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恢复记忆
晚上，黄利云又去接替康志华夫妇。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康磊在艰难地摸索着往前走。一步一步，他都不知道在这个洞里走了有多久。只知道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他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碰碰地艰难行走。也不知道磕出了多少个疱，疼痛难忍。他想放弃，不走了 ，再也不走了。
每当他冒出这个意念，总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面，激起他继续走下去的毅力。然而 ，当他去追赶时，那身影就开跑；他停下，那身影也停下。
此时，他的头在洞壁上又磕出一个大疱，形成了疱上起疱。他发誓，再也不走了。而那个身影也停了下来，非常清晰，极具挑逗地鼓励：‘快走，很快到头了。’
他又振作起来，继续 往前走。在快抓住那道身影时，他想出其不意，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前一窜。却捞了个空，身影也不见了。只听前面，漆黑的洞里传来：‘来呀，来抓我呀。’
他凭着感觉，又是奋力一窜，扑了个狗吃屎。他爬起来，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一摸，粘糊糊的。他不管脸上粘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忍住痛，继续朝那身影摸索前进。
他每走一步，都很是艰难。地下 还有一些 不明物体，时而缠他的脚 。双腿沉重，肚里空空，浑身无力。
为了走出这个暗无天日的黑洞；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尽管双腿沉重，可他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不知走了有多久，终于看到朦朦胧胧的光。这无疑给了他希望。他奋力向前、向前、再向前。终于，那朦胧的光，越来越亮了，物体也越来越清晰了。他还看到了那身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那人站在悬崖边，下面是万丈深渊，只要 往前走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他想喊，可无论怎么张大嘴巴，就是喊不出声音。
他担心她往前跨步，想制止她 ，可双腿又不争气。他匍匐在地，靠双手的力量爬行。
三米，两米，快了快了，一米，好不容易爬到身影 的身后，想一把抱住她的脚。那身影突然转过身来，面对 着他。是黎微。他僵了：为什么是她？自己费尽全力追赶的人，为什么是黎微。他后悔不已。
‘磊哥哥，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磊哥哥，你是怕我掉下去，是不是？你是怕失去我吗？太好了。磊哥哥哈哈哈诡异的笑声，响彻整个山崖，四面的回声连绵不绝
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无尽的黑暗。他绝望了。他极力站起来，可双腿 发软，又瘫坐到地上。
“亲爱的磊哥哥，我爱你。来我们一起荡秋千，比翼双飞呀。’
他一看，哪里有什么秋千，分明是万丈深渊。黎微像魔鬼一样笑着，一步一步向他逼过来。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极力 向后爬、爬。然而 ，怕什么，偏来什么。
黎微伸出像魔爪一样的双手，抓住他，像一个提线木偶般地，随她坐到插江鲜花的秋千上，她嘴里哈哈大笑：‘磊哥哥，我们比翼双飞了。哈哈哈。多刺激呀！来，我们再用点力，让秋千荡得更高、更远。哈哈哈哈’
嘣‘的一声，秋千断了一边，俩人齐齐掉下去。他想喊救命，却喊不出声音。黎微却哈哈大笑，掉下深渊，像不是象征死亡，更像是升到 仙界。
她刺耳的笑声，刺得他的耳朵嗡嗡嗡的。就在他绝望之际，脚下有一朵五彩 的云，把他给托起来。
一个掩着面纱，穿着古典服装的仙女，及时 拉住他的手。他又感觉这手好熟悉、好柔软、又无比的温暖。他贪恋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她。可仙女 突然松开了抓他手的手，他瞬间向深渊下坠去。‘啊！’
他绝望 的声音，穿透长空、穿透黑暗，双手胡乱抓挠。
黄利云刚睡下不久，突然，被 什么东西紧紧地抓住了，惊醒过来。看到康磊的四肢。在胡乱地抓挠踢蹬，脸上的汗水如雨般滚落。把她的手得死紧死紧，手都没有血色了。她用另一只手按床铃，然后反抓他的手，轻轻呼唤。
