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甄珂救美
卫春雪绾了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桃木发簪别发丝,她刚走出屋子,就看见秦小剩摔了一屁股泥回家。
“去哪里玩了?弄这么脏?”
左右一看,穿不得了,她准备帮小剩换衣裳,银霜立马把活儿抢走了。
小玄子家门口,一名村妇领着孩子和自己男人,怒气冲冲的走来,隔着一扇门,指着卫春雪骂。
“喂,那个寡妇,我儿子被你家野孩子咬了,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卫春雪回头,她不认识对方,但对方却识得她。
村妇看她不说话,声音更加尖锐:“装哑巴是吧?不是你家野种,是谁家的,叫他出来!”
卫春雪走过去,一开院子门,就看见男娃哭得脸都花了,躲在自己爹身后抽泣。
卫春雪不喜欢对方一口一个野种,立马开口反击:“你们找的是小剩?他不是野孩子!”
村妇嗤鼻,用手推了一把卫春雪的肩膀:“不是野种怎么会学狗咬人?有娘生没爹教的货,不是野种是什么?!”
“臭寡妇,你给我让开,我要进去找他。”
卫春雪忽然被人推,脚步连退,但她站稳以后,还是用娇小的身体,挡在前面。
“你们把嘴放干净点,到底发生什么事?”
村妇仗着自己有理,把自己儿子拉过去,捞起他的袖子:“看见没有!都被咬青了!一大圈牙印是我们作假不成?!”
卫春雪被噎了一下,她看见小剩的屁股摔脏了,莫非他就是和这个孩子打架了?
她正色问:“你们为什么打架?”
小男孩争辩:“我们没有打架,是他不对,起初我找他借蛐蛐玩,他不愿意给,还想抢我的蛐蛐!后来他把我的蛐蛐玩死了!”
“他不给我道歉,反而来咬我!娘我好痛!”
男孩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爹娘撒娇。
卫春雪被绕晕了,正犯糊涂的时候,换了干净衣裳的秦小剩从屋子里面跑出来。
“他撒谎!明明是他借我的蛐蛐,还把我的蛐蛐玩死了!”
村妇瞪圆了眼睛,伸手揪住秦小剩的衣领,上手就是一通打。
“这么小不学好!被抢蛐蛐的人是你,怎么被咬的人是我儿子?”
秦小剩被村妇又打,又掐,疼得眼泪打转。
“啊!好疼!”
卫春雪恼怒至极,此时她想起了石张氏和石徐氏打架的场景。
为了维护小剩,也学着她们的摸样,上手抓人衣领扯头发,和村妇缠斗在一起。
银霜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敢和泼妇打架,她从小跟着主子身边伺候,还是头一遭见着。
“别打了,别打了!”
银霜嘴上在劝架,手上却是和她主子一起打,可是她没有见过真正的村妇打架,没有帮上忙,反而影响卫春雪。
卫春雪担心自己的指甲划伤银霜,一个不留神,被村妇扯散了发髻。
村妇也上手,逮住卫春雪的头发丝不撒手。
卫春雪被扯疼了,银霜在旁边手足无措,和村妇来的男人,不参与妇人打架,在旁边维护儿子。
甄珂骑马赶来,大老远就看见农家小院一团糟。
一路上他还愁怎么让卫春雪接受自己,现在可好,他没功夫想这些了,也不顾自己忽然出现,会不会惹卫春雪,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往农家小院冲。
“把你的脏手给爷松开!”
忽然背后传来一道男子冰冷的说话声,村妇和自己男人皆是一哆嗦,他们齐齐回头,见到一位华服冷脸的贵公子。
村妇虽然心里害怕,却没有真正松开手。
“凭什么!”
甄珂用看死人的眼神,紧紧盯着村妇:“不想要你的手,现在就给我松开!”
此时村妇不敢再和华服贵公子对视,她松开抓头发丝的手,卫春雪也松了她的手。
两个人重新获得自己,各后退一步,卫春雪头皮被扯疼了,头发丝也被扯掉了好几根,蹲身捡起木簪,重新绾好发髻。
对于忽然出现的甄珂,她没好气道:“你怎么追来了?”
甄珂只当没看见女子眼里流露的娇嗔,转而在两个孩子之间流连。
“发生何事?”
村妇冷哼道:“想我家不追究也行,你们赔钱!让他给我儿子道歉!”
秦小剩梗着脖子道:“我没错,凭什么道歉?”
村妇不依不饶:“牙印是不是你咬的?”
卫春雪把目光落在小剩身上,孩子突然不说话了,看样子八成是他咬的。
卫春雪叹气:“行,我家赔钱,给你一两银子抓药。”
“一两?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儿子都被咬出血了?你们大家大业的,只赔一两。”
后头来的甄珂,看对方朝卫春雪讹钱,脸一下子的黑了,他摸出十两银子丢在地上。
“拿钱滚!”
村妇看白花花的银子在地上,咕噜咕噜打滚,顾不上和卫春雪较劲,她乐呵呵的追银子去了。
闹事的人走远,卫春雪才松了神色。
忍不住教训孩子:“小剩,你为什么咬人?”
“姐姐是他先欺负我的,说好了借他玩一下,结果还给我死蛐蛐!”
甄珂尴尬的站在门槛外,像个局外人。
眼前的卫春雪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娇容未施粉黛,无需精致的华服凤簪相衬,像池塘里的青莲,静悄悄绽放。
甄珂清了清嗓子,想吸引卫春雪的目光。
“我能进来吗?”
问得很客气,但似乎她也没力气把人撵出去。
卫春雪颌首,示意银霜把人领进堂屋。
没有杯盏,她就用土碗,冲泡粗茶递给他。
甄珂没有嫌弃,就着土碗一饮而尽。
茶水又苦又涩,甄珂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
卫春雪在他对面落座,板着脸问:“你为什么要找我?你找到我以后,又想做什么?”
人已经追过来了,她想自己一味的逃避也不是办法。
甄珂真挚的目光投向卫春雪,他道:“我不相信你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也不想再把你送回宫受拘束,现在不正好是一个重获自由的契机吗?”
连甄珂都这么想,卫春雪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住,她也不妨直言:“在我没有找回记忆之前,我不想面对故人,我应对不了。”
她真正的身份,超出了她一开始的想象,其中牵扯甚多,遇难已足够惊险,她能侥幸活下来,就不想再置身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