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过年
又过了两天。医生检查完后说：’病人的肝胆脾胃恢复良好。可他的脑部好像 有阴影。必须拍ct片；双腿吗？外伤已经愈合。骨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是个持久战，也无大碍；
最危险 的，脑部如我猜测的一样，必须 做第二次开颅手术。等以后，病人的身体恢复后同志做。’
众人都惊呆了：开第二次颅，意味着，要经历第二次与死神搏斗。可又都无可奈何。
一通检查下来，正如医生担心的一样，还是避免不了第二次开颅。这次病人的反常，是脑部出现并发症。‘把病人推进手术室。’医生 吩咐护士道。
第二次手术 的难度更大、更棘手，还需要病人意志力，才能挺过去。
又经过 三个小时的煎熬，医生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护士推着康磊往icu病房而去
接下来的七个日夜，康磊总算挺过来了。大家 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长时间的神经紧绷，李梅晕过去了。好在是在医院，抢救及时，并无大碍。
自从李梅对黎微的态度转变后，她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
康磊脱离危险后的第三天，他直喊饿。李梅喂了他一小碗粥，他还喊饿。可是，医生 吩咐过了，不能多吃。现在，他一个都不认识，只嚷嚷着，要吃饭。
脑部受损，失忆是正常，医生 早就打了预防针。
这天，李梅对康志华说：‘老公，磊儿已脱离 了危险期。我们 两个都在这里，我们 的公司也不能不管。你看，还是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照顾磊儿，怎么样？’
康志华想了想说：‘梅梅，我们错过 了儿子最宝贵的童年的陪伴、少年时期和现在的成长。我们 枉为人父、枉为为人母。什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你看，儿子需要这些身外之物吗？
其实，这些都是为了0我们 的名誉和面子。如果，金钱能买健康、平安，我宁愿用我所有 的一切，包括生命，来换儿子的平安 。不要提什么公司、事业，我要陪磊儿痊愈。’
李梅被他说的无地自容。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你怎么不变通呢？我们两个都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有一个就行了。要不，你陪磊儿，我回去。’
康志华真不想回国。可经不住李梅的坚持，第二天飞回了中国。
又过去十来天，康磊其它的病情，基本恢复。他准备回国去休养。
2021年1月20日 ，黎微到医院看望康磊。
‘磊哥哥，你要回国了，我会想你的！’
康磊又不认识她，只听她说，她叫黎微，非常非常爱他。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遂回答她：‘你可以回中国来。’
2020年1月21日 ，a城的国际机场。康志华紧紧盯着，机场的出口，生怕错过一个人。
当李梅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康磊，出现在视线中时，他像小孩子见到久别的妈妈一样，激动地举起手里 的牌子：‘在这里！在这里!&39;
李梅微笑着推着儿子朝他走过来。’我们总算是回来了，老公。磊儿，我们 回来 了，我们回到祖国了！‘三人紧紧抱在一起。
康磊茫然看着他们。李梅说：’磊儿，这是你的爹爹。’
康磊重复：‘爹爹、爹爹。’
‘哎，磊儿，我是你爹爹。我们 回来 了。
康磊还在重复爹爹二字，像是在他的记忆深处，挖掘爹爹的概念是什么似的。
’梅梅，今年过年，我们哪都不去 ；哪都不做，就在家里，好好过一个春节。家里面，我都已经贴好了对联 ；红灯笼也挂了。 我还买了很多的年画。等过完春节，我们一起去朝阳县磊儿的外婆家拜年。磊儿在那儿长大，故地重游，也许对他 恢复记忆有帮助。‘
’好，我们一起去。‘
而康磊呢？对家里的一切，毫无印象。他不知道自己住哪里：‘妈妈，我住哪里？’