他的头虽然缠满纱布，眼睛 和嘴巴都露在外面。他的 嘴里咕噜咕噜。不管她怎么呼唤，还是无济于事。直到医生 跑来，查看了他的病情，他还是不停地咕噜咕噜，死死抓着她的手。
医生 说：‘病人正在 做噩梦，处在极度的恐惧中。不能强行弄醒他， 只能一点一点地给予他安全感。’
黄利云在他的耳边，轻轻 呼唤：‘康磊康磊，康磊’她一连呼唤几十声，，还是不见有好转。她突然想起，他们当时分别时，唱的一首歌【吻别】她轻轻哼唱：
前尘往事如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算说过了再见，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
给我的一切，你不过是在敷衍；
你笑得越无邪，我就爱你爱得更狂野。
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了解
黄利云轻轻 地在他的耳边哼唱，众人都盯着他的变化。渐渐地，嘴里没有咕噜咕噜 的声音，双手 也松开了，冷汗也不再流。医生轻轻 拍打他的手掌，很快，他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 的人们。
他的眼珠不再转动，大家 又紧张了，唯恐他变成了痴人。
良久，他才转动眼球，逐一地看了 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黄利云的身上：‘仙女，仙女。’
黄利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 眼：‘仙女？仙女，什么意思？’
医生 说：‘他醒了。’
众人一齐松了一口气。
黄利云轻声问他：‘康磊，你刚才经历过什么？’
‘是啊，我刚才经历什么？他反问自己。’哦，黎微要我和她一起荡秋千。哪里 是秋千 ，明明是万丈深渊，她偏说是秋千。我双腿沉重跑不了，被她抓到秋千 上。
秋千 的绳子突然 断了，我们一起掉下万丈深渊。在情急之下，有一个穿着古典服装、脸上蒙着面纱的仙女。一开始，是仙女救了我。又不知为什么，她突然 松开了我的手。我急得喊救命。’
他一边努力 回忆，一边说。
‘那个仙女长什么样子？’
‘那个仙女，我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感觉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她的气息、熟悉她的声音。’
医生 帮康磊仔细 检查 了一遍，说：‘病人已经脱离 了危险。明天 ，等西德医生 来确诊后，可以去病房了。医生 说完，回了值班室。
icu病房里，只剩下黄利云和康磊。他的眼睛 不离她左右。她走到哪儿，他的视线跟到哪儿。脑海里波涛汹涌：
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每天 坐在屋檐下，等着外婆 回家；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每天放学 后，一个五六十岁的白发老人，背着他回家；一个小姑娘，在别墅 里，帮他辅导功课；
一个清纯的少女，在孤儿院里忙这忙那；在学校，总是背着书包，笑容满面，充满青春的气息，穿梭在校园 里；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少女，在雪地和他追逐嬉闹；还有最后一次，他们在一起的那个
‘我知道你是谁了。’他冷不丁的话，她惊了一下。
’那你知道，我是谁？’
‘来，过来。’他向她招手。
她放下电脑，走到他床边。他抓过她的小手，放到 他性感的双唇间，轻轻地吻，说：‘你是我此生刻进骨子里的爱。’
多么炽烈 的表白，黄利云心里云卷云舒，又惊又喜。她想到自己的计划，还不知道他这八年的心。就违心地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她是谁？’
‘就是你啊！傻瓜。’
“你是不是记错了，还是根本 没有恢复记忆，反而变傻了。”
’我很清醒，你就是我时刻爱在心里 的那个她！‘
“那你心里的那个她，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 一起读书，一起做研究。’
‘对不起，你弄错了。好了，你刚刚醒来，不要想太多。休息吧！还要做双腿的手术。我也完成了任务。’
‘什么任务？’
‘就是周院士要我帮助 你恢复记忆。现在，任务完成 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你休息吧。’
一通折腾，东方已经 有了亮光。六点多了，她收起电脑走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难道是记错了？难道不是她？那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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