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交换
“怠惰，有没有人说过你头发的白色很好看？”
傲慢用梳子慢慢梳理着怠惰的长发，将打结的头发梳理顺滑。
“诶，好看吗，我小时候好像有人说过我的头发，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了。”
怠惰很不自信，用手捋着一小撮发丝，不断的搓揉。
“对呀，你不觉得你天生那么白，加上这白发，好看到极点了吗？”
“哎呀，别说了，我会害羞的。”
傲慢邪魅一笑，
“还有你这对超大的，哇哦，好软！”
两人嬉笑着打闹后，玩累到躺在地上。
“傲慢，”怠惰突然说。
“怎么了？”
“其实我好羡慕你，那么会关心人，人缘也好，大家都喜欢你。”
傲慢起身，坐到了怠惰的肚子上。
傲慢用手捏着怠惰的脸，怠惰疼的龇牙咧嘴，“干嘛呀？”
“你没资格说，明明你皮肤那么好，还那么高那么漂亮，我都要羡慕死你了。”
听着傲慢的话，怠惰的脸上不经意有了几分笑意。
“咦，你还笑？看招！”
……
夜晚，两人坐在房顶，看着夜空中的繁星。
“怠惰，如果有一天我老了，就连站也站不起来了，我们还能这样一起玩吗？”
“不能。”怠惰说。
“啊，你怎么能那么绝情，不行，我老了你也要陪我玩！”
傲慢将手挽在怠惰的脖子上，“再说了，我还那么年轻，哪有那么容易就变老。”
”等你老了我就来欺负你。”怠惰坏坏的说。
“不许欺负我！。”
傲慢将身体靠在怠惰身上，算了算，伸出三根手指头竖在怠惰的面前。
“三十年，我肯定还能年轻三十年。”
但时间对于不同种族的衡量来说是不一样的。
只有三十年了吗，怠惰在心里默念。
几年后，怠惰创造了一种魔法，并取名为【白魔法】，是一种以损耗寿命为代价的魔法。
不同于其他的禁术，【白魔法】损耗的寿命尤其的多，几乎只有长寿的种族才能使用【白魔法】。
但是对于怠惰来说，【白魔法】没有副作用，是她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傲慢同样没有闲着，她发现了身为原罪最大的奥秘。
但是对于傲慢来说已经没有时间了，人类的躯壳老去的太快，想要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似乎就只剩下成为迷失者这一条路。
傲慢绝不想成为迷失者，在另寻他法的同时傲慢无私的将自己的所学所知全部告诉了怠惰。
当怠惰最后一次见到傲慢的时候，傲慢领来了一个小男孩。
“这个孩子会传承我的所有记忆，以后他的记忆也会传承给下一位【傲慢】。”
傲慢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小男孩明显的有些拘束，
“交换后，你就是二代【傲慢】了。”
小男孩点了点头。
怠惰偷偷将傲慢带到小男孩看不到的地方。
她打量起傲慢，傲慢的眼角都是皱纹，眼神里早就没有了和她玩闹时的青涩。
她看到在傲慢的眼里，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你还是和原来一个样子，你没变，真好。”
傲慢的话让怠惰感觉如鲠在喉。
“明明连三十年还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任由光阴流逝的怠惰也计算起了时间。
“我没时间了，我的身体已经被魔法掏空了。”
傲慢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明明没有步入老年，却寿命将至。
“你会死吗？”
怠惰紧紧握拳。
“我会死，但是也能活下去。”傲慢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男孩。
“那个孩子，用接受我的记忆作为交换，成为下一任【傲慢】。”
“我离开后，一定会在他的记忆中活过来，他会知道我的一切，他便是我。”
“无论传承几代，【傲慢】的记忆会一直延续，我永远会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我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陪着你了。”
傲慢的话像是毒药一般，渗透到了怠惰的骨髓里。
傲慢能够一直陪伴着她，这简直是她梦想中的事。
傲慢的交换怠惰没有一点阻拦，甚至怠惰都没有来得及询问傲慢消耗寿命如此之快的原因。
当怠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妇女已经倒下，而那个小男孩缓缓从床上爬起，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怠惰快步冲到男孩的面前，她想要看看一切是不是如傲慢所说一样。
“怠…怠惰。”
小男孩的语气很是慌乱，见到怠惰冲上前，甚至有隐隐约约向后靠的趋势。
“他（她）记得我，我不会再是孤单一人了。”
怠惰是这样想的，她已经被傲慢之前的那番话冲昏了头脑。
可当怠惰看到男孩的眼睛，瞬间感到跌落谷底。
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她从精灵族受不了闲言碎语，被迫离开的时候，那些精灵是这样看她的；她搬离人类的城市，寻找下一个容身之所的时候，那些人是这样看她的。
那是看怪物的眼神，是看异类的眼神。
“你不是【傲慢】。”
男孩强装镇定的说，
“你说什么呢，怠惰，我就是【傲慢】啊，就像我们刚才说好的那样，我活过来了。”
怠惰伸手想要碰触男孩的脸颊，但是逃避恐怖的本能驱使着男孩向后躲闪。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怠惰急忙去扶起傲慢原来的身体，感受着身体上还没有消散的余温，直到这具身体变得冰冷。
怠惰感受到第一次看到好友离世的撕心裂肺，本该随着时间流逝而习惯的痛苦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怠惰用一只手掐住男孩的脖子，情绪崩溃，
“还回来，把她还给我！”
就在男孩快要被怠惰掐得断气的时候，怠惰看到有那么一瞬间，那熟悉的女孩又浮现在眼前。
两人在房顶，看着夜空的繁星。
怠惰看到那个女孩的张口闭口。
说的是“不许欺负我”。
男孩被怠惰摔到地上。
重获新生后男孩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等到男孩恢复过来，想要向怠惰求饶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连【傲慢】的剩下的身体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