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沈丁
将离回来的消息在一夜间传遍了整个皇宫,惊动了皇帝的心腹锦尚,而受害者尚兰也匆匆赶去,不久后,尚兰又匆忙回到凤灵宫,告知了皇后这件事,紧张地询问她该如何是好。
岳娇娘眯着眼看尚兰,心思流转,告诉她静观其变。
对于归来的将离,锦尚等人心中有着各自的猜测,打着自己的算盘。两日后,又发生了一件比将离归来更能惊动众人的事情:太子的症状已经有了明显好转。
将离以前开的药再配上医仙龙泉煎煮,效果简直往上升了几个度。虽然不至于恢复正常,但至少脑子清晰,不会再整日浑浑噩噩的。
这一次,连皇帝都亲自赶到了衡予宫,询问太子的情况。
将离道:“太子的身体已经有明显好转,只是邪气停留在体内太久,将太子体内的气搅的一团乱,导致身体十分虚弱。龙泉只能疏离太子身体里混乱的气。换而言之,龙泉只能起到调理的作用,无任何治疗作用。要想要彻底治愈太子,还需要佛魂花蕊重新凝聚天地精气,天地参补气,以龙泉在体内过渡这两种药性的强烈,如此,神方可重现。”
如何补精气神是大夫的事情,皇帝只抓他需要知道的重点。
“朕从未听过佛魂花蕊与天地参,想来是只有你们医仙族才能找到的圣物。多久可以找到?”
将离看了眼目光清澈但依旧傻愣愣的乾归,道:“天地圣物唯有天地才会知道多久才会现世,我能做的也只有时刻关注。”
皇帝叹了口气,又告诫了将离几句,带着锦尚离去。
离去前,锦尚回头看了眼将离,闪过一丝疑惑。
出了衡予宫,锦尚压低声音问皇帝:“陛下,将离仙子谋害尚贵妃的事情难道就这样不追究了吗?”
皇帝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带着点分不清是讽刺还是毫无恶意的笑意。
道:“尚贵妃的舌头是刺客割掉的,与将离有何干系?”
锦尚一下便懵了。他确信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却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错过的。
“当时屋子里只有仙子与尚贵妃两个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不是仙子,还能是谁?”
陛下道:“锦尚,你是不是记错了?九畹宫中有一个名叫沈丁的侍卫,亲眼见到刺客从屋子里闯出来。”
“沈丁?”锦尚回忆了一下,好像有些印象。但是这个人不是在小牢做事吗?怎么可能看到刺客从屋子里闯出来?
犹记得皇帝上次让他来打探情况的时候,沈丁还看守过将离。
等一下!
锦尚的心脏突然漏掉一拍,猛地抬头看向皇帝,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体刹那间凉了一半。
“陛下……”
皇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会展现出来的表情,淡然道:“想起来了?只可惜,活不了多久了。”
锦尚的心仿佛被一把刀刺穿,连呼吸都开始艰难。
“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叹息摇头,只说:“身体不好咯!”
锦尚心中七上八下,不敢多问,赶忙追上。
衡予宫内,将离望着皇帝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在宫中学来的规矩刹那间消散得干干净净,无力地瘫软在路边的长椅上,望着天空发呆。
而一副呆傻模样的太子也恢复了那副三分疏离四分儒雅一分邪气一分叛逆一分倔强的模样,学着将离的样子坐在她的旁边,盯着她的侧脸,喜不自禁。
“还生气呢?”
将离斜眼瞅了他一眼,心底长叹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熟络了,还是这张脸看得太久了,她竟然慢慢忘记自己当初究竟为什么会被这浑小子吸引了。
“生什么气?”
乾归摇头,真诚地回答:“不知道,但你肯定生气了。”
将离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起来了,起身离开。
“你别走,咱们有话好好说。”乾归无奈地抓住将离的手腕,郁闷又不敢发脾气。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出来就像踩到了将离的炸药开关,方才还只是生闷气的将离突然像只炸毛的小猫怒视着他,喝道:“姓齐的,你是在说我胡搅蛮缠?”
乾归愣住了:这句话是从哪儿总结来的?
“诶唷我的姑奶奶诶,我怎么可能说你胡搅蛮缠?我只是……”
乾归站起来想要拉将离坐下,谁知手才刚搭在将离的肩膀上就被一下子甩开。
“所以你现在是在对我不耐烦吗?”
说罢,将离愤恨地离开,头也不回。
乾归呆在原地,迷愣地望着她的背影:“?”他到底怎么了?
“啧啧。”咋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乾归呆呆地回头,看到夏凛环胸站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望着将离的背影。
他往旁边挪了两步,挡住夏凛的视线,不悦地挑起眉,带着两分挑衅,问:“怎么?”
夏凛摇头,一脸同情地看着他,道:“只是觉着您有些凄惨。”
乾归冷着脸,眼神蔑视,问:“那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
“我……”夏凛的话噎在喉咙里,一时答不上来,但又看不惯乾归“早知如此”的得意与肯定,昂首挺胸,自信坚定地说,“您管她为什么生气?哄就是了!脾气总不是莫名其妙的,还是您做错了事情,认错就是了。”
乾归一脸嫌弃,甚至往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亏我还教你读了一些圣贤书,难道不知道认错要真诚吗?不知道错,如何认错?夏凛,你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连道歉都想要糊弄!”
“我……”夏凛心里更憋屈了,想也不想便反驳道,“道理重要还是媳妇重要?你跟你媳妇面前还论对错,你……你还是不是……是不是君子了?”
“休要胡说!”
夏凛的话像是往透明的水壶里灌水,乾归从脖子根开始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飙升,不多时,整张脸便已经通红滚烫,简直要溢出脑袋,支支吾吾地咕哝:“别、别胡说,阿离还没嫁给我呢,你、你等她、她嫁给我了再、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