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皇帝的试探
女人似是没有预料到林念竟然会这么回答，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林念，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之心吗！”
林念被逗笑了：“只是因为这我不认识梦德吗？”
女人咬牙切齿道：“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吗？梦德究竟去了哪里，你当真不知道吗？”
林念脸上的笑容嘲讽更浓：“我需要知道吗？”
女人瞪着林念，许久，道：“林念，我会让你为今日的所言所行付出惨痛代价的！一定！”
林念耸肩，漫不经心道：“好的，我等着。”
女人愤怒离去，但林念依旧没能想起来她究竟是谁。
她继续往前走，定眼一瞧，这条路正是通往衡予宫的必经之路。
再往前，一个女人安静地站着，似是在等待什么人。玉，体纤长，气质飘然。不是看破红尘便是常年青灯古佛。
林念朝她走过去。
“好久不见，沉香姑姑。”
女子平静的眼睛里惊起一丝波澜，转瞬即逝。
“我以为我认错了。”
“时间向来野蛮。”
“这一次你打算在这里呆了多久？”
林念没有回话，略略行礼后离开。
沉香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感觉她像是茫茫长河中的逆行者，充满着勇气、奇迹与神秘。
“念姑娘！”她还是没忍住叫了出来，可在林念停下脚步回头时，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思忖半晌，也只说出一句，“保重。”
林念笑了起来，宛如春风。那双如同承载着晨时露珠般的眼睛里光芒轻轻摇晃，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沉香那颗本已经非常平静的心突然悲伤起来，那些本已经过去的遗憾再次涌上心头，已经遗忘的难过逐步苏醒，质地浓密，堵住她的胸口，吐不出，泄不下。
许半晌，她沉默着离开。
阳光倾泻下来，斜刺里闪过一抹阴沉。
“果然是她吗？”
“果然是她。”
林念像是皇宫里的孤魂野鬼，既没有飘去盘龙殿，也没有荡去衡予宫。
皇帝的宫撵已经朝医药坊的方向去了，林念在外面兜兜转转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医药坊。
才刚回到医药坊，就有穿着白色长裙的医女围过来，里三圈外三圈地把她团团围住，叽叽喳喳、七嘴八舌。
“念姑娘，你方才去了哪里？我们四处寻你不见！陛下的宫撵已经过来了，女医大人此时正在与陛下周旋，你不见的事情恐怕瞒不了多久，你还是赶快去吧！”
林念微微一笑，清冷高贵，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便去女医大人那边。”
此时医药坊的正厅，曾霏早已经是焦头烂额、满头大汗。
林念是她见过对医药方面最有天赋的女子，其能力很有可能超越许多年前突然来到皇宫又突然消失的神秘女子。她甚至认定，林念就是打破医仙族对人族掌控的密匙。
所以，即便林念突然对她来了这么一出足以致她于死地的“演出”，她仍然想要保护林念这个人间宝藏。
可偏偏，白陶总要在旁边添油加醋。皇帝脸上神色如常，瞧不出丝毫喜怒，这让曾霏的心里更加紧张与恐慌，眼睛时不时地偷偷瞄皇帝一眼。
皇帝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人，看起来畏畏缩缩的，眼睛里总是充满着恐惧，倒是与许多年前突然出现在皇宫的那个女人有些相似。
有传言，那个神秘的女人来自消失已久的医仙族，但是这个流言只在人群中掀起短暂的波浪，在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解释的情况下，很快就散了。
“陛下，念姑娘听说您要见她，一大清早就跑得不见踪迹，显然是故意避着您的，您在这里是等不到她的。”白陶娇嗔。
曾霏唯恐得罪了皇帝，此时怒不可遏，正要出声训斥，便听见一道带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为什么等不来？我还纳闷我与白陶姑娘你素不相识，你为何突然叫我出去，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好在我生性机敏，察觉出这其中有诈，慌忙赶回来，否则还不知道你要在我身上扣一个什么脏帽子。”
白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这没有羞耻心的女人，杀害了梦德，还要冤枉我不成？什么我叫你出去的，分明是你为了约见当今太子这才从医药坊中偷偷溜走。”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既然你知道，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陛下真相？你想对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有所隐瞒吗？是因为你已经心存二心了？”林念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好像白陶方才所控诉的完全是另一个人。
白陶又急又慌，语无伦次。
“你这恶毒的女人，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不提，不过是心善，想要放你一马。哼，你倒是不藏自己的狐狸尾巴，陛下还没说什么，你就把事情全部交代了！”
林念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嘲讽之意难掩。
“我的尾巴露没露出来不知道，但是你的阴谋似乎露出来不少。”
“什么意思？”
“你弱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遇见太子的事情？你若没有遇见我，那方才在陛下面前说的岂不是在撒谎？可你既然遇见了我，又为什么不捉拿我回来，反而在陛下耳边说些我不会回来的话？是无意之过还是蓄意而为之，可想而知。”
“你……你这贱人，竟然陷害我！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白陶左瞧右看，孤立无援，顿时恼羞成怒，如一头厉鬼朝林念扑过去。
而林念巍峨如山，身子不动，眼也不眨。
皇帝默默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轻飘飘地制止：“放肆！曾霏，看来你是真的老了，这管教下人的能耐是越发不行了，就连区区医女都赶在朕面前放肆。”
白陶脸色苍白，与曾霏一同惊慌地跪下，紧张惊恐地道歉。
而林念的表情始终如常，就连跪下都如优雅飘然的仙子。
皇帝眼中的兴致越发浓郁，盯着林念，一双比鹰还锐利的眼睛仿佛要把这个纤细瘦弱的女子看穿。
“你不是跟着你师父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