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原来你这么讨厌我
春花捂嘴偷笑。
虽然还没有看见,但是她已经想象出将离那副棺材板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最好张大嘴巴,让癞蛤蟆蹦进她的嘴巴里,让两只癞蛤蟆合为一体!
春花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到时候,只要将离大喊大叫,她就带着人冲进去,以“打扰太子休息”的罪过把将离抓起来,带给皇后!
她想着,蹑手蹑脚地靠近将离的房间。
但是,现实与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将离还没有休息,烛火依旧明亮。
春花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到里面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像是在制药。
“这么晚了,制的是什么药?”
春花将自己的坏心思暂且收一收,藏起来等将离出来。
她倒要看看,将离想要怎么治好太子!有她在,傻太子永远都是傻太子,谁也别想把傻太子从她的身边抢走!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戌时,将离房间里的灯终于灭了。春花在外面又等了半个时辰,觉着她差不多睡着了,便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拿着火折子往将离的桌子上找。
但是将离的桌子干干净净,一点东西没有。
“奇怪,我明明听到她在制药,怎么不见了呢?”
春花不死心,还要继续找。
一转身,正看见身穿白色里衣的将离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春花吓得一声尖叫跌坐在地上,外面的灯光顿时亮了一排排。
她不敢说话,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稳定心绪,爬起来就跑。
袖子里,有一个竹筐掉下来,盖子甩开,五六只癞蛤蟆跳了出来。
“将离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离得最近的宫女听到动静后立即冲进来,也没撞上逃跑的春花。她刚要去关心将离,便看见这一地的癞蛤蟆,吓得放声尖叫,晕了过去。
将离无语,只能亲自从床上下来,将晕倒的宫女抱起来放在她一旁的椅子上,蹲下身子将癞蛤蟆抓起装进竹筐。
其他人接二连三地赶过来,关心的话刚要问出来,便卡在喉咙里,不知所措地看着将离趴在地上抓蛤蟆。
“将离姑娘,要不……我们来?”侍卫们看不下去了,支支吾吾地询问。
将离起身,将装了三只蛤蟆的竹筐递给说话的侍卫,洗完手上床,盖被子睡觉。
她刚才睡得正好,便听见有人进门,勉强地睁开眼睛看是谁,进来做什么。现在事情解决了,困意席卷而来,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侍卫拿着竹筐,看看当众睡觉的将离,又看看地上蹦来蹦去的癞蛤蟆,脑子突然就空白了。
他回头去看其他人,其他人皆是抓耳挠腮,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抓蛤蟆,痛恨自己这张多事的嘴。
“大晚上围在女孩的闺房可不好。”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抓蛤蟆的侍卫如同救星降临,即刻起身将手中的竹筐塞给走过来的太子,声情并茂地解释了方才的事情。
乾归颔首,看了眼晕在椅子上的宫女,命人将她抬回去,蹲下身子抓蛤蟆。
众人面面相觑,偷偷离开。
离开时,还贴心地帮他关上门,以防蛤蟆跑……不是,以防其他人看到太子的窘态。
“谁这么愚蠢,竟然想要拿蛤蟆来吓唬你。他难道不知道,蛤蟆是药材,医仙岛的人没有一个怕蛤蟆吗?”
乾归抓完蛤蟆,洗干净手来到将离的身边,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小混蛋,下午还与我说男女授受不亲,晚上便敢在他们的面前睡觉,你就真的不怕有人对你为非作歹吗?”
“门口那么多人,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况且,夜闯闺房的你可比那些人可怕。”
深夜中传来一道无奈的叹息,原本正睡着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如盛开在花瓣上的花露的眼眸平静地盯着他,如冷泉般冰凉清澈。
“你没睡?”乾归吓了一跳,下意识与将离拉开一点距离。
将离半撑起身子,道:“本来是睡了,但是你在和我说话,我便又醒了。”
“你睡眠这么浅吗?”乾归心疼地问。
别人说一句话她都会被惊醒,睡一个安稳觉岂不是很难?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为将离做一个隔音非常好的房间!让她可以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天亮!
将离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镯子,道:“我们医仙岛的人都是有神意护体的。出门在外不安全,师父告诉我们一定要随时保持警惕。我们与神意相通,外面有点什么动静,神意自会将我们唤醒。”
乾归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样也好,安全些。我会让夏凛加派你房间附近的侍卫,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加派我房间的看守?这究竟是在保卫我的安全,还是防止我逃离这里?
将离的脸色有些僵硬,道:“不必了。若是有人想要杀我,你们这些人是防不住的。况且,我有神意护体,凡人伤不了我分毫。”
乾归冷笑,道:“你这点把戏骗骗别人还行,骗我?别忘了,我对神意虽然不甚了解,但也绝对比寻常人多!它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心中有数。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他起身,伸手去拍将离的脑袋。但还未靠近,将离便已经躲开了。
手僵硬在半空中,片刻,他沉默地收回,转身离开。
刚关了门,便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乾归张开手,脸色冷沉。
“原来,她这么讨厌我触碰她吗?”
冷风如狂暴的酒徒,凶残地撕碎粉色的花瓣。天色越来越沉,犹如沾了水的墨汁扑在容易渲染的草纸上,隐约有细若游丝的闪电从天空划过。
乾归立在走廊下,负手而立。
“要下雨了。”
但是这一次,那个人却不会再为他撑伞了……
罢了。
乾归苦笑,无奈离去。
毕竟已经两年了,谁都不是五年前雨中执伞或是采生菜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