‘住你自己的房间呀。’突然 意识 到，他失忆了。
‘我的房间是哪间？’
李梅说：‘哦，妈咪告诉你。在三楼的第三间。’
他找到三楼第三间房。他一点也不记得，这是他的房间。
康志华摇摇头。李梅说：‘只要 磊儿健康，恢复不恢复记忆，都是其次。我相信，他总有 一定会记起我们 ，会想起所有 的事。’俩人走出康磊的房间。
三天后，过春节了。家里的阿姨也没有休假。他们看到老板家里的变故，非常同情少爷的遭遇：多好的人，多么优秀的少年。一场车祸就变成这样 。
三十晚上，大团圆。三人围坐在大餐桌边，显得太空了。
李梅就对两个阿姨和老徐说：‘李姨、徐叔，你们放下手里 的活儿，快来坐，大团圆了。’
三人受宠若惊：‘哎、哎、哎，谢谢夫人。’
‘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康志华说道。
三人都面面相觑：夫人变了。变得 亲和多了。他们都是坐到 餐桌边。
康磊高兴了：‘大团圆，干！’说着，大块朵颐起来。
很少志华说：‘这才是大团圆。干杯！’他率先举起酒杯，其他 人也举起酒杯。
康磊看看这个 ，看看那个，也端起面前的饮料杯。康志华说：‘这一年来，我们 不容易。之所以能坚持 到现在，多亏了有 你们的帮助。无论在工作上和心理上，让我的家庭才完整，我都是看在眼里。从此，我们相亲相爱、互相扶持、互相爱护、互相 鼓励，像真正 的一家人一样。干杯！’
大家 一饮而尽。外面的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像是专门为他们一家，庆祝团圆，庆祝 欢乐!
这个春节，是康志华夫妇，自结婚以来，最正式的一个春节。
以前 ，他们觉得，在哪都是过，和平常一样。可他们却忽略了儿子的感受；忽略了一个家的意义。小孩子最看重的是过年和过生日。
这个 春节，李梅的视线不曾离开过儿子，看他开心地像个孩子，手舞足蹈。想起往年，愧疚地低下头。
康志华是最懂她的。轻轻地抱了抱，安慰她：‘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曙光在眼前， 一切都会好的！’
李梅抬起头:&39;对，一切 都会好的!&39;
她心想，现在还早，还来得及。把二十多年来，对磊儿缺失的爱，加倍给予 ；尊重他的选择 ；尊重他的理想，希望他早日恢复健康！
初一，他们给阿姨们放七天假。自己一家人驱车往朝阳县而去。
春节，是我们中华 民族传承了五千年的传统节日。一路上，到处是节日的喜庆。
七小时后，他们下高速，进入朝阳县县城。正是晚饭时间。
‘老公，我们刚好是晚饭时候到妈妈家里。幸好，一路上畅通无阻，很顺利。’李梅说。
康志华答道：‘从此，我们 家会大吉大利，顺风顺水。’
‘对！霉运全部退去。迎接我们 的，都是好运。’康磊看了他们一眼，并没作声。
县城不大，下高速十几分钟，就到了李梅妈妈家里。
今年春节，李梅弟弟一家也回来了。
大家 见面都是客客气气的，好话连篇。这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说是：过年只能 说好话，不能说不好的话。寓意，一年好运连连。
外婆拉着康磊的手，疼爱地 说：‘宝贝，苦了你了。’
康磊机械地在李梅的引导下叫：‘爷爷、奶奶、舅舅 、舅妈 。’
大家看到平时英俊帅气、聪明睿智的外甥，突然变成像陌生人一样，还坐着轮椅。心里是 五味杂陈，都很心疼他。
舅舅的一双儿女 ，外出和朋友同学聚会，所以，家里只有大人们。
晚饭后，李梅看他坐久了，对恢复双腿 有影响。就把他送到之前的房间，两眼不动声色地观察 他的表情，期望他有所触动。可她失望了，康磊如常。
‘磊儿，你躺下休息吧！今天坐一天了，双腿有不适吗？’
‘没有不适。谢谢妈妈。’
自从他失忆后，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和之前的高傲、冷漠，判若两人。
‘傻孩子，对自己妈妈，还要客气吗？’
初二，天气晴朗。久违的晴天， 舒服极了。人们的心情也舒畅。
李梅就推着康磊到院里晒晒太阳，感受 大自然给予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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