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也是棋子吗
将离还是觉着不甘心，觉着无法接受。
“可是处理她的办法有很多种，怎么也不该是这样……”
散布流言，皇后必定认为是春花提前坏了她的事……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
乾归好像说过，他正在踩着皇后的脚后跟行走，琢磨她的行事，逐步勘破她的凶恶。可春花的事情打乱了皇后原本的步调，那乾归岂不是……
将离的瞳孔猛地缩起，惊愕地看向乾归。
“春花不该是这个时候死，对吗？春花是你最后的炸药，对吗？”
乾归眼神躲开将离，拍拍她扎着头巾的小脑袋，笑道：“区区宫娥，算什么炸药？想通了就吃饭吧，不能为了她饿坏了你。”
乾归说着，夹了块乳鸽肉放在将离的菜碟里。
将离吃不下，她满脑子都是春花被皇后的人带走时脸上的惊恐。
之前觉着是她罪有应得，但是现在得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乾归，她的心里突然就充满了懊恼。
乾归为什么会提前中断自己的计划，牺牲自己重要的棋子？将离能想到的也只有她。
是因为春花说过要给她好看吗？
还是因为春花平日里的欺负被他看见了？
乾归见她沉默，没有了用膳的欲望，摆弄着菜碟里的花菜，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是害怕皇后会对春花扒皮抽筋，不是害怕皇后会对春花一刀一刀地放血最后制成人彘，你是害怕我对不对？”
“啊？”将离回过神，看着乾归的侧脸，一时回答不上来。
五年前的少年已经长大了，有点婴儿肥的脸如今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骨骼，皮肤上如同凝了寒霜，比五年前初见他时更冷。
其实，将离只是嘴碎，再加上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想要抱怨两句，但并没有真的去责怪乾归。她也知道与虎谋皮的下场，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春花要面对的残忍，以及将春花推入万丈血池的乾归比冰还冷的心。
乾归一问话，她刚刚整理好的逻辑又塌了，开始重新思考“她这算不算是害怕乾归”。
可是还没等她想明白，乾归便已经起身离开，耳边只剩下他低沉失落的声音：“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将离回头看他，但他没有给将离一个回应。
将离的嘴巴委屈地嘟起来，又道：“我都还没有吃饱，你怎么就走了？能不能有一点礼貌？礼仪嬷嬷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客人没下桌主人不能下桌吗？”
乾归瞥了她一眼，委屈巴巴地回来默默地陪吃，但还是一句话不说。
将离夹了块蛋放在他的碗里，瞥了眼他的肚子，嫌弃地拉下嘴角。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腰腹可好看着呢，瞧着就让人有欲望，不是，喜欢，啊，好像也不对。
总之，比幼羊他们都好看！
乾归注意到她的视线，脸“唰”地红了，将后背的软垫拿出来压住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支支吾吾地说：“前两年身体不好，吃完就睡，肚子大一点很正常。如今我身体康复，又无人监视，很快就会下去。”
将离忽然想起毒公曾经满心欢喜与崇拜地与她讲过岛外大侠的事情，又想起他们之前出门遇刺，看乾归躲伤的样子像是个练家子，忍不住问：“你会武功吗？”
方才还尴尬地满脸通红的乾归一听“武功”二字，尾巴顿时翘起来了，得意道：“不敢说精通，但至少比你的乌头师兄要强许多。怎么，想通了？决定了？”
将离闭口不提乾归在马车里说的话，只问：“衡予宫中已经没有别人的眼线了，你明日起来要练武吗？我听师兄说，习武之人每日晨起都要练上一个时辰。”
乾归撇嘴，收起内心的欢愉，问：“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吗？”
将离颔首。
乾归突然笑了，笑容天真烂漫。
“但我不打算带你。”
将离眼中的期待瞬间破碎，一把抡起旁边的凳子。但乾归似乎早已经预料到将离要做什么，在将离动手前已经朝她做了个鬼脸大笑着离开，一转眼便消失在将离的眼前。
“混蛋！”
将离恶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口菜，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寝殿。
下午的时候，锦尚过来探望太子，顺便代替皇帝给将离带两句话过来。说话的时候，锦尚特意屏退了两边的人，急得乾归抓耳挠腮，竖着耳朵听。
夏凛也焦急，不过他是焦急将离在与锦尚说什么。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乾归先后为她放弃了两次进攻，一次防守，甚至为了她还受了伤。乾归相信她，但是夏凛不相信，也不能相信。
约一盏茶的时间后，锦尚离去。乾归与夏凛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出来，询问他们方才都聊了什么事情。
将离看看乾归担忧的神情，再看看夏凛此担忧非彼担忧的神情，耸耸肩。
“还能是什么事情？除了警告我注意自己的身份，还有关于你身体的事情。你的康复情况皇帝很满意，但是他希望不止于此，更希望我能快点治好你。”
将离撇嘴，幽怨又委屈地看着他，嘟囔：“我倒是想快点治好你，但是你什么毛病都没有，就连身上的余毒都被我清理干净了，我拿什么治好你？你有什么地方需要让我来治？”
乾归抓住将离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嬉皮笑脸地说：“我的心。”
将离的手“唰”地一下缩回去，红着脸瞪了乾归一眼，娇嗔道：“我看你的心的确需要治一治，都坏透了！”
“我若是不坏，又怎么好意思缠着你？若如君子般早早退离，岂不是要失了你？那可不行，我舍不得。”乾归认真地思索，认真地摇头，一脸的恐惧把将离逗得不轻。
瞪了他一眼，却忍俊不禁。
乾归与她并排走，道：“陛下让你治好我，其实不难，你只需要正常治疗便好。”
将离眸光如水光闪动，心中大致了然，但却有些伤心难过。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