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兽性第章 人性
李教授钻研了一辈子的天体物理，知道银河系的渺小，知道地球的渺小，更知道人类的渺小。
跟整个浩渺无穷的宇宙比起来，人类就是微尘。
沧海一粟。
白驹过隙。
李教授活到这把年纪早就不惧怕死亡，只是，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人类的情感，比如，他对音音的那种亲情。
他想把冰箱里仅存的食物全部留给音音。
但是，七号楼的恶人蒋彪，还是带人冲进来了，音音也被发现了。
“王平年，看在咱们是邻居的份上，留一点食物给音音，算我求你了。”
王平年站起身，将音音拉到身后，看向王平年。
王平年耸耸肩，一脸讽刺地说道：“李教授，你以前可是很看不起我的吧？我知道，我在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眼里，就是好吃懒做的蛀虫，今天你能求我？呵呵，真是不敢想象啊。”
“臭老头，你求王平年有个屁用！这是谁是老大你看不出来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知识分子，简直就是迂腐到家了。”李宗涛嘲笑道。
李教授看向蒋彪，双腿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外公，你起来哇，你为什么要给坏人下跪？你不是教过音音的吗？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祖宗，不能给其他人下跪的。”
音音用小奶音劝说着李教授。
李教授拉了一把音音，说道：“音音，站到外公身后，不要说话。”
“外公，我”
“快点”
“哦”
看着语气愈发严厉的李教授，音音一脸不情愿地站在了李教授的身后。
“你是在求我吗？”蒋彪静静地看着李教授。
“彪哥，请给孩子一条生路，我一把老骨头，死了也就死了，但是音音还小，我不想她死，我真心实意地求您！”
李教授骄傲了一辈子的头颅，慢慢垂下，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断磕着头。
“磕头吗？呵呵，磕不出血，就不算有诚意。”蒋彪似笑非笑地说道。
“彪哥，只要我磕出血，你就给音音留一些食物？”李教授似乎感觉自己从蒋彪的话缝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李教授，我蒋彪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面对这么可可爱爱的小女孩，我也不想她死，只要你能够磕出血，你家的所有食物，我都会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我说话算数。”蒋彪说道。
“好，彪哥，我信您！”
李教授回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音音，眼里满是温柔。
嘭！
一个！
嘭！
两个！
李教授的头，每次触碰到地板上，都会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他额头上的皮肤开始泛红。
“外公！不能磕了，不能再磕了！”
音音涨红着小脸，一边撕扯着李教授，一边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慌乱。
她的外公李教授，搞了一辈子科研的老教授，除了对她十分溺爱之外，平时生活作风十分严谨，不苟言笑，甚至对她的妈妈都十分严厉，音音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坚毅刚强的外公，对着一个手提斧头的恶人下跪磕头。
“外公怕死吗？不！他不怕！他是为了音音才这样的。”
看着李教授额头不断渗出的鲜血，音音哭了，哭地梨花带雨：“外公，外公，你别磕了，你的额头流血了，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呜呜呜呜”
“哈哈哈哈，磕，继续磕！”
蒋彪等人在狂笑着，在这冰冷的末世，似乎带着体温的人血，才能让他们变得兴奋起来。
李教授额头上的鲜血流出，又慢慢结成血冰，再次磕下，血冰碎裂，扎进皮肉里。
“外公！你别磕了，我替你磕！”
音音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跟着李教授‘砰砰砰’磕起了头。
“音音，不要。”
李教授一脸心疼，直接制止住音音。
随后艰难地站起身，摸了一把额头上的鲜血，笑着说道：“彪哥，您看，出血了，可以给我家孩子留下食物了吧？”
蒋彪点点头，同样笑道：“李教授，请问你是搞什么的？”
“彪哥是问我职业吗？我是搞天体物理的。”李教授不知道蒋彪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蒋彪点点头：“李教授，你搞了一辈子科研，物理知识明白了不少，可是，你没搞明白人性啊。”
“彪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丝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李教授的心头。
蒋彪走到李教授身边，趴在他耳边，冷笑道：“恶人讲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要信，你明白吗？”
李教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目光变得深邃冰冷了起来。
“彪哥！真的就不给孩子一条活路了吗？”
“我给孩子活路，谁给我活路？”
蒋彪的话，如冰冷的雪水，浇灭了李教授心中最后的希望。
“我艹你八辈祖宗！”
李教授瞬间爆发了，一拳猛地朝着蒋彪的面门砸去。
咚！
蒋彪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上就挨了重重一拳，鼻子被打破，鲜血撒了一地。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李教授，眼神中满是惊讶与不解，这个懦弱的老学究，竟然抡起拳头打了自己。
“敢打彪哥！想死了吗！”
“艹，弄死这个老头！”
王平年和李宗涛举起手中的菜刀冲了上去。
“特么的，敢打老子，去死！”
蒋彪举起斧头便砍！
“外公！”
音音吓傻了，她那湛蓝色的眸子里，一道道红色的血线略过，带着余温的血滴，如骤雨一般，溅在了她雪白的羽绒服和娇嫩的脸庞上。
她看到一个伟岸的身躯在自己面前慢慢倒下。
“外公！”
音音冲到李教授跟前，用柔弱的身体，抱起他，眼中的热泪夺目而出：“呜呜呜呜外公，你不要吓音音，不要吓音音啊。”
李教授抬起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抚摸着音音的小脸蛋，笑笑道：“音音音，对不起，外，外公无能，不不能保护你了。”
“外公，你要不死好不好？音音以后一定乖乖的，不惹外公生气。”
“外公，你说要带我出去堆雪人的，堆两个，大的也外公，小的是音音。”
李教授咳出一口鲜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递给音音，用最后的力气说道：“音，音，今天是你的生，生日，这些糖果给你吃，是外公送给你的礼，礼物！”
说完，李教授慢慢闭上了眼睛。
“呜呜呜呜呜外公！外公你醒醒！你这个大骗子！说好要带音音玩的，呜呜呜呜我没有外公了！妈妈没有爸爸了，呜呜呜呜”
王平年看了蒋彪一眼：“彪哥，现在怎么办？”
“杀！”
“是！”
王平年走到音音身边，举起手中的菜刀，朝着她的脑袋砍去
鲜血飞溅。
小女孩攥着糖果的小手慢慢松开
“嗨，你们好，我叫李乡音，今年六岁半，来自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