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的母亲
女人长得还算不错。
从正面看，第一张脸五官清秀。
从左侧看，第二张脸嘴角有颗小小的黑痣。
从右侧看，第三张脸鼻梁高挺。
是的，女人有三张脸。
除了面对林玄的这张。
还有两张分别位于左脸颊与右脸颊。
三张脸单独拿出来看，都能让人叫上一声美女。
可是她们挤在一颗头颅上，就变得诡异混乱起来。
就在林玄观察的时候，脸颊两侧原本紧闭的两双眼睛。
忽然睁开，死死的盯着他。
眼睛里有着无边的恶意、癫狂、怨恨……
直播间里，无数观众头皮发麻。
尤其是画面还很“贴心”的给了女人脸部一个长达数秒的近景特写。
怨毒的眼神好像真的在注视着大家。
一时间弹幕里鬼哭狼嚎。
“卧槽卧槽！快拿开啊！！”
“直播间，我特么谢谢你！举报键在哪？”
“隔着屏幕我都快尿了，只能说直面诡异的小道长真的牛批！”
“话说谁要是娶了这个三脸女，岂不是等于有了三个女朋友？”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哥们真是荤素不忌啊……”
只能说直播间的人才永远不缺。
但随着三脸女露出这幅面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
这种仿佛被渣男渣了九九八十一次的恶毒眼神，真的能相信诡异合作的话？
虽然明知道林玄看不到。
弹幕里纷纷劝导起来。
“小道长不要相信这些妖魔鬼怪！”
“好人哪有变成诡异的！”
“诡异的嘴，骗人的鬼！”
“信了就完了！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小道长可不要乱来啊！”
外界的纷扰传不到林玄耳中，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三脸女。
对方身上的诡异力量，犹如一口黑暗的深井。
在这井的深处，他看到了一些让他也为之惊讶的东西。
现在他相信三脸女的确是抱着某种必死的决心。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房东就是这个噩梦的源头？”
林玄问道。
“因为这里的租户，都来源于房东的某个部分。”
三脸女的语气带着某种感伤。
“101的小孩子，是他的童年，自闭、暴怒、孤僻。他喜欢藏在角落，想要人找到，却又不希望真实的接触。”
“102的猫人，是他的少年。他从伤害其他的生命中，找到了难以抑制的快乐，沉迷其中。”
“201的外卖员，来自于他成年后的某段工作经历。他开始喜欢窥探别人的生活。别人越幸福，他就越愤怒。”
“202的女人，是他另一段工作经历的年轻女上司。他喜欢那个女人的外表，又极端厌恶那个女人一直对他喋喋不休，找他的麻烦。”
“至于我……”
三脸女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林玄接上了她的话。
“你是他的母亲。”
在三脸女诡异力量的深井中，林玄看到了一张照片。
一个中年妇女与一个青年男子的合照。
照片中，中年妇女的样子是三脸女正脸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而年轻男子，则是一楼诡异小孩长大后的样子。
而在照片的背面，是一段血字。
“既然罪孽由我而诞生，也该由我亲手毁灭。”
“儿子，妈妈对不起你。”
原本林玄只是有些猜测。
但是三脸女描述的语气，让他确定了自己判断。
如果不是如此联系密切的关系，怎么可能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三脸女沉默了许久，没有反驳。
“他早早离开了父亲，我忙于工作，奔波在外，却不知道他的性格开始逐渐扭曲。”
“他杀死第一只猫的时候，我以为那只是少年的叛逆，对我管束的反抗。”
“直到他第一次杀人，他身上都是血，跪在我面前哭着，发抖着，说是意外，说不想离开我。”
“我还是被母亲的身份蒙蔽了，同样当时我也无法接受失去他的结果。所以我选择了帮他隐瞒，甚至处理尸体。”
“我带他远走他乡，严加管教。”
“可是当他第二次，第三次他浑身染血的时候，我意识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我决定亲手结束这一切。”
“可是母子连心，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他开始戒备我，警惕我。”
“我只能等待机会。”
“那天是他的生日，我买了蛋糕，做了他最爱吃的菜肴，买了酒，也买了足以致命的毒药。”
“他看着我把那杯酒喝完，才放下戒心喝下去。”
“他以为我只想杀死他，可是我怎可能在做出这种事后独活。”
三脸女的六只眼睛此刻流出了血泪。
殷红刺眼。
“我本以为那天就是一切的结束。”
“可是一睁眼我却来到了这个噩梦中。”
“那些属于他人生，成为这里的租户，成为了噩梦的一部分。”
“我必须再次结束这一切！”
三脸女的声音变得高亢而刺耳。
屋内的灯光迅速暗淡，闪烁起来。
在暗淡闪烁的灯光中，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插着生日蜡烛的蛋糕。
旁边帮放着的菜肴似乎还冒着热气，似乎刚刚出锅。
两杯酒已经斟满，氤氲出淡淡的酒气。
“今天是他的生日。”
“我已经感觉到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
林玄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回看。
正对屋门的墙壁不知何时变成了楼梯。
这楼梯延伸向上，隐没在黑暗中。
隐约间，好像有一个身影正在向下走。
“快把门关上，不要让他察觉。”
“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一旦发现你，一定会杀死你。”
“你先躲到厨房，等我困住他，你就出来，把我们一起杀死。”
“这是唯一能结束这个噩梦的机会。”
“我们绝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三脸女的眼睛已经全部睁开。
诡异的力量在这间屋子里涌动。
林玄看了一眼楼梯上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好像陷入某种亢奋与迷乱中的三脸女。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从三脸女的建议，把房门关上，进入了厨房。
厨房门上有一扇小小的玻璃窗。
林玄关上门，搬来椅子，从窗户注视着客厅。
三脸女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正对着房门，似乎是在等待。
先是有脚步声从走廊上响起，随后林玄便听到了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
下一秒，房门被一只手掌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