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将离痊愈
常德垂首,低语:“是奴婢糊涂了。”
岳娇娘闭上眼睛不说话,看起来很疲惫。常德明白她的意思,识趣地退下去。
将离失踪后,衡予宫变得格外安静,太子除了吃就是睡,除了时不时地欺负一下宫女侍卫,乖巧安静地像是没有这号人。
当日傍晚,岳娇娘在收到太子神志清醒的消息后,随即赶到衡予宫,可没想到,锦尚竟然也在此处。
她试着与太子交流,发现太子言谈举止皆与曾经的齐宏宇无异,可她心中依旧有说不上来的怪异。
明明一模一样,可她还是感觉像是有人在刻意模仿齐宏宇的一举一动。
可是这世上,当真有人可以将一个人的举动模仿的如此相像吗?岳娇娘不敢相信。
同样的,她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
转眼又是一个多星期,在乾归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将离终于又恢复了曾经那个自信又高傲的模样,只是在她的身上,多了许多女子的羞涩,少了几分曾经的冷冰冰与拒人之外。
“你打算如何处理春花?”将离问。
乾归习惯性地问:“你觉着应该如何处理?”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乾归的引导式问话,将离并没有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回答:“我想应该把她接回来。”
“为什么?”这个回答是让乾归比较惊讶的。
他很清楚将离有点小记仇,更何况这一次事关他的性命,原以为将离会让春花换一个好一点的环境继续受苦,没想到,竟然是将这个小敌人接回自己的软弱范围。
将离道:“春花的性子被你养的有些高傲,在污院受了这么多日的苦,心里必定埋怨。我担心日子久了,春花会反。更何况,现在是我们将她掳走的,到时候她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是被迫的。可若是你以‘爱’出发,将她藏在宫里,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乾归颔首,惊喜道:“你说的不错,但是……”
他担忧又心疼地看着将离,道:“如果我这样做,那你……”
“我什么我!”将离一拳头砸在乾归的头上,像一只长着犄角小恶魔,“乾归,你不要忘了拖上我也要出岛的目的!我可是因为你在白玉珠台跪了两年的时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如果因为这点小情小爱而随随便便坏了你们那么多人努力了那么久的计划,当初又何必绞尽脑汁要出岛呢?”
“师父罚你跪白玉珠台?”乾归脸色骤变,一把握住将离的手,一颗心简直要碎了,“对不起,我……”
当时离开的时候他就想过将离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师父的责罚,但是将离是师父最喜欢的弟子,常说她是花中仙子,是无与伦比的,他以为,师父会放过她……
“好啦,都已经过去了!”将离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其实,师父罚我跪十年,可是我只跪了两年。这么久过去,师父都没有派人来找我,也没有强制性让我回去,想来心里已经原谅我了。”
“那就好。”乾归松了口气,可一想到将离竟然因为他跪了两年的白玉珠台,心里还是阵阵作痛。
将离道:“好了,不提那些久远的事了。你打算派谁去接春花?”
乾归没说话。
将离立即明白了乾归的意思:“你要借着清醒,亲自去接对吗?”
乾归没有办法点头,却也不敢否认。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春花是个愚蠢的女人,尊严与高贵重过一切。他若是在春花最落魄的时候亲自将她接回来,再说两三句甜言蜜语,春花必定将岳娇娘出卖地一干二净。
将离的心脏剧痛,但是她没有办法去拒绝。是她告诉乾归要坚定,又如何轻而易举地反悔?温和一笑,道:“我也觉着这样甚好。”
乾归心疼地看着她,半天无言。将离心里的疙瘩却突然化开了,因为她发现,就算五年过去,就算他变得叽叽喳喳,就算他变得油嘴滑舌,可本质依旧是她初见时那个不善言辞、伪装凶狠的男孩。
是了,他们医仙族的孩子怎么会差?
陈太医还在衡予宫,将离与乾归并未同时出现。
“太子。”乾归才刚出现,陈太医便已经过来了,说要为太子号脉。
时已入秋,衡予宫内芳香四溢。乾归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香气顿时入了五脏六腑。陈太医暗道他今日心情不错,可在他睁眼的时候,一巴掌已经呼了过来。
陈太医毫无防备,整个人被他扇飞出去,捂着自己的半边脸惊愕地看着乾归。
“号脉?呵,孤何时已经沦落到让一个废物把脉的程度。陈寄思,你入我衡予宫已经半月有余,为何孤的身体不见任何好转?”乾归冷冷地看着他。
陈寄思浑身发寒,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他该怎么回答?难不成说他这半个月压根就没有任何作为?
太子的性情越来越暴躁,陈寄思担心他一个回答错,恐怕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下场。他忽然有些期望太子重新回到那个糊涂的时候。
“回殿下,将离仙子用药繁杂霸道,臣一介凡人,自然是比不上仙子的。还请殿下再给臣些时日,臣定会让殿下有一星半点的好转。”
乾归的眼睛眯起来:“一星半点?”
陈寄思叫苦连天。
他也想要说大话,但是在太子的面前,没有人能说大话,更没有人敢说谎话!他下意识就……
“殿下,臣不敢妄言诓骗您。这一星半点,已是臣的极限。对了,臣知晓一人,能力出众,不如让……”
乾归打断他的推荐,坐在藤椅上闭上了眼睛,道:“废话真多,速速问诊!”
“是……”陈寄思的话里险些带上哭腔。
这两日皇后一直在传召他,但是衡予宫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根本出不去。后来,他听说皇后大发雷霆,心中只觉更苦,却又无可奈何。
太子的经脉依旧非常混乱,但又诡异地十分健康。学医数十年,他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