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造化弄人
詹以初本以为萧楠儿会在这酒里做文章,好借此彻底成为霍安朝的女人,留在太子府中。
可酒过三巡,她都没尝出任何问题。
甚至于桌上的饭菜,燃起的烛火,任何可以藏毒之处,都没有蹊跷。
竟是她想多了?
“娘娘。”
借着酒劲儿,萧楠儿凑近詹以初:“我知道在府中的这些日子,楠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您大人有大量。”
“萧姑娘说话见外了。”
詹以初浅笑,旋即将萧楠儿推开,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你既已是殿下义妹,那太子府便也算你半个娘家,你是女子,有些话本不便同殿下讲……”
詹以初边说边打量着霍安朝,那厮却在把玩他手中的金玉樽,目光不曾在这侧落下半分。
“可你与殿下比本宫熟悉多了,体己话,还是告与你的太子哥哥吧。”
“娘娘这是……”萧楠儿故作惊慌,还想要起身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
“莫慌。”站起身的詹以初掸了掸衣袖,好似上面沾染了什么秽物似的:“本宫就不掺和你们兄妹之间的悄悄话了。”
“彩衣。”詹以初抬手抚着:“酒吃多了,头有些痛,扶我回去歇息吧。”
门外候着的人儿听见这声唤,进来就看到极其不和谐的一幕。
萧楠儿正有意无意的往霍安朝那边凑,自家正宫娘娘反倒是跟陌生人似的客客气气站在一侧?
“娘娘?”
彩衣忙不迭抬手抚着詹以初,还朝霍安朝那侧努努嘴,眼神示意她要提防着有些人居心叵测。
“走吧,我这头疼的厉害,得早些睡下了。”
詹以初全然当做没看见似的,将手搭在彩衣的臂上兀自往外走。
跟在身侧的彩衣多少还有些不情愿,该走的,不应该是那萧楠儿吗?!
出了正乾殿,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连耿忠面色都不由有些难堪,想出言替霍安朝解释:“一定是今晚的风太大,将门给吹上了。”
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却见詹以初脸色淡漠,丝毫不为所动时,有些尴尬的噤了声。
傻子也知道他这话是用来打圆场的!他家太子妃精明至何,又怎会听不出来?
彩衣没好气的瞪了耿忠一眼,示意他就别在这火上浇油了,继而扶着詹以初往韫凤阁走,想让她早些睡下。
詹以初却在庭院内的荷池前停下脚步,望着已有百花盛放之势的院子。
月色入庭,清和苑内早先种下的莲花已经散发着淡淡幽香。
此前归赵时,那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胜凉风,仍垂首在绿荷下。
眼下再放眼瞧去,满池的白莲却已有要绽放之势。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普天之下的白莲花也不过只有这一种姿态,让詹以初一时晃了神的,却是荷池边截然不同的情景。
她仍能记起那日霍安朝说过的话,带她去赵国时的体贴和柔情,眼见,也可能为虚吗?
“娘……”
“嘘。”
耿忠拉开正欲开口的彩衣,又指了指正失神望着白莲的詹以初:“让娘娘自己待一会儿吧,你去拿件披风来,这夜里风吹的凉些,莫要感染了风寒。”
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殿下!
后半句话,耿忠咽回了腹中,他只在心下叹了口气,望了眼屋内和屋外两人。
‘郎有情妾有意’,连他这个没谈情说爱过的钢铁大直男都能看出来,更别说旁人了。
可偏偏,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