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皇后有请
她重现衡予宫已经有几日的时间了，却始终没有去探望沉香。
“太子说沉香被送到太庙了，我打算去看看她。”
侍女好像与沉香的关系不错，看起来很高兴，道：“好啊，奴婢和您一同去！”
“恐怕二位得等一等了。”尖锐又阴森的声音突然闯入她们的对话，把小婢女吓了一跳，将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下意识地将小婢女挡在身后。
“你是谁？”将离问。
太监发出“咯咯”的笑声，令二人寒毛倒立。
“奴婢凤灵宫常德，姑娘没有见过，但应听过。”
“常德？”她确实听过。
这个人的名号在皇宫不低于锦尚，也是宫中为数不多的太监之一。
“这个人，可不好对付。”将离心道，板起一张脸质问，“你为何会在衡予宫？我记得衡予宫外人是不得进入的。”
常德笑了起来，笑声让将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奴婢是皇后身边的人，皇后要来探望太子，怎么能是外人呢？”
将离脸色微变，神色复杂，冷声道：“皇后现在和太子在一起？”
常德道：“自然。”
将离问：“你不陪着皇后，来我这里做什么？”
常德道：“自然是皇后派奴婢来的。”
“皇后派你来的？”将离心中隐隐感到不祥，侍女也在后面偷偷拉将离的衣服。就算将离没有回头，也能猜到她在紧张地摇头，希望她不要去。
将离打量着常德，冷笑道：“皇后派你来带我去哪里见面？总不要告诉我是在太子的面前。”
“将离姑娘果然聪慧，皇后命您立即前往凤灵宫。”常德赞赏地点头，不再废话，点出此行来的目的。
将离在重现衡予宫的时候便想过有这么一日，但没想到这一日来得竟然这么快，一时心中还是感觉到害怕。
“我好歹是衡予宫的人，是太子的贴身医师，皇后说传就传，不太好吧？”
常德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不止，目光嘲讽地看着她，道：“姑娘，别人叫你一句仙子，您便真的将自己当做天上来的仙子了？一个割下别人舌头的魔鬼，怎么配成为仙子呢？”
“她的舌头不是我割的！陛下都为我证明了，你还敢在这里乱嚼舌根，不怕陛下发怒吗！”将离大声反驳道。
常德的话好似一根刺扎进将离的心。
过去的十多日里，总有各种各样的谣言传入她的耳朵里，格外污秽不堪。可是她只能躲在小木屋里默默地忍着他们的诋毁，偷偷发怒。
直到后来，皇帝调查清楚这件事，宫中的流言才慢慢下去，但并非没有，还是有一两句更加难听的话穿梭在皇宫角落里。
可是这一次，皇帝却没有再理会，好像默认了这件事。
她的清白好像被保住了，又好像从未保住。
常德露出淡淡的笑，垂下头颅恭敬道：“这件事连陛下已经不追究了，您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将离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一顿暴揍！想她在医仙岛的时候，向来是她无形中将人呛得气一夜！到如今，她总算是知道那些想要揍她的人是什么心情。
常德似是不想再与将离废话，皱起眉，连语气都变得不耐烦：“将离姑娘还是快走吧，不要让皇后殿下等得太久！”
“仙子！”侍女紧张地抓住将离的衣袖，害怕地险些哭出来。
将离无奈地叹口气，拍拍侍女的手背，道：“皇后殿下是通情达理的人，你去告诉太子一声，我去去就回。”
若是沉香，这会儿早就不动声色地去请乾归了，而不是在这里与她上演主仆情深。
“仙子……”
“去吧。”
常德做出“请”的动作，冷笑道：“将离姑娘当真时时刻刻都将太子的宠爱挂在身上，就连见皇后殿下都需要去告诉他一声不要担心。”
将离面无表情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哼，那你倒是对衡予宫的人挺信任。”常德冷哼一声，却不反驳将离，更没有打算为皇后挽回脸面的意思。
将离忐忑地跟着常德走，往日里漫长到让她感觉到疲惫的路，今日却像是三步便走完一大半，每步迈出的距离都是往日的数十甚至数百倍。
行程才行至大半，将离的额头便已经有细汗渗出。
常德瞥了她一眼，勾唇道：“行医之人没点定力，可是不行啊。”
“你是在教我做事？”将离的眼眸冷下来。
常德哈哈大笑，声音尖锐刺耳，道：“我可不敢。你如今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莫说太子不清醒的时候，便是清醒，也视你为珍宝，谁敢拿教你做事？”
是啊，我可是乾归的掌上宝，谁敢拿我如何？
常德的话点醒了将离，也给了将离信心与勇气，走路时连腰杆都挺直了。常德看了眼又狂起来的将离，嗤嗤地笑起来。
将离小脸微红，瞪了他一眼，假装看四周的风景。
她被带到凤灵宫的时候，皇后还没有回来。常德规规矩矩地立在以往的位置，垂着脑袋，好似皇后就在凤椅上坐着似的。
将离撇嘴，背着小手四处走走、瞧瞧，看到有什么新奇东西了，再伸手摸一下。
常德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始终保持低头的姿势，恭恭敬敬的，不理会将离。
正在将离研究角柱上雕刻的凤凰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笑声，道：“仙子似乎对本宫殿中的柱子很感兴趣。”
“殿下，”将离的眼中闪过一抹恐惧，离开角柱，走向皇后，朝她行礼，“医仙族将离参见皇后殿下。殿下不亏是翱翔于九天的凰，尊贵无比，连那不起眼的角柱上雕刻的凤凰也是栩栩如生。”
皇后轻蔑地笑了一声，从她身边走过去，缓步踏上华贵的凤椅。
“本宫记得，你曾答应本宫不再回来。”
将离歪歪脑袋，问：“是吗？我怎么记得我是因为拒绝了皇后殿下您的要求这才被关入水牢数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