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再入谷府
次日卫春雪起床，天还是灰蒙蒙一片。
她现在自认对煲粥非常有心得，也学会如何使用菜刀，只要条件允许，她可以尝试学习别的菜式了。
来到火房，炖煮简单的番薯粥，加一点冰糖化开，番薯粥变得格外香甜软糯。
来到张氏的屋子，看见张氏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可怜样子，她就会想到自己，刚来到石家的情景。自己躺在黑洞洞的屋子里，日日夜夜都是煎熬。
卫春雪把粥搁置在旁边的木桌上，她平静道：“今日我要去镇上一趟，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大娘你多吃些，别为了和我置气，饿坏自己的身子。”
张氏已经醒了，听罢轻哼一声，也不和卫春雪多说话，转脸面朝土墙。
卫春雪退出屋子，轻轻带上房门。把自己收拾好的包袱背上，来到乡道上等驴车。
按照说好的时间，段氏出现，一把拉住卫春雪的手，她一跃坐上车。
段氏一边驾车一边关心道：“水娘，难为你早起，若是困了，就去车厢里面眯一会儿。”
卫春雪还真倦乏，没有推辞好意。在车厢里一摇一摇的，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不知走了多久，车停了下来。
卫春雪玉腕撑着头，轻声问：“到了？”
段氏一笑：“没有，才走了半程路，我男人来接应咱们了。”
闻言，卫春雪撩起帘子下车。
她看见一名衣服干净的青年男子，手持两顶惟帽朝她们笑。
“近日镇子上闹贼，凡是家中有年轻小娘子，闺阁待嫁的姑娘都会买上一顶惟帽，你们看！”
卫春雪伸手接过，青色长纱遮挡到胸前位置，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段氏，发现纱若不撩起来，还真什么都看不清楚。
“多谢王大哥，小妹不甚感激。”
王金贵嘿嘿憨笑：“你就是张水娘？常听我娘子夸你，咱们赶紧上路吧，在天大亮之前进镇子最好！”
卫春雪不解：“为什么？”
王金贵解释道：“流寇们其实很懒，不会早起的，所以这条道也有安全的时候，只要避开流寇的时间走，就没有事情了。”
“原来如此！”
卫春雪这次知道，为什么要早起。
王金贵骑着马跟在驴车后面，看着驴车在前头飞驰。他们很顺利的抵达兴众镇。
卫春雪看街上人流稀少，而且女子人人用惟帽遮住容颜，和她第一次来镇子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卫春雪下意识挽紧段氏：“姐姐，气氛不对啊！”
段氏也道：“确实不对，好像人人自危。”
卫春雪脸色铁青：“镇子上莫非真有采花贼？”
最初她听见此事并不相信，她觉得有官府衙门在，事情再坏也该是可控的。
段氏摇头：“不知道！我送你到谷府，然后我回王家铺子等你，就在西街的最后一间。”
这次段氏可不敢守在谷府门外等她，她也害怕自己这个年轻媳妇被采花贼盯上。
卫春雪点头，外面处处是危险，她也想快点了结，赶紧回梧桐村呆着。
谷府的门房从门缝里面看，发现是卫春雪当即敞开半边门道：“你先进来吧。”
这次不用先通报了？
卫春雪不解，又觉得好笑。
被带到熟悉的偏角茶房，她坐了一会儿才被传唤到正堂。
“见过夫人，这是小女子绣的，这是您给的那块，一并带来了请过目。”
卫春雪俯身一礼，就把东西都递出去。
主薄夫人将两块绣帕对比着看，看了好一会儿，又叫来谷晴儿，让她自己看。
“娘，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前几日也让身边伺候的小翠试着绣过，到没有办法相比了。”
主薄夫人：“嗯，既然你满意，就拿着回屋吧，娘还有事。”
谷晴儿正忙着筹备十五赏花的事情，也无意多留，故而起身告退。
卫春雪看谷小姐趾高气扬的从自己身边略过，把自己当成空气，她心底多少有点不舒服。
“夫人没有旁的事情，小女子也退下了。”
“别急着走，留下来陪我吃顿午饭。”
看时辰现在确实是该吃午饭了，卫春雪还想推辞。
谷夫人却道：“倘若拒绝，便是瞧不上我这位主薄夫人了。”
卫春雪不想在别人的地盘得罪人，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多谢夫人赐饭。”
主薄夫人这才满意的点头：“来啊，摆饭！”
侍女个个提着食盒走进去，先在大夫人面前把饭菜布好。这才有人抬了一张矮桌、挨椅，搁置在大夫人脚下。
卫春雪看见夫人的贴身侍女朝阳指了指地方，示意她过去坐下。她这才知道，一起吃饭，不是在同一个桌吃饭。
勉为其难的坐在挨椅上，横竖不自然，大夫人还以为是卫春雪太拘谨紧张闹得，忙道：“来啊，烫两壶酒。”
她看见自己面前桌上摆的菜，只有两道，一荤一素一碗饭，还不足大夫人桌上的零头多。
卫春雪心情复杂，夹着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就算是比石家的饭菜香，她也觉得索然无味。
主薄夫人乐呵呵道：“把杯子满上，陪我喝一盅暖暖身子。”
卫春雪看她又是酒，又是肉，哪有一点在云台寺潜心修行的摸样？最终壮着胆子道：“夫人，小女子不甚酒力，喝不了多少。”
“诶！喝一杯，若是不喝，就是不给本夫人面子。”
说罢，主薄夫人朝身边的朝阳使眼色，侍女亲自过来把酒喂到春雪的嘴里。
“唔，好辣！”
卫春雪被迫喝了一盅，人开始晕乎乎的。
主薄夫人看是时候了，便终于把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实诚丫头，你看咱们府上有吃喝不尽的山珍海味，你愿不愿意来陪我？”
卫春雪懵了：“夫人这话是何意？”
“嗐，张妹妹别误会，我是有难言之隐，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我最近才发现我那夫君瞒着我养了一房外室，哎那外室偏偏还有了生孕，如今我夫君夜夜宿在外头，对我这个正妻不闻不问。”
“妹妹你说，我心中能不苦闷吗？”
卫春雪听明白了，这是旁人的家事，她不应该知道，只道：“承蒙夫人喜欢小女子，得空了我就进府请安。”
主薄夫人放下筷子叹气：“我夫君从前不是这样的品行，一定是被外头的狐媚子使了邪门歪道迷住了，张妹妹，我看你品行端正，身段也好，又是清清白白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