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打金锁
许凝离开后。
两人在办公室里讨论。
“凭什么！我去找她！”
许念念被告知解决方案后，立马不干了。
刘莉眼疾手快拉住她，“我的姑奶奶啊，别任性了行不行！”
“现在景阳指名点姓，就只要她一个人负责。”
“现在她不干了，就是咱们的责任，项目搞砸了，咱们都得滚蛋！”
“不就是要一张金锁图，你给她就是了。”
许念念被说动了，但还是不想让许凝得逞。
“你担心什么？一张破图她能干什么！”
“先不说她的亲生父母是贫是富，就算找到了，那唯一凭证——金锁，还是在你们手里！”
“除非她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出来！”
许念念觉得刘莉说得有道理，但当即就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过了这么多年，拿着实物对照，都不一定能做出一样的，更别说只有照片了。
除非许凝找的是，当年做她手上金锁的师傅。
下班后，许念念溜到书房，找出金锁，随意拍了两张照片，发给许凝。
照片里，金锁的图案已经不清晰了。
许凝凭借着当时肉眼看到金锁的模样，结合照片，最大程度还原了小金锁。
当晚，她连夜赶往京城。
“小凝？”
开门的人是一个白发老人，见到许凝后，脸上满是激动。
许凝有礼貌问候：“南絮奶奶。”
“小凝快进来，我都多久没见你了，快让奶奶摸摸。”
几年前，许凝恰巧遇见来京城找女儿的她。
还记得两人初遇的夜晚，南絮都不敢想象，要是她没有遇见许凝，可能她一把老骨头早就没命了。
可以说，她下半辈子的命，都是许凝给的。
南絮这辈子亲情缘浅薄，唯一的女儿因为远嫁和自己闹掰，老伴年纪轻轻丢下她撒手人寰。
只留下一堆堆冷冰冰的金器。
除去来找她做生意的，有个后辈能陪她说说话，是极其奢侈的事。
叙过旧后，南絮问起许凝突然来京城的原因。
许凝也没客气，直接说：“南絮奶奶，我来主要是想请您帮帮忙。”
“孩子，别客气，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早拿你当我孙女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许凝拿出设计稿，递给南絮。
“奶奶，这是一把我还原的金锁图。”
“您这打造金器的手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统手艺，在这方面的造诣没有人能超越您。”
“所以我想请您帮我按照图纸打造一个。”
南絮接过图纸，认真看了起来。
“这是你设计的？”
老人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金锁，但始终想不起来。
她摇摇头，不想了。
和金器接触了一辈子，她打过的金器不计其数，更别说看过的了，做过的生意有时候是别人提供的设计稿。
样式雷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老人这样问，许凝诚实回答：“不是。”
南絮感叹：“这做设计的人，一看就是设计高手。”
“可惜了，现在的设计都千篇一律，这样的设计恐怕有些年头了。”
“你能还原，就说明你的水平也不差。”南絮拿过一块金料，抬眼打趣她，“小凝这么有才华，有没有兴趣当我的接班人？”
这话，似玩笑但也确实是南絮的心声。
南絮的名声在外，前来拜师学艺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但她都拒绝了。
现在她老了，是真的考虑找一个接班人。
外边的人她信不过，许凝这孩子不仅有灵性，还知根知底。
见许凝没特别大的反应，南絮叹了口气，没抱太大的希望。
“好啊。”许凝一口应下。
南絮热泪盈眶，虽然知道许凝有安抚自己的意味，但她还是很开心。
两人都没再说话。
灯光下，老人佝偻着背打金器，年轻姑娘没有玩手机，就这样注视着。
剪影落在洁白的墙上，仿佛这冰冷的世界，有祖孙俩相依为命，也并没有那么孤单。
许凝抽空给江临城发消息，说有点事，回不了家。
江临城没有异议。
因为他也没有回家。
江临城处理完工作，接到江家老宅的电话，说江老太太的病情越来越不容乐观。
大家都一致不赞成，把老太太送到医院插管子。
他只好赶往那个什么神医的家里，希望能够把人请出山。
江穆安得知，也一同前往，一路上唧唧歪歪，江临城恨不得把他丢出去。
他没注意到江临城铁青的脸，还在继续说：“哥，真的我觉得之前我给你说的那个许老板也是可以给奶奶治病。”
“你看这是什么神医，这是什么穷乡僻壤之地。”
他指了指窗外的青山绿水。
见惯了都市的高楼大厦，自然认为这是穷乡僻壤之地。
江临城冷眉一压，很有威慑力：“闭嘴！”
江穆安身子一震，不敢再多说。
半小时后，大奔在小山村的一个平平无奇的自建房前，停下。
向阳停好车，下来开车门。
“天呐，这是什么地方啊！这种深山老林居然还有人住！是原始人吗？”
江穆安的嗓门很大，此时一嚷，很多村民注意到与这格格不入的三人，小声讨论。
“这是从大城市来的吗？”
“一看就是有钱人，那个车看起来好值钱。”
人群中有个年轻人，叫蒋元，认出了车牌，给老人们解释，语气很酸：“当然值钱，就那一辆车都能承包咱们整个后山头了。”
“哇！这什么车，这么值钱！”
“这些人看起来，就年轻有为，不会哪个人家的儿子回来了吧。”
蒋元阴阳怪气，“异想天开呢！”
“刚没听见吗？人家说我们这深山老林，原始人住的地方呢！”
“指不定人家一边嫌弃我们，一边还要承包后山头！”
“他们就是一群蘸着人血馒头吃的资本家！”
蒋元作为山里为数不多的年轻人，平常就是利用信息差，倒卖村里居民从山上挖来的药材为生。
出现新的商家，或者其他中间商，对他很不利。
所以，他阻止新信息出现在村里，他要把这些老人困在山里一辈子为他打工。
老人们很依赖蒋元，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此时，人们已经开始惶恐。
“千万不要啊，年轻人都走出山了，留下咱们这些老弱病残就靠着这些山活着，要是被抢走了，咱们吃什么啊！”
“这些山就是咱们的命，这可怎么办啊？”
“对啊。”
“……”
大家都看着蒋元，把他看作山里唯一的希望，指望他能出谋划策。
蒋元见达到了效果，不着痕迹一笑，说：“这还不简单，把他们赶走。”
老人们很轻易就被煽动。
“对哦，咱们把他们赶走！”
“对！赶走！”
向阳见这些村民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然后眼神越来越不善，他想刚开口解释。
这些人像是疯了般冲过来，作势要把他们赶走。
“走！走！咱们这不欢迎你们！”
“滚出咱们华佗山，休想霸占我们的一山一土！”
江穆安率先沉不住气，撸起袖子就想跟人家干架。
“干什么！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们又没干什么！”
“就你们这破山，我们才不情愿和你们抢！能值几个钱！”
村民听他这样说，情绪愈发激动。
向阳在心里扶额，只是在前边拦住，不让人靠近江临城和江穆安。
但面对这些老人，他也不敢用劲，怕伤到他们。
但这些老人像是失去了理智，不顾死活一个劲往前冲。
就在向阳实在是快要拦不住时，他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有磁性的声音。
江临城说：“不收购后山，收购药材，价格两倍。”
言简意赅的话，不需要多高的文化，大家都听懂了。
此时，众人像是被点住了穴位，定在了原地，空气瞬间安静。