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刺绣活儿
小玄子生生咽下一口干饭，忙放下碗筷正色回话：“主子，地翻整妥当了，只需要插秧就行。”
“嗯，你们辛苦了。”
小玄子和银霜浑身一颤：“不辛苦，是主子辛苦了，劳累主子亲手操持饭菜，小的们有愧。”
“莫要这样说，我压根没帮上什么忙，我想了许久，还是打算去镇子上接一些绣活来做。”
“你们别急着反对，此事我心意已决，除非还有更好的进项，否则我不会改变心意。”
银霜听了噤声不敢劝，老老实实的道：“主子，我套车陪你去镇子上吧。”
小玄子夹着菜薹芯扒饭很快就吃饱了：“主子，我午后自己去插秧就行了。”
“也好！”
说好了，各行其事。银霜又揣了几十两出门，来到镇子上，打听哪里有最大的绣坊。
卫春雪任然头戴惟帽，两个人走进绣坊，掌柜的热情迎上来：“妇人买布还是买丝线啊？”
“都不买，掌柜，我们想接一些绣活儿做，您这里可方便？”
听见是来自己家铺子找活儿干的，掌柜的手帕一挥，人退了两步，反而端起了架子来。
口气硬梆梆的问：“都会绣什么啊？”
卫春雪淡淡扫了一眼铺子里各色绣品、花样儿，心里甚是有把握道：“您这会儿有的，我都会。”
女掌柜不相信，扑哧一下就笑开了。
她没有着急说话，而是从桌案上的茫茫绣品图样中，单挑出一副出来指着问：“这样的你也会？”
卫春雪低头去细看，发现是八仙拜寿的图样，上面用祥云纹勾勒成团，团中绘有八仙法器葫芦、团扇、鱼鼓、宝剑、莲花、花篮、横笛和阴阳板，和蝙蝠暗合了吉祥福寿的寓言。
这样一副图样，既考验配色技巧又考验耐心，若没有炉火纯青的技艺很难承担下来。
卫春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了一会儿，女掌柜见她不说话，一把将图纸抽走，准备放回原处。
“慢着，这副我会绣，可以谈一谈价格吗？”
卫春雪收回目光，认真的看着女掌柜等她回复。
“你会？”
女掌柜的动作一滞，这可是店里最难的一副图样，她方才故意拿出来为难人罢了。
“来，你绣几针我看看？”
女掌柜把桌案上放置的一个绣绷递给卫春雪，旁边银霜手疾眼快的接走，她主子的女工可是最出众的尚服局女官调教出来的，这种小事如何有劳她亲自动手？
“不过是一对鸳鸯嘛，我来绣给你看。”
银霜瞄一眼就知道上面的针法，有样学样的，一针长，一针短，把剩下的一只羽翅补齐。
“喏！这样可以了吗？”
银霜傲然的把绣绷扔回给女掌柜。
女掌柜拿着绣绷跑到绣坊外，站在阳光下看了几遍，针法不仅全对上了，比之前的绣得更快更好，女掌柜这才相信，这两人有些能力。
“行吧，这副图绣了成品可以得5两银子。”
“才5两？”
银霜没想到价格这么低，厉声喝问道：“你放在铺子里面卖或者做成别的床面子、垫子、枕巾都不知道卖15两吧？”
女掌柜一叉腰，眼角一棱：“怎么，你不乐意？嫌银子少你别接啊！”
“你！”
银霜气不过，她主子的绣技岂能只值5两银子？两个人眼见就要争执起来，卫春雪就算知道肯定给少了，也不愿意再犹豫。
这已经柳溪镇最大的绣坊了，只怕其他家小铺子也出不起五两呢。
“我有一个要求，你得先垫付给我2两银子，若是不愿意，你给我10两工钱，我也不答应。”
卫春雪谈了自己的要求，这也是她朝谷夫人提过的，在她看来算是稳妥。
女掌柜听了，反而有些犹豫：“从没有听说过卖绣品要先垫付银子给绣娘的！”
卫春雪听罢，无意和她再多言，没有多做停留，领着银霜一起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好好好！我答应了！”
女掌柜看人决然离去，半点不是作假，立马应下，她铺子里请的最厉害的绣娘正巧回家办事去了，她店里正缺有本事的绣娘。
卫春雪两人找上门来，也算是她的意外之喜了。
“喏，给你。”
女掌柜递给卫春雪2两成色不佳的碎银子，银霜站在边上看了不甚满意。
“您这个成色，拿去钱庄换还得被扣个百文钱的折损吧？您要不给我折换成2000个铜板，要不重新给我们拿2两白银。”
“嘿？你这个人！给银子还要挑挑拣拣？”
女掌柜也是存有一份私心的，这种成色不好的银子，最不受人待见，不方便用出去，若今日使出去算她赚了。
卫春雪听了银霜的话，方才知道银子里面也有猫腻，她板着脸道：“掌柜的，您若是诚心合作，我以后都来您这里接绣活儿，不然，我大可去别家。”
“行吧，我给你2000文钱的铜板！”
女掌柜自知自己这会儿不占理，还被人当场揭穿了小心思，便去取钱、取绣线、打包了一个大包裹递给卫春雪。
“叫什么？住哪里？”
“十日后日落之前，你送到铺子里面来，才能拿到剩下的3两银子。”
卫春雪面不改色道：“张水娘，住在长岭沟。”
两个人一起离开，走在街上，银霜疑神疑鬼的抱紧装满了铜板的包裹。
卫春雪看了觉得好笑，她压低嗓子道：“你露出这副样子，我是旁人也知道你身上有贵重之物了，放轻松一点。”
“嗯！”
银霜不自然的回应了一声，脸上僵硬的表情才稍微有缓和。
回到马车上，银霜觉得心里的一大块石头才落下。
“主子您坐会儿，我去买些肉！”
他们这几日顿顿吃肉，上次买的肉所剩无几。
卫春雪坐在车上等银霜回去，耳边响起了府衙敲锣打鼓，衙役出行喊肃静回避的声音。
“张贴皇榜，闲人勿进。”
在柳溪镇的镇子口，有一块空石牌，平常若有什么事，官府都会张贴在此。
“皇榜？宫里出什么事儿了？”
听着外面喧闹的动静，坐在马车上的卫春雪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