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山敬香
来到村长家，徐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
村长听得一会儿皱紧眉头，一会儿又松开。
“照你这么说，张水娘不仅救了你，也救了我们全村？”
段月儿站在旁边添油加醋：“是啊村长，若徐氏出事，官府岂会只降罪给她一个人了事？”
村长看了一眼卫春雪：“你怎么说？”
卫春雪此时已经从喜悦中恢复过来：“我就是误打误撞而已。”
村长嗯了一声，要知道他当初得知卫氏会识字能写的时候，还曾嗤之以鼻，觉得不过是个小妇人，恐怕大字不识得一箩筐，自己吹牛显摆自己罢了。
但今日之事，村长必须承认，她不一般。
“你是老张家的亲戚，也是老石家的远房亲戚，以后你们两家继续互相扶持。”
“好了都回去吧。”
村长没有再想盘问的内容，直接把三个人赶走。
村长家外，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看她们出来个个脸上带笑，便知道没事，于是各自散开。
晓得事情起因的村妇，私下都把原委传开了，很快梧桐村谁不是在茶余饭后讨论张水娘。
石家堂屋。
石大根和石张氏已经听说了早上发生的事情，石张氏端着碗吃饭不说话，石大根显得格外急躁。
“水娘！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不给我们说一声，差一点小命就搭进去了，你知不知道？”
卫春雪微微一笑：“哎呀，事情都过了，我这不是平安过关吗？”
“再说了，我是有点把握才答应的，放心我不是好强逞能的人。”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砍头的事情到她这里，不过是一件小事。
石大根还要在说，只见张氏冷冰冰的出言打断。
“随她怎么闹腾，只要罪过不牵连咱们家。”
“哼，想当初性命还是你救上来的，早知道她不怕死，你还管她做什么？”
“娘！”
“这次水娘救得可是咱们老石家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石大根面露难色。
张氏听了这话，气得摔了筷子：“我呸！她救得是徐氏家人！”
石大根苦着一张脸，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老娘明知道他心悦水娘，还时常说这种难听的话戳他的心，让水娘难堪，现在连大伯娘也一起摆在明面上骂。
卫春雪听张氏如此说自己的妯娌，心情极为不舒畅，索性放下碗筷。
“我吃饱了，出去转转。”
张氏瞪了一眼纤弱的背影：“不吃赶紧滚。”
走出石家院子，卫春雪觉得自己耳根总算清净了。
享着春雨拂面，她因为是裹了小脚的，走哪里都走不远，站在岔路口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
一阵驴啼，车轱辘的滚滚从身后传来。
“嗳，水娘啊！”
顺着声音卫春雪看见了段氏和徐氏两人。
“我们正要去找你，可巧你就站在这里了。”
“找我？怎么了？”
段月儿跳下马车，一把挽上卫春雪的手臂，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肢体接触，惹来卫春雪蹙眉，不过她最终没有推开。
“走，我们一起去寺庙里上香，今日逢凶化吉，应该好好的磕个头才安心。祈求啊，以后这种事情别再发生了。”
卫春雪先是一喜道：“去寺庙上香？好呀，我还没出过梧桐村呢。”
说着道出忧虑：“不过，我没有准备香蜡纸烛，也没有贡品，这如何是好？”
徐氏笑着灿烂，也跳下驴车挽上了卫春雪的手臂：“哎呀小祖宗，我都替你打点好了，快上车咱们早去早回。”
段月儿笑道：“驴车是我自己家的，也不必早去早回，只要天黑前赶回来就行。”
卫春雪诧异问：“驴车是你家的？”
她这才知道，王家富裕阔绰得这么厉害，不仅有两进的青瓦房，还有驴车。王家或许是梧桐村最富贵的人家了吧。
徐氏呵呵道：“这算什么？她夫家在镇上还有产业呢，等下次镇上开市了，让她带你去看。”
听见能去镇上，卫春雪也很期待，点了头。三个人跳上驴车，没一会儿就出了梧桐村。
大名府，云台寺。
建在太白山主峰顶，悬崖峭壁之巅，巍峨寺庙直插霄汉。
一路登百步石阶，终于来到寺庙，四周林木葱茏，云蒸霞蔚。
卫春雪昂头看牌匾，喃喃赋诗赞誉：“披雾带云登云台，日暖奇花遍地开，危殿插霄星月近，险峰接天风雨来。”
段月儿扑哧一笑：“咬文嚼字的，我们可听不懂。”
徐氏从旁点头：“水娘，你虽着布衣，可周全的气质与咱们这些村妇完全不一样。特别是你刚才吟诗的时候，仿佛换了一个人。”
卫春雪不自知：“真的吗？”
段月儿赞同的点头。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两个人推了一把卫春雪，总算跨进第一道门槛。
在墙角处，一名扫地僧，手持扫帚，听见诗句时也一样露出诧异的表情。
一名小沙弥端着一盆净水跑过来：“主持方丈，您还是让我来吧。”
说着小沙弥伸手，把扫帚抢过来。院子里又响起了沙沙的扫地声。
云台寺，大雄宝殿。
知客僧看见段氏急忙迎上来：“阿弥陀佛，段施主真是诚信之人，本月已来过三回了。”
段月儿乐呵呵的挥手，指了指自己身边。
“我今日带她们来，往后都要常来敬献香油的。”
知客僧听了大喜过望，连打了两句佛号。
“女施主功德无量。”
谢过后，又讲起旁的事情。
“今日镇上主薄家的大夫人也在寺庙诵经，还请几位谨言慎行，莫要起了冲撞。”
段月儿对镇上的事情了如指掌，她立马意会，转头嘱咐一句：“主薄家的夫人还好，他家小姐却难缠得很，出了名的刁蛮任性，以后你们看见穿着鲜艳的小姑娘，千万要绕道走。”
知客僧说话总爱留三分，看段氏讲的直接，他在旁边微笑不语，等三人进了庄严的殿宇中，合掌躬身道：
“三位施主请！”
“贫僧告退。”
卫春雪庄重的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没有人听得清她在念什么。
段月儿一跪下就直接梆梆磕头，起身最快的是她，没有打扰其他人，她走出大殿。
徐氏今日受惊不小，冲菩萨说了一车的话，还摇了竹筒抽签。
拿着签，她也没有打扰旁边的卫春雪，悄悄离开去找僧人为自己解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