这么坏的儿子呢？我们得找这个张得仁算账去，让他赔我们展梦妍的保送名额！”
展子桉看着疲惫而狼狈不堪回来的妈妈，妹妹。急忙按住展羽说道：“爸爸，你先问问我妈妈，和梦妍妹妹什么情况，先别冲动。大表哥张得仁是不对，他不该把梦妍的保送申请表给忘递上去。我去找他了，他也感觉很愧疚的，再怎么闹他，他也无力改变已成的事实了，复核的时间已经截止了，梦妍有保送名额被别人顶替上了。而且梦妍也不能有像高考有补填志愿的机会了。选择服从调剂的时间都过了。我们现在需要冷静的面对现实。找大表哥张得仁怎么算账，也于事无补，还得让亲戚关系疏离，梦妍还要在大表哥张得仁班上学习呢。再说了，梦妍不上师范学校，考高中不也一样吗。”
“你个臭小子，还大表哥，大表哥的叫他张得仁？你问他配吗？我们全家人这么信任他，他就轻飘飘一句：梦妍保送申请表忘递上去了。这就完了吗？他这不毁了我们全家的希望了吗，毁了梦妍的一生了吗！？这种亲戚怕什么疏离啊，不要也罢。展子桉你上高中了不也务农了吗，一个女孩子考什么高中啊，更没用了，梦妍上高中你供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爸，你先消消气吧，不行你先打我顿吧，都怪我办事不利，我明天再去找张得仁好好算账行了吧？梦妍如果真考上高中我供着，也不用你管什么了，行了吧？”展子桉急忙劝解道。
展羽看着展子桉可怜巴巴的求打的样子，气消了一大半，仍然用气呼呼的语气说道：“韵清，梦妍你们去找钱金桂了，她是怎么说的啊？”
“爸，我们没到到二姨妈家，在路上差点被闪电给电死，好不容易找到一户避雨人家，如果不是我及时的追上妈妈，给她带去药。恐怕……”展梦妍泪水盈盈的说道。
这时展羽才注意到韵清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