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废太子
这天的事情就像个无厘头的闹剧，皇帝突然来访好像真的只是为了带走“胡搅蛮缠”的乾归。而将离也没有再见到乾归。
听说回去后皇帝发了很大的脾气，终止了乾归所有能够出宫的机会，外面甚至有传言说：尚贵妃怀孕了，废太子不远了。
再之后，白霜真的来了皇城，乌头也真的被叫去训话，将离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灰头土脸地朝自己露出一抹笑，眼眶里分明带着泪珠。
将离从始至终都像整件事情的过客，躲在明里暗处将所有的事情都看进眼睛里，但所有的罪罚都没有波及到她。
风波已经过去，她安静地坐在药房里，看着门外的云卷云舒。
乾归那么一闹，把她送上了皇城医药的第一人。皇城无人不在传：陈婵念的背后是整个皇族。
甚至有人在传：陈婵念在不久的将来会被八抬大轿娶进皇族的门。
转眼又是两个月。
白霜踪迹缥缈，便是皇帝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乌头每日都守在将离的身边，偶尔会躲在屋子里和千金大吵特吵，结果自己郁闷一整天，眼角挂着两滴泪，欲掉不掉。
关于废太子的事情传得越来越汹涌，甚至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这日，来买药的曹大哥压低声音问抓药的将离：“你听说了吗？皇上要废太子了。听说这一回皇后连拦都没拦，直接就默认了皇上的决定。我看一次呀，太子八成是要换人了！”
换做曾经，百姓提起“齐宏宇”这三个字无不蹙眉，眼中露出厌恶的神情。但是现在，也有人滥觞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曹大哥便是其中之一。
“我们之前是讨厌过太子，甚至用万民书来逼皇上换太子。但是自从太子生病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行事虽然依旧狠辣果断，但是这一次，他折腾的却不是我们这些百姓，而是那些喝人血吃人肉贪官污吏！”
他左瞧右看，在将离耳边小声说：“我们私下里都希望太子的病永远也不要好呢。”
他说着，忽然叹了口气，神情惆怅。
“可惜啊，事不尽如人意。我们以为我们的好日子终于来了，没想到洗心革面的太子竟然要被废了。指不定，要被换成贵妃肚子里的那个小娃娃！”
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曹大哥连连摇头，而将离已经开始盘算自己的钱财可以招买多少军火兵马了。
来人间的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琢磨了很多，也接受了许多曾经不曾接受的那些乌头灌输给她近乎于疯狂的观念。
比如——
反抗往往比忍耐顺从更加有效。
“是吗？”面对曹大哥喋喋不休的吐槽，将离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曹大哥盯着将离，似乎想要看透她这个人。
“你不感觉难过吗？他可是因为你才落到如今境地的！”
“我？”
“你难道不知道？”曹大哥因为惊讶直接喊了出来，周围人的视线“唰唰唰”地落在他们的身上。
曹大哥吓了一跳，赶忙点头道歉，直到众人的注意力从他们的身上分开后才凑近将离低声道：“姑娘还记得那日殿下为了给姑娘你撞气，在这里坐了许久的事情吗？”
“记得。”
“我听宫里传来的小道消息，太子回去后险些被皇帝打死，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勉强能够下床。听说直到现在，太子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着。”
“他被打了？”
将离的瞳孔猛地缩起，突然而起的风破门而入，扬起将离额前的碎发。花露般的眸子里荡起瞬间的涟漪，滔天的怒火闪现一瞬又迅速归于平静。
“知道了。”平平淡淡，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曹大哥欲言又止，摇头离开。
但是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让将离再也坐不住了。
当药房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皱紧眉头凝望着皇宫的方向。
她在等。
等一个离开的机会。
那日乌头回来，带来了白霜的绝对命令：不许让将离再与皇宫或是皇宫的任何人扯上任何关系。
正是因为这个绝对命令，令乌头除了将离上厕所和睡觉的时间外，对将离寸步不离。
尤其当将离望向皇宫的方向时，乌头总是能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并挡住她的视线，用愤怒的语气或是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削弱将离对皇宫的执念。
又或者说是对皇宫里某个人的执念。
将离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但是并没有打算阻止或是反抗，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反正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将离就这样一边观察皇宫的动静，一边等待乌头离开自己的机会。
终于，在宋祭十一年六月十六日这日让她蹲到了机会：
乌头接到神意派发的任务，将于六月十七日离开皇城，一路向西行。
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乌头满心忐忑，因而临行前对林春华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一定要看好陈婵念。
林春华满口答应，并信誓旦旦地保证。
但一个十三岁缺乏社会经验、更缺乏对医仙族了解的小姑娘，就算看得再严谨，也抵不住将离无形无色的毒药。
当日晚，将离毒晕了林春华，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并盖好被子，拎住自己收拾好的行囊，带上自己一点点存起来的三千银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疯人巷。
皇宫的城墙足有五米高，就算是最矮的地方也足有三米高，是整个灵澜防御最坚固的地方。灵澜成立以来，无一人能够轻松越过这一层屏障。
但将离不以为然。
她对自己的轻功有着绝对的自信。
在她看来，眼前的城墙不过就是一堵高一点的墙，没什么难的。
况且，皇宫的逃跑路线她早在脑海中幻想了上百遍，她相信，从宫门口到衡予宫的路线她就算没有走过，也能轻而易举地通过。
摸着月色，将离翻过城墙。
如她预料的那般轻而易举。
这一刻，将离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可是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她便被身着铠甲，手持长矛的精兵团团围住。
将离的眼角一抽，慌乱之余，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朝众人挥挥手。
“各位晚上好，你们也是来看月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