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滴血认亲
“她究竟在什么地方。”岳娇娘再次追问。
通过他们的对话，林念基本上能肯定，他们说的是她。
尤其是，她在皇后的身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她本来已经有些忘记了，但是现在，清晰无比。
“白陶……”
这个瘦高的女人此时站在皇后的身后一脸得意，仿佛自己已经得到了所有。
林念眯了眯眼，邪念在心胸里一闪而过。
白陶突然不寒而栗，她猛地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常德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冷冰冰地问：“你又有什么事？”
白陶尴尬地笑笑，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哦？”常德慵懒地抬起眼皮子，“那你看到是谁在看着你吗？”
白陶讪讪摇头。
常德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白陶心里松了口气，但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又往方才她感觉到视线的地方看了眼。
依旧什么也没有。
竹沥看看白陶，又看看常德，最后看向白陶目光所至的地方，若有所思。
岳娇娘和乾归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依然僵持不下。
几番回合，岳娇娘已经确认了乾归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发出一道无奈的叹息，道：“你既然不想回答，我便也不逼迫你。”
她摆摆手，“搜。今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将离那小蹄子给本宫找出来！”
乾归不阻拦，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语气里包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悲伤。
“所以你终究不愿意信我，对吗？”
岳娇娘已经不想陪着他扮演这场母慈子孝的游戏了。“你没有任何值得我相信的地方。齐皓，你霸占了我儿子的太子之位这么长时间，也该让出来了。”
“滴血吧。”
冬日的天空发白，寒风卷着冷意呼啸而过，整个衡予宫安静得连呼吸都难以听见。
“我们滴血认亲吧。”
乾归重复。
岳娇娘从震撼中回过神，半信半疑地盯着乾归。
乾归神色不变，道：“既然娘总是不愿意相信儿，不如就让儿身上的血统来为儿证明吧。”
“齐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乾归抬眼看向常德：“你跟在娘身边多久了？”
常德眸光微闪，拱手弯腰：“回太子殿下，奴婢跟在殿下身边已经十年了。”
已经十年了吗？
乾归有瞬间的恍惚：“既然如此，就由你去端水过来，娘，你意下如何？”
岳娇娘看着他平静的眸子，心中突然起了慌乱。
但话已经架在这里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说：“自然。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常德，就由你去拿水来。”
常德抬眼深深地看了乾归一眼，退下：“尊令。”
水端上来，夏凛递上刀子。
在乾归割破手指的前一刻，岳娇娘拦住他，一双美眸落在常德手中端着的那盆水和夏凛递出的那把刀上。
“常德，你跟在本宫身边十年，是本宫的心腹之一。我寄予了你我所有的信任，你也会回馈给本宫同样的忠诚，对吗？”
这话虽然是对常德说的，可是她的眼睛却是落在夏凛的刀上。
乾归失笑，将刀放回夏凛手中的托盘，做了一个手势。
“还请娘检查。”
岳娇娘笑笑，美眸之中秋波荡漾，一袭张扬的红裙也压不住她的纯真温柔。
“本宫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多心了。”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给自己的陪嫁丫头竹沥使了个眼色。
乾归负手而立，目光坦荡。
但饶是如此，他那冰冷无情的眸子仍然形成无形的压力压得竹沥喘不过气，匆匆检查过夏凛手中的匕首与常德手中的水。
乾归笑笑，瞧不出究竟是嘲讽还是玩味。
“娘亲果然谨慎，竟是连自己的人都不肯完全相信。”
岳娇娘道：“并非是本宫不相信常德，只是本宫既然检查了你的东西，自然要给你同等的信任。本宫不是喜爱占小便宜之人。”、
这是皇后第二次提到同等信任的事情。
乾归的心脏跳动得快了些，面上仍然无动于衷。
“您先还是儿先？”
岳娇娘做了请的动作。
她得保证这把由夏凛拿过来的匕首上面没有被做手脚。
乾归利落地在指肚上划出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坠入水中，如花朵绽放般迅速散开。
皇后与乾归的脸色同时一凝。
“水里有东西？”
常德道：“是温水。”
皇后眉头皱起：“为什么用温水？”
她目光如架在弦上的箭，常德稍有不慎，便会被射得千疮百孔。
常德赶忙跪在地上，解释：“温度会加快血液的溶解，可以快速分辨出二人的血液是否能够融合。”
“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的！”皇后怒目圆睁，呵斥道。
常德的脑袋垂得更低，正要解释，便听见一道清亮的声音在乾归身后响起，道：“是奴婢给出的建议。”
乾归侧目，见到张雪端着一盆水过来，水底隐约能够见到冰块。
“二位殿下既然要滴血认亲，只用一盆水，以一种状态下得出的结果来断定未免太过草率，不如各种样式都来一遍，以提高实验的准确率。”
皇后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张雪。
张雪面色无改，缓步走到乾归的身前，跪在地上，高举手中的水盆。
“这盆是与公公盆中之水状态完全相反的冰水，会阻遏血液的扩散，削弱血液的融合能力。”
乾归冷着脸不说话。
岳娇娘掀眸暗中观察乾归的神情，见他似有隐忍之意，舒心不少。
她嫌弃地看了眼沾着乾归血液的匕首，拔出常德腰间的佩剑划过手指，在两盆水中各点一滴，挑衅地看向乾归。
“该你了。”
乾归冷眼扫过张雪，愤怒更重，在冰水中滴下一滴血液。
岳娇娘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冰水，屏息凝气地看着两滴血液如日月守恒般相互拥抱却并不相融，兴奋、恼怒、悲痛等情绪凝聚在一起，使她看起来格外狰狞。
她心中已有定数，但还是瞥了眼常德举着的温水，目光顿时凝住。
这两滴本不相融的血液开始有了融合之意。
她急忙看向冷水，竟然发现，冷水中的两滴血液竟然也伸出了细小的爪子攀住彼此，拉